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山頂吹了一夜的冷風,第二天褚穆強打著神把車開回來的時候直接就燒昏了過去。還是褚唯愿來家里看他才發現。當時人就被送到了醫院急診,因為酒的作用加上口的刀傷染,十天連軸轉沒休息過的讓褚穆終于是撐不住了,褚唯愿看著床上躺著的哥哥,哭的鼻子都紅了。
紀珩東,戰騁,江北辰知道了都先后來醫院看,在他們幾個的印象里一貫強勢無所不能的褚穆是不可能出現在醫院里的,可是如今親眼見到,卻又都啞口無言了。
“怎麼能把自己弄這樣啊?到底怎麼了?”戰騁是個急子,剛參加訓練回來對于褚穆近期發生的事兒都渾然不知,抓著紀珩東不放。
褚唯愿噎著抱著一抖一抖的,“我哥……我哥和……和嫂子……離,離婚了。”
“什麼?!”
戰騁微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時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離……離婚了?!“那,舒妹妹在哪呢?”
“不知道……”
一眾發小都憂心忡忡的看著正在輸的人,心里慨萬千。
隋晴和褚父從國外回來就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聽說了兒子兒媳已經辦完手續離婚的事兒,隋晴差點沒在機場蹶過去。到了病房看著兒子頹敗的樣子,心里是又疼又氣。
“你活該你!好好一個媳婦說沒就沒了,褚穆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主意這麼正啊!”
“好了好了,隋晴!”褚父嘆了一口氣及時制止住接下來的話,指了指門外,“你去問問醫生他的況怎麼樣,我有話跟他說。”
隋晴不滿意的手又點了點褚穆的輸瓶才憤憤的出了門。
到底是一家之長,褚父終究是看不下去褚穆這副德行,把杯子重重的擲在面前的矮幾上威嚴十足。“事兒都已經發生了,別像個人一樣唧唧歪歪的!還把自己弄到了病床上,像什麼話!”
褚穆抬眼看著褚父,極短的冷笑了一聲。“還真是我不孝順,耽誤您了。”
褚父也不生氣,緩了緩語氣接著勸這個自己從小就有些虧欠的兒子。“終究是你小子自己做的孽,現在這麼躺著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部里那邊你耽誤的時間太長了,以前不催你是想著以安住著院,你欠著的債要還。現在人都已經走了,你也快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畢竟,這個機會不是誰都能有的。”
“你媽那里我去勸,時間長了也就不念叨了。以安那里……該放下就放下吧。”
該放下就放下吧,褚父這幾個字讓褚穆那幾天住院的時候一直都反復的想,放下?談何容易啊……不過,他倒是把褚父說的話真的聽進去了幾分。在醫院住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出院重新上班了。
半個月沒去的地方,如今的姿態自然是要鎩羽而歸的,手段狠辣的理了幾樁外事,他褚穆的名聲一下子在京城鵲起。
今兒晚上,江北辰設了個局慶祝褚穆出院,他剛從一個見面會上下來穿的十分正式。一進包廂就忍不住皺起了眉。有家室的都帶著媳婦,沒家室的都帶著最新款的朋友,一屋子男男好不熱鬧。
紀珩東故意攬著他往屋里推,叼著煙卷大聲嚷嚷,“進來進來!!為了慶祝你單快樂這有事兒的沒事兒的可都到齊了啊!”
褚穆波瀾不驚的進屋了外套,瞇著眼也從煙盒里咬出一顆煙。“那我是不是謝你啊?”
紀珩東心虛的哼哼哈哈岔開話題,忙招呼一屋子人喝酒。太長時間沒參加過這樣的局子了,褚穆倒是也沒多不適應,看著正在拼酒的幾個人,只是那種自己單時的覺怎麼也找不到。待了不過兩個小時就找了借口回家。
夜,湖苑別墅的二樓一片燈火通明,褚穆站在臺上手指間已然夾了一顆快要燃盡的煙。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每天強迫著自己睡著覺明明睡了很久,翻出手機一看,上面的時間才過了十幾分鐘。有幾次正在睡著的時候會忽然驚醒,褚穆大口著氣坐起來,看到床側空無一人的痕跡,之后就是長久的靜默。
枕頭的位置沒變,床頭放著的臺燈和慣看的書也都沒過,可是原本應該躺在那里的人,卻不見了。
今天這一次驚醒,他都數不清是第多回了。
從舒以安走的那一天到現在,算來也有一個月了,這三十幾天,褚穆很窩囊的承認他幾乎是,夜夜失眠。尤其是發現書房上著的那一打東西尤甚。
他留給的所有財產轉讓協議,他的車鑰匙,房門鑰匙,信用卡,包括隋晴給帶上的那只鐲子。全都分毫不差的擱在了他的書桌上,褚穆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在上面的,只要他閉上眼或者有一分鐘的時間閑下來,他就會忍不住的想在哪,做什麼?有沒有一能夠給遮風避雨的地方,如果了欺負會不會給人知道。
時間每流逝一份,這種思慮就會在褚穆心里加重一分,這讓他覺得自己快要患上了什麼神疾病。
后來他也給打過幾次電話,可是不出意外的都是關機。好像自從那天離婚之后,舒以安這個人,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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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遠在蘇州一棟公寓里的舒以安無緣無故的打了一個冷戰。
陪在邊的蘇楹回頭看了一眼,又往床頭上的瓷杯里續了些熱水。“怎麼了?不舒服?”
舒以安裹了裹上的被子,只留出一雙眼睛。甕聲甕氣的搖搖頭,“沒有,可能下半夜涼吧。你來陪我這麼久,公司那邊能同意嗎?”
蘇楹無所謂的晃了晃頭,神兮兮。“肖克那人你還不知道嗎?我說了你舒以安三個字,他就二話不說的給了假期,算算時間。”蘇楹抓過一旁的日歷仔細劃了幾筆,“唔……還真是沒剩幾天了。”
拿過一旁的打火機和煙灰缸,蘇楹打算去外面的臺上的支煙緩緩寫計劃書的力。里叨叨個不停。“離婚就離了唄,怎麼還挑了這麼個地方來療養啊。人生地不的活的多不仗義啊!你說說這是你家大神不知道你肚子里還有孩子,要是知道了……”蘇楹目微微上挑,故意抖了一下。“我想都不敢想。”
舒以安被蘇楹的表逗笑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糾正,“有病啊你……他不是我家大神……是你家的好嗎?再重申一遍,他、是、我、前、夫!”
蘇楹呦呵一聲幾步爬到床上去,住舒以安的小臉掐來掐去。“舒咩咩你出息了啊!現在都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前夫了?最開始我來的那幾天,就你臉上那個德行……知道的你是離了婚做棄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死了老公做寡婦呢!”
舒以安自從懷了孕之后就變得十分迷信,特別忌諱死這樣不吉利的字眼,拿過一旁的抱枕就打。“不許說不許說!咒誰呢你!”
蘇楹笑嘻嘻的抓住的手指頭忽然沉下表,“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是放不下他?”
舒以安表一滯,隨即倒頭睡。
蘇楹笑呵呵的在一旁扔了煙,盤打算好好教育舒以安一回。“別裝睡啊,我是過來人,什麼事兒我沒見過。你這個……典型的逞強心癥。”
“你他,可是又不能接他對你說的話做的那些事兒,尤其是你看到自己流住院的慘狀時,更不能說服自己繼續和他在一起,你總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委屈。所以你想離開他,不管任何方式的,只要你能離開這個褚穆的人,離開他帶給你所有的影響你就愿意。其實以安,你這是自欺欺人。”
“現在你離開了,換了手機號碼,換了居住地址,一個人當著單親媽媽,可是寶貝,你覺得你有一好過嗎?你敢說你能心無旁騖的做這樣一個母親嗎?”
畢竟,每天晚上和一起睡的時候,蘇楹能夠清楚聽到在睡夢中的夢囈以及眼角流出來的淚水。
舒以安背對著蘇楹的姿勢沒變,好半天才坐起。“你說的對,但是蘇楹,至我這里,很平靜。”一只素白的手在自己的口,語氣淡然。
“我不能一輩子都憑借生存,我得試著找到另一種出口,我離開他,這就是邁出獨立的第一步。”
“而你說的我對他的,和這個是兩碼事。”
蘇楹沉了一會,拍拍舒以安的頭若有所思。“嗯,果然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了?”
“還是那個很弱很善良的舒以安,不過……好像更勇敢了。”
看著玻璃窗外深藍的夜幕,舒以安慢慢把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輕聲呢喃,寶寶,媽媽所有的勇敢和堅強都是為了你啊。所以你要平安喜樂的長大,長大以后,媽媽告訴你你究竟有一個多優秀的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想知道的所有疑問我都會寫的,別急啦~~
以安的寶寶還在,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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