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停了多久，宋祁川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緒。

他勾了勾，歪下頭，“是什麼樣的人？”

虞歲抿著笑了笑，眼睛彎了月牙，“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宋祁川也笑了，他拿出手，手心有些薄汗，抬起來，終究還是沒放在頭上。

虛扶了把虞歲的肩膀，啞聲道，“你喜歡就好。”

“所以呢——”虞歲抬頭看，眨眨眼，“你會支持我去追他嗎？”

宋祁川垂眼睨，語氣沉，“他不喜歡你？”

虞歲搖搖頭，“我不知道。”

宋祁川手推了湊近的腦門，“那你要我怎麼支持你？”

“我想。”虞歲頓了頓，“先從徹底獨立開始。”

宋祁川眼睛微瞇，蓄了幾分，點點頭，愿聞其詳的樣子。

“如果我再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難保他們不會再讓我報恩，隨便給我安排了什麼人讓我嫁過去呀。”

“不會的。”宋祁川像是要堵住的退路似的，“這件事我會解決。”

“可是......我已經決定了。”虞歲舒口氣，堅定地說，“明天我會去公司辦理離職，試用期還沒過，手續應該也不會太麻煩吧。”

宋祁川默了默，“那你想干嘛？”

虞歲出手指，比出一個相機的手勢，還擬了“咔嚓”兩聲，笑問，“你說我干嘛？追夢去唄。”

這句話一語雙關，宋祁川舌尖抵了上顎一下，覺嚨上像是掛了東西一般沉重，點點頭，只回了一個字，“好。”

虞歲事兒辦得十分利索。

第二天上午去公司辦離職，下午就從公寓里搬了出去。

袁嬸給他打電話，去公寓收拾衛生，發現家里什麼都沒過，遲疑地說，“小姐連服都沒拿走。”

“知道了。”宋祁川掛了電話，心煩意，把手中的牌往前一推，“不打了。”

覃榭舟抿著笑，招呼其他人繼續，走去旁邊的臺球桌拿了兩球桿，遞過去，努努，“來一把？”

宋祁川憋著一邪火，看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爽，接過來，二話不說開了個漂亮的球。

“可以啊。”覃榭舟鼓鼓掌，“這場失意，球場就得意，果真有道理。”

宋祁川冷冷地瞥他一眼，沒說話，可表仿佛在說“又他媽在放什麼屁”。

覃榭舟抱著臂往后退了退，委屈地大喊，“你還敢瞪我，把我一人丟在泰國給宋欽那臭小子收拾爛攤子，還沒找你算賬呢。”

宋祁川收了桿，朝球桌揚了揚下，“算吧，看你有多本事。”

覃榭舟不服氣地舉了桿，剛要打，就見寺維推門進來了。

他走到宋祁川旁邊，神有些繃，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宋祁川半倚著墻，端起水杯喝了口，結滾，在襯衫領口下面若若現，結實有力，會所包廂里還有其他人帶來的伴，不時投來目，看得心中火熱。

寺維略一沉，老實說道，“您讓我調查的那位作靳燃的明星。”

宋祁川手一頓，偏頭看他。

覃榭舟也支起了耳朵。

“靳是他年以后自己改得名字，隨母姓，他的本姓是薛。”寺維說到這里，抬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一眼，不由低了聲音，“臨京薛家的薛。”

覃榭舟驚呆了，手一抖，鏟了一個球。

按規則，要罰一個自由球。

宋祁川不疾不徐地走過來，拿起白球放在中間，他出桿很快，手起桿落，一顆黑八就了袋。

“服不服？”他放下桿子，回頭看覃榭舟。

覃榭舟拱了拱手。

他是真服。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理素質？

這都不慌？

他都要懷疑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判斷了。

宋祁川走回沙發上坐下，覃榭舟也屁顛屁顛地跟來，招呼寺維往前來點兒，“你繼續說。”

寺維白著一張臉，“沒了。”

“沒了？”覃榭舟皺著眉，“打聽了這麼久就挖了這點料？”

寺維有苦難言。

就這點料，還是他拖了十八層關系，找到自己干戶籍民警的小學同學查到的。

“薛家的人好像有意縱著他，不怎麼管，但份捂得很嚴實。”他說。

宋祁川沒出聲，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覃榭舟推了他一把，努努，“這我的杯子。”

宋祁川這才意識口腔里的苦味。

是酒。

他神淺淡，起眼皮看向寺維，“還有誰知道？”

寺維并不傻，一聽就知道他在問誰。

半垂著頭，“小姐還不知道這件事。”

......

虞歲何止是不知道，就沒把靳燃放在心上。

忙著到投簡歷，雖然李藝宵收留，不至于流落街頭，可沒有收，到底是沒有底氣。

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天，雜志社、廣告公司，只要招攝影師的地方都投了份簡歷過去，其名曰遍地撒網，重點撈魚。

李藝宵看不下去，拖著椅子坐到邊，掰著手指頭給算了筆賬。

“這工資不到五千塊的工作你投它干嘛？你知道租個房子有多貴嗎？食住行一個月要花多錢，這點兒薪水怎麼夠花？更何況你是得過艾德獎的攝影師，也算有基礎有作品的人，能不能對自己稍微要求高一點兒？咱就看月薪上萬的工作，試試唄，試試又不吃虧。”

虞歲著下沉幾秒，“我就想趕快找個工作。”

“然后搬出去？”

虞歲點點頭，“我總不能一直住你這兒吧？你又不是單，就這麼散養你們家梁源，不讓他回來，萬一回頭出事了，你可別跟我哭。”

李藝宵咬一口蘋果，“他敢。”

“得了，我也不跟你說了。”虞歲眼神又轉回到電腦上，“我自己心里有數。”

確實也投了幾家大公司，其中有一家是國新銳時尚集團魅尚，薪酬待遇各方面都不錯，只是他們都要求有三年以上工作經驗。

虞歲剛踏社會，半分經驗都沒有，雖然過去得過一些小獎，但那些獎每年都有，這個行業也從來不缺有經驗又有作品的攝影師。

自問在就業市場上還是沒什麼競爭力的。

謝媛媛也聞聲過來。

估計是平日的生活太無聊了，整天纏著們，見虞歲搬過來跟李藝宵一起住，也不請自來了，三個孩窩在一起，數話最多。

這幾天好奇瘋了，關于虞歲的來頭，已經纏著李藝宵問了不下百次了。

奈何李藝宵得像是被鋼筋焊過一般，什麼都問不出來。

只能轉頭去攻虞歲，“我認識好多時尚的朋友，要不我給你引薦一下？”

虞歲搖頭，“不用了，我要自己找。”

謝媛媛癟癟，轉去看電視了。

虞歲心里正煩著，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突然，朋友圈那一欄出現了一個小紅點，頭像是宋祁川。

心口一跳，那個頭像是幾年前拍的照片，海上日出。

當年給宋祁川注冊微信號的時候，問他要什麼頭像，他從相冊里翻了這張出來，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虞歲確信自己沒有認錯，激地點進去，還以為一年都發不了一條態的男人轉了，點進去一看才知道，又是轉發。

當地經濟論壇峰會即將舉辦的新聞......

翻了個白眼，剛想退出來，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您好，請問是虞小姐嗎？”

虞歲沒放下心上，這幾天已經接到了招聘公司無數個電話。

“我們這里是魅尚集團，想問虞小姐是不是在招聘網站上向我們公司投了簡歷，職位是攝影師，對嗎？”

虞歲一愣，連忙正起來，張地問，“對的，請問我是通過初篩了嗎？”

電話那端的姑娘笑了笑，“是的，我們這邊看到您的簡歷還有作品，想邀請您明天下午三點來公司面試，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虞歲興地站了起來。

“好的，那待會兒我把公司地址發到您手機上。”

“不用了。”虞歲握著手機，手心都出了汗，“我知道魅尚集團的地址，明天我一定準時到。”

這話一說出來，不遠看電視的兩人齊刷刷地轉過頭看。

“魅尚？”

“攝影師？”

李藝宵和謝媛媛一臉不可置信，“你被選上啦？”

虞歲掛了電話，坐在椅子上傻笑，“通知我明天下午去面試。”

“可以啊大頭！”謝媛媛著腳顛顛兒地跑過去，“還以為你只是好拍照，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虞歲咧笑了笑，眉眼神采飛揚，邊兩枚小小的梨渦，若若現的，給清冷的氣質添了幾分甜。

謝媛媛愣了愣，傻乎乎地說了句，“大頭，你這麼好看，怎麼不去當明星？”

虞歲心好，撈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一手拍在腦門上，“當你個頭。”

作者有話要說： OK。一只腳踏進了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