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水水看到傅野時，有些詫異。

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律所，在業有一定的口碑，但是對于傅野這樣家大業大的人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合適的選擇。

結婚之后，雖然并不了解傅野的工作，但知道他肯定擁有實力不菲的律師團。

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讓傅野擬離婚協議的原因。

像傅野這樣級別的富豪，離婚自然不是小事。

如果需要一點時間準備，簡水水也理解。

但現在等不了了。

傅野的緋聞漫天飛，就算是可以裝作看不見，但的父母也已經到影響。

只想快點結束這十年的荒唐夢。

傅野看到的第一眼，微微蹙起眉頭。

卻沒有過多到驚訝，只是淡淡打量著。

李律師似乎沒有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氛圍涌，看向簡水水，微笑道：“不好意思簡小姐，讓你久等了，這是傅總。”

他給彼此做了個簡單的介紹，言辭間明顯只是走個過場，并不是真的介紹對方認識。

簡水水只是個普通的客戶，每天都能見到，但傅野卻幾乎不可能出現在他們這樣的律所。

要不是蘇律師牽線，他們很難見到傅野這種級別的富豪。

李律師自然得把握機會，拓寬人脈，如果能夠接到傅野的委托，相當于一步登天。

傅野卻并未理會他的話。

他側過，視線直直落在簡水水的臉上，眸漆黑，看不出一緒，“你來做什麼？”

簡水水眼睫很長，垂眸時在眼瞼下氤氳出一片影。

眼底卻是一片平靜，幾乎沒有什麼緒波，“找離婚律師，當然是咨詢離婚的問題。”

傅野聞言冷眸微瞇，緩緩看向。

半晌，他沒說話，邁步走進辦公室，背對著簡水水看向沒有關窗的臺，“……你真的要離？”

簡水水跟著他轉過，看著他的背影，點了點頭。

停頓了片刻，又肯定地說道：“我只想盡快離婚。”

簡水水上前幾步，說：“錢方面我都無所謂，給多算多，我都沒有異議。”

話音落下，周圍的氣溫陡然下沉。

傅野眸微微收，像是在極力抑什麼緒，語氣卻無比漠然，“想清楚了，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他看到窗外的白晝亮，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窗簾，長臺下永遠照不進的角落。

他生平第一次將注意力放在這些無關要的東西上。

這些平時不會浪費任何時間去關注的細節。

簡水水是個很普通的人。

但有一種能力，總是能將傅野固若金湯的專注劈出一道裂。

微不足道，但是無法修補。

簡水水聞言抿了抿角，臉微微泛白。

握拳頭，卻是揚起臉笑了，“傅野，我想清楚了。”

聽到的話，傅野才微微側。

他對上的視線，看到清澈的眼眸盛著一如從前的微。

以前會滿懷欣喜地注視著他，眼里晃著濃稠的緒。

如今再也沒有那些晃晃悠悠的波瀾了，只有一汪死水的平靜。

簡水水說：“我也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哪怕你求我。”

……

辦公室。

傅野離開之后，就只剩下簡水水跟李律師兩個人。

李律師讓簡水水坐在自己對面，好幾次看向，又言又止。

簡水水注意到他的視線，放下手里的文件，“李律師，怎麼了嗎？”

李律師輕咳了一聲，“你之前預約的時候，沒有說你是傅太太。”

簡水水蹙了一下眉頭。

結婚的時候沒什麼人傅太太，本就沒適應這個稱呼，現在更不愿意沾上關系。

“李律師直接我的名字就行。”

“……好的，簡小姐。”

兩人開始走流程。

簡水水只表達了一個訴求，“在盡快離婚的基礎上，爭取最大的利益。”

聞言李律師放下手里的資料，看向簡水水，“你剛才跟傅總說話太狠絕，其實你現在的況……”

他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實話，“我建議你先跟傅總達共識。”

傅野那樣的份，只要有半點不想離婚的心思，簡水水的訴求就會變得很棘手。

再加上還有一個離婚冷靜期，事會更加復雜。

簡水水蹙起眉頭，“共識就是我們兩個都同意離婚，李律師，你剛才也看到了他的態度，他是同意的。”

李律師表有些為難，“抱歉簡小姐，我不能單從傅總的態度判斷他的想法。”

簡水水有些疲憊地將雙臂撐在桌面上，閉了閉眼睛，突然看著他道：“……李律師，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李律師仿佛問了一個多麼稚的問題，笑了，“簡小姐，我永遠站在我的委托人這一邊。”

看著一臉疲倦的模樣，李律師試探地問：“除了沒有之外，簡小姐是否還有其他能夠證明你和傅總之間的確沒有再繼續婚姻的條件？”

簡水水想到了什麼，拿出手機打開今天的新聞，“這個可以證明嗎？”

李律師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簡小姐是想舉證傅總婚出軌？但這種捕風捉影的八卦緋聞，很難作為鐵證，也不足以叛離。”

他整理著手里的資料，“簡小姐，你現在的況，我不建議你走訴訟離婚，最好跟傅總再協商一下，協議離婚。”

簡水水沉默了。

也知道協議離婚更快，但是傅野總是不給出明確的態度。

他能拖，但不想再繼續不明不白。

良久。

才想起一件事，“李律師，我能問問，傅野為什麼會出現在律所嗎？”

傅野那樣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只要他想離婚，多的是律師團全方位的服務。

不至于親自來一個小律所。

李律師聞言突然笑了，“簡小姐，我們是不能隨意客戶的私的。”

他看得出來簡水水其實是個很有韌的人，格和脾氣都很好，但是心思過于簡單，應該沒怎麼有過社會經驗。

他初職場的時候跟相差無幾，想法幾乎都寫在臉上。

等摔幾個狠狠的大跟頭，就會學聰明了。

他站起，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如果簡小姐有疑問的話，為什麼不親自去問傅總？”

“至在領離婚證之前，你們都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有什麼矛盾，應當跟他商議。”

……

李律師還有其他的事，把空間留給了簡水水，讓再好好想想。

半個小時后，他又走回來，“簡小姐，傅總那邊已經結束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讓去找傅野。

簡水水沉默片刻，拿起包站起。

跟在李律師后，突然問他，“你是想討好傅野嗎？”

李律師一下子頓住腳步，差點一個趔趄。

他回過頭，有些驚訝地看著簡水水，“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是有職業守的……”

簡水水笑著打斷他，“我開個玩笑，不好意思讓你張了。”

李律師勉強扯出一抹弧度，“簡小姐開玩笑的水平不怎麼樣。”

他掩飾般咳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簡水水也沒再說什麼，神恢復了平常。

律所另一側。

傅野坐在長桌中座，聽對面的人在PPT前慷慨陳詞，臉上沒有任何表。

他看了眼手機，那頭發過來一條消息。

李律師：【簡小姐說是因為今天的緋聞，認為您有婚出軌的嫌疑。】

傅野勾著角，冷笑一聲。

因為不喜歡了，所以想離婚；

因為想離婚，所以什麼樣離譜的借口都能扯出來。

他突如其來的戾氣讓周圍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

臺上的蘇如珍也停了下來，看向傅野，“傅總，有什麼問題嗎？”

傅野收起手機，“什麼時候結束？”

蘇如珍臉僵了僵，但很快恢復正常，“已經在收尾了。”

……

兩人并肩走出會議室。

蘇如珍一得的職業套裝，氣質清冷，走在傅野邊也毫不怯場。

繼續剛才的話題，見傅野興致缺缺，突然說：“我爸因為含玉的事很生氣，尤其是今天的緋聞……”

傅野這才有了反應。

“是麼？”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峻，角卻噙著微不可聞的笑意，“我家那位，也因為今天的事大發雷霆。”

蘇如珍聞言挑了挑眉，倒是很有興趣，“我倒是一直聽說傅總家那位膽小得很。”

傅野沒接話，過了一會才道：“沒人會比更膽大了。”

蘇如珍似乎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剛想繼續問，遠遠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人站在宴客廳門口——

正往這邊看過來，似乎是在等誰。

傅野也看到了簡水水。

他知道是在等他，經過的時候，他卻沒有停下腳步。

簡水水剛要開口，就被他給直接忽略。

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眸沉了沉。

蘇如珍一時間也有些詫異，不知道傅野在搞什麼鬼。

——頭一次看到他在公眾場合這麼緒用事。

于是只能自己走到簡水水面前，自我介紹，“你好，我蘇如珍。”

說完，又怕不認識，補充了一句，“是蘇含玉的姐姐。”

簡水水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你好。”

知道傅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小律所了。

剛才聽李律師跟別人介紹的時候，說他們律所的最大合伙人是蘇律師，應該就是眼前的蘇如珍了。

而是蘇含玉的姐姐，傅野自然是因為蘇含玉，才連的親人都照顧。

簡水水握了握拳頭。

跟在傅野后，也不管他剛才忽視了自己，深吸一口氣道：“傅野，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們什麼時候協議離婚？”

傅野沒有理會。

簡水水抿了角，突然冷冷道：“傅野，你可以不分給我多錢，但是希你盡快給我自由……我也喜歡上別人了。”

深吸一口氣，憤怒讓此時此刻顯得格外平靜，“如果你再不當一回事，繼續拖下去的話……”

“我不保證，你給我戴的綠帽子，我會忍住不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