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簡單”,池時說著,手一撈,從周羨的腰間出了他的長劍。
周羨下意識的要捶將過去,見到是池時的手,又堪堪的忍住了。
“假如這是栓門的子。兇手在其中一頭,凍好了一坨冰,讓這個子,變得像是一把斧頭的形狀。然後將有冰包裹著的那一塊,放在門托上。”
“這樣,他出去的時候。由於冰將子頂高了,子其實是並沒有挨著門托,門也沒有拴住的。但是,在門的下頭,有一個炭火盆子。冰融化之後,子便慢慢的落了下來,掉進了門托裏。”
“這樣,等有人來尋朱三郎的時候,門已經拴住了,整個屋子,就變了室。這也是為什麽,炭盆裏的炭黑灰相間,並沒有完全燒完,火便熄滅了。”
周羨恍然大悟,“冰塊融化,流下來的水,將炭火澆滅了。還有一些,流在了地上。那壺茶放在那裏,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罷了。”
池時點了點頭。
“兇手想要做一個室,造是朱三郎自盡的假象。隻可惜,他並不是很通於此道,不知道人被捅死,以及自己捅死自己,是有細微的區別的。”
“更加沒有想到,如果是茶壺裏的水因為煮沸之後大量噴出來,水壺裏的水量會減。也沒有想到,天氣寒冷,會讓你有冰塊可用,也會讓你滴落在地板的水,難幹且顯眼。”
“這是一個自以為聰明,但實際上是個蠢材的兇手。”
池時說完,現場的人麵麵相覷,張了張,一時之間,覺得有些憋悶。
雖然聽著這廝解釋了,他們明白了是怎麽個回事。但是他若是不說誰想得到?蠢材說的是誰?
周羨清了清嗓子,給池時使了個眼。
池時“哦”了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朝著周羨甩了過去,周羨瞳孔猛的一,抬腳想要踹,就瞧見那劍嗖了一下,直接回了他腰間懸著的劍鞘中。
他不聲的挪了挪……總覺得遍地生寒,險些做不得王爺要做太監是咋回事……
“那不就是,誰放的火盆子,就誰就是兇手啊!是誰說他幫朱三郎問小二多要了一個火盆子來著……”靠著柱子的衛紅一聽,輕蔑的笑出了聲,一張就是拱火。
所有的人,都目炯炯的看向了出腫腳的秦之,之前,他親口所言,朱三郎畏寒又喝茶,他替他多要了一個火盆子,擱在門口……
“而且,秦之還一直都在樓上。萬一我們來人吃飯,得早了些。那冰疙瘩沒有化,門還沒有拴好,兇手的謀算,豈不是落了空?”
“若是兇手一直盯著,有人來就上前阻攔,那就不一樣了,你說對吧,秦之?”
秦之大駭,往前蹦躂了幾步,“衛紅,你放狗屁!我若是兇手,做何說炭盆子是我要的?我不過是看朱三落魄了可憐,照顧他罷了。我沒有殺人!我殺誰也不可能殺朱三!”
他一吼完,突覺失聲,地抿住了,轉頭看向了池時,“不論如何,我沒有殺朱三。”
池時表依舊沒有變,“衛小姐雖然是個大子,也很討人嫌,但有一句話說得沒有錯。兇手是必須掌控好朱三被發現的時間,不然室就白整了。”
“但是,最好掌握時機的人,並非是秦之,因為他的屋子,是在側,比朱三的屋子,靠樓梯更遠。來人推門,他未必能夠趕得及阻攔。”
衛紅皺了皺眉頭,嘲諷的看向了池時,“那該不會說,羅言是兇手,他當然最好掌控時間,因為是他上來朱三的。還不是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
“不過,你怕是要失了。羅言恨不得給朱三做狗,日日跪下喊爹喊娘了,又怎麽舍得殺了他呢?我是羅言未過門的妻子,往他上潑髒水,跟往我自己的頭上澆,沒有啥區別。”
說著,看向了羅言,“我們一道兒長大,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這是家族聯姻,嫁娶豈能由得你我之意?我一早同你說了,你納妾也好,養外室也罷,隻要我同我未來兒子的地位不搖,我都隨你。”
“但是朱三?你在惡心誰呢?”
羅言忿忿,想要說話。卻是被池時打斷了,“羅言的確是很可疑的,同樣坐在樓下的諸位,都可以隨時拉住他。但是我們斷案,講究的乃是證據。”
“雖然天氣寒冷,但是這門栓,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夠凍上的。這室的辦法,也不可能是臨時想出來的,兇手定是試驗過,確保萬無一失,方才實施的。”
池時說著,先朝著左邊羅言的屋子行去,“最有可能的是,兇手拿著自己屋子裏的門栓,先凍好了冰塊,然後再把這個門栓,換到了朱三郎的屋子裏。將朱三郎的,拿回了自己屋裏。”
“客棧的門栓,都是一模一樣的,也沒有做什麽記號,即便是更換了,也沒有人看得出來。”
池時說著,頓了頓,“但是,隻要做過的事,便會留下痕跡。如今是冬日,天氣冷得很。這個客棧簡陋,也沒有炭盆子。兇手若是要知曉,多久冰會融化,放多厚的冰塊,門栓不會走掉落在地上,而是會好好落進門托裏,隻能在自己的屋子裏試。”
“那麽,他的門框上,一定會有冰水留下的痕跡。他的炭盆子,也會留下痕跡。”
“他隻要試過一次,炭盆子就會被打。如今天氣冷得很,一下子沒有炭盆子,就跟冰窖中一般。那人要不沒有換掉,直接去了樓下烤火。”
“要不,就小二來換過一次炭盆子,不然的話。他得靠抖,還是靠一正氣,來渡過風雪之日?”
池時說著,咣的一下,推開了左邊羅言的門,然後又往裏頭走,推開了秦之的門,一群人跟著,浩浩的,宛若抄家的悍匪,走進去,又走出來。
“哦,對了,柳亦卿,他們都說了自己住在哪個屋子裏,你還沒有說,你的房間在哪裏?還是說,要我去樓下抓個小二哥來問上一問,有誰不小心打了炭盆子,他換了一盆。”
“客棧客滿了,這麽討嫌的客人,他定是印象十分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