七皇子的離世,給太多太多人帶去了無盡的傷悲,早已經回到京城的想容是在去姚顯墳前祭拜那天聽說此事的,自此,一病不起。
安氏帶著想容住在郡主府裡,百草堂的大夫來看過,只說是抑鬱疾,這是心病,不是醫療手段能治得好的,想要讓想容好起來,得從心理上調節,特別是得學會自我調節。
這家三小姐差一點就要嫁給七皇子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是完全沒有人知道。更有人知曉雲妃親自出馬到濟安郡下聘,只是後來這親事爲什麼沒,其中究竟就無從得知了。
那大夫對安氏說:“三小姐怕是因爲七殿下的事鬱了心結,還請您多多順導,才能讓快些好起來。”
可想容從來都是個死腦筋,在玄天華離世這件事上更是鑽了牛角尖,任憑安氏如何開導勸導都無濟於事。整個人就是渾渾噩噩的,多半時間是躺在牀榻上,氣若游。偶爾能在丫鬟的攙扶下能到院子裡坐一會兒,可一坐就發呆,甚至會對著大樹七殿下,也不管大樹回不迴應,就搬了椅子坐在大樹面前自言自語,一說就是一天。
安氏因爲的病背地裡不知道哭過多次,一雙眼睛整日都是紅腫的,希自己的兒能夠好起來,可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都達不到半點效果。四皇子玄天奕說:“解鈴還需繫鈴人,可那系鈴的卻已經不在人世,但夫人你不要擔心,不管變什麼樣兒,我都在底下接著,絕不會讓這一生孤單地走完。”
其實,想容是個心善的好孩子,但凡能堅持,就絕不會以這種樣子示人,平白的讓自己的孃親擔憂。可現在就是控制不了了,有的時候那種悲傷的緒一上來,就覺得連呼吸都是痛苦的,只有死亡才能讓得到解。
可是如果死了,孃親怎麼辦呢?好好的孩就在這樣的折磨下一天一天地數著日子過,每天一睜眼,都希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希玄天華還活著。想過,只要那個人還活著,一輩子不見他都是可以的。
吐過三次,都被自己給瞞了下來,沒有告訴任何人。覺得自己時日已經不多了,就好像生命每一天都被離出一點似的,再這樣下去,怕是熬不過三個月。可就是想不明白,當初算命的說跟玄天華在一起,那就是孽緣,會給對方帶去災禍。那明明已經拒絕親事了,明明都已經不再奢了呀!爲何玄天華還是出事了?
想容想不明白,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漸漸地,幻覺又開始產生,這次到沒覺得大樹是玄天華,但覺得這郡主府是一個大牢籠,四周都是鐵欄桿,就是被關在籠子裡的羔羊,等著籠子外的人隨時隨地舉刀屠殺。想要逃,想要到籠子外面的世界,可的邊卻有很多很多的看守著,這可怎麼辦?
這個問題想容很認真地思考了三天,終於,三天後,趁著安氏到百草堂去給取藥,想辦法支開了丫鬟和門房,終於從郡主府裡跑了出來。
出不知道是外面的空氣真的跟府裡不一樣還是怎麼著,從郡主府中出來,走著走著,漸漸地,模糊的意識開始重新明朗,幻覺不在,清醒恢復,想容愣愣地看著自己站在京城的大街上,長下頭的雙腳都沒有穿鞋,就那樣踩在地面,中秋涼爽的天氣讓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街上所有的人都是白素服,是爲玄天華服喪的。今日也不知道爲何,竟穿了條淡的裝,站在一片素服人中間,是那麼的顯眼。
有人看到想容的這裝束十分生氣,便停在的面前指責道:“你是哪家的人?都沒有心的嗎?七殿下死了,全城的人都在爲他服喪,可你居然穿了這樣豔麗彩的裳出門,你到底是何居心?”
也有人說:“算了,咱們自願服喪,但不能強求他人。七殿下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如果他知道咱們把爲他服喪的事強加在別人上,一定會不高興的。”
先前說話的人被同伴拉著走了,可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向想容聚集過來。這一惹了衆怒,人們紛紛對加以指責,直到想容掩著面,嗚嗚地哭了起來。
終於有人把給認出來了,那人驚訝地說:“不對啊!這不是從前府的三小姐嗎?是王妃的妹妹。”
“是嗎?”有人不信,走近了一看,這不是想容又是誰啊!於是也大聲道:“還真的是家三小姐!三小姐,你不是跟七殿下還有過婚約的?爲何要這樣的打扮出門?”
想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滿大街的白素服那樣刺眼,讓更加清晰地到玄天華從這個世界的悄然離開。想容掩面而泣,耳邊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一句都不想聽,一句也都聽不清,只記得自己起跑了開,渾渾噩噩的,再清醒過來,竟是跑到了淳王府的門口。
與外界不同,玄天華離世,他自己的府邸卻並沒有任何哀傷的表示。沒有白幡,沒有白花,也沒有設靈,就連守在門口的侍衛和府門裡頭偶爾走過的下人們,也都是正常的裝束,與住在這裡時並沒有任何兩樣。
想容一下子就恍惚了,曾經多次的希自己所知道的這一次都不過是一場夢,夢一醒,玄天華就還好好地住在淳王府裡。可京中百姓人人爲之服喪,讓再一次陷了絕。卻不想,夢想竟在淳王府門口有了眉目,既然淳王府都沒辦喪,那是不是說明,玄天華本就沒死?
面上重新騰昇起希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淳王府,特別希再等一會兒玄天華就能從那扇府門裡走出來,一襲白,雲淡風輕。
然而,什麼都沒有看到,淳王府裡一切如常,卻也一切都不如常。總有下人停下來,地往臉上抹去一把,面傷悲。也總有侍衛輕輕嘆息,帶著無盡的落寞。
除之外,還有很多人都往淳王府裡著,有子,還有男人,他們都跟想容一樣,都希能看到七皇子從府門裡走出,然後這天下一切依舊。
可惜,無人能夠夢想真。
有人說了實話:“咱們再看也沒用,七殿下是真的不在了的。淳王府之所以沒有辦喪,是因爲雲妃娘娘不肯接現實,堅信兒子沒死,所以下令淳王府不得有半點哀傷氣氛。可是你們看看,那府中之人哪一個有笑模樣啊?要真是沒死,何以會如此傷悲。”
想容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雲妃也跟一樣,接不了這個事實。所以們都在自欺欺人,都在用這樣一種方式強行的把那個人留下。
絕了,最後一線希終於破滅,淳王府門口再也待不下去,跌跌撞撞地離開,卻又在剛走不遠的一小巷子口猛地吐出一口鮮。眼一花,人就要站立不住,好在邊上有人及時地扶了一把,這纔不至於摔倒。
想容回頭去看,扶住的人竟然是五皇子玄天琰。愣了愣,又瞅了瞅玄天琰邊的一名陌生子,樣貌,眉眼傳,一白也沒能擋得住那自然散發的風萬種,好看得讓人總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想起回京之後聽說的傳聞,五皇子跟黛玩完了,他又娶了很多側妃,如今的黎王府又恢復到從前那般,日日夜夜歌舞昇平,而那黛,則孤孤單單地住在一個小院子裡,聽說窮得連下人都請不起,整天就是蘿蔔白菜清湯清水,唯一的一塊兒也要剩下來給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吃。
原本不知道這傳聞是真是假,自己的子一直不好,也沒有機會去證實一下。可每每想起五皇子對黛那樣好,就覺得那一定是人們瞎說的。黛那丫頭再不懂事,可至還知道與五皇子的婚約是好不容易纔得來的,一直倍加珍惜,絕不會作死作死連五皇子都把拋棄。慢慢地,也就把那些傳聞給忘了。
可是現在,當看到玄天琰邊站著的那名子時,之前所聽到的話又轉回到腦子裡,以至於驚訝之餘竟口而出:“原來你真的娶了側妃,真的不要黛了?”
玄天琰一皺眉,很想跟想容解釋說不是他不要黛,而是黛不要他。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再看看想容那一口吐到地上的,就更覺得不是說自己事的時候,於是沒答的話,只是問了句:“你就一個人出來的嗎?本王聽說你生了很重的病,連白草堂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還想著改日到郡主府去探。”說完,又看了地上的跡一眼,面擔憂:“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想容沉下臉下,甩了下胳膊,掙開他的攙扶。再看了那子一眼,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告訴玄天琰:“我的妹妹雖然一次又一次地害我,可到底還是我的親妹妹,我總是希能過得好的。所以,五殿下,不管你們之間的事到底誰是誰非,既然你已經有其它子伴在邊,就不該再管家的人。想容多謝五殿下關懷,但希五殿下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說出去,我的子自己心裡有數,一個男人,不該嚼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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