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秦浩軒心中歎息一聲，低聲道：“憶藍回來了，他們也回來了，我們去看看吧。”

他的話音才落下，一旁張狂的影已是躥飛出去。

秦浩軒和徐羽對視一眼，也很快飛出。

太初山門口。

秦憶藍和後六人才剛剛走太初之中，一陣陣破空聲已是襲來。

張狂的影第一個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他雖是察覺到隻有六子的氣息，可他的心深，還是期盼他覺錯了，可當他真正回到此後，看清站在秦憶藍側的六道影，一悲傷從他心底升起。

果然還是了一個。

出去七人，歸來卻隻有六人。

那是他的孩子啊！

他心中悲傷萬分，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表變化，目從六子上掃過，看著這六個兒子，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

“這可不止是不錯那麽簡單，他們六人，如今已是如同胎換骨了一般。”秦浩軒飛落道六人前，著或是沉穩，或是狂放或是豪邁……的六人，覺眼前的六人和之前比如同完全換了六個人一般。

不僅僅是氣息上的變化，他們的修為雖然如同當日離開時一般仍舊是仙嬰道果境，可他卻能察覺到，六人比當初離開時強了太多太多。

這六人之中的隨便一人，都足以一人戰勝當日離開時的太初七子全部。

“實話，當日放你們離開，我真的沒有一點把握，甚至我都無法確定，你們六人之中是否有一人能夠破而後立。

破而後立，真的太難太難了，你們六人都是意誌堅定之輩，自然你們運氣也不錯，否則也無法修回你們的修為。”

“我們能夠修會自的修為，做到破而後立，還要多虧了義父你的功法。”張一回想著這些年的經曆，歎道：“當日我們廢去修為之後，再次修煉，卻是怎麽都無法修煉回來，甚至連門都無法門。

實話，當日我甚至短暫的放棄過修煉義父你所傳授的功法，轉而修煉我曾經修煉過的功法，可修煉之後，我發現我仍舊無法土門。那時候我們覺，自己似乎是沒有任何修仙的資質一般。

那時候我們都是迷茫的，我們想了很多很多……最後我們開始扛木頭……因為我們了，我們要活下去，要填飽肚子。我們不會別的，隻能出力氣。”

張一著停頓了一下，後麵張六接口道：“我們最初的時候想的是修煉，修回原來的修為，可之後我們開始為生活而奔波起來，甚至忘記了我們的份，我們完全融了世俗的世界之中。

我們每日都在為生活而奔波，我們更是看到了種種的謀詭計，也看到了人間疾苦，學會了怎麽種糧食，知道了怎麽喂豬，看到了一草一木的生長……

我不知道幾位哥哥和弟弟是如何悟的，我是在某一，看著我養的豬產下了豬仔，忽然間明白了什麽是生命，然後我自然而然的修煉起了義父所傳授的功法。”

“我是種田的時候有所悟……”

“我是掉湍急的流水之中，有了悟……”

“我有一晚被蟲鳴吵的無心睡眠，然後有了悟……”

“我是和一個老者聊後，有了悟，那是以為很普通的老人，在村裏的私塾教孩子的老先生，可我覺，他是有大智慧之人。”

“我……我都不知道是怎麽悟的，那一我和平日一般起床，起床後，我看著升起的太，便突然悟了。”

回來的六子，每個人都出了他們是如何悟開始修煉的。

“我們雖然開始修煉，可我們每個人修煉的道路卻有不同，雖然最後我們還是走回了仙嬰，可我們走向仙嬰的過程卻不同。我的種子凝聚之後，似是一株無比巨大的果樹，生滿了果子，果子之後，落到地麵，卻是又長出了新的果樹……”

“我的仙種看起來一直很普通，可我的仙種卻是會和蛇蛻皮一般，先後蛻皮九次……”

“我的仙種長後，如同公英之種……”

“我的……”

六人講述著他們的長之路，最後，更是將他們的仙樹之林展示給了秦浩軒三人。

他們六人，盡數凝聚仙樹林之法。

雖然他們的仙樹林是秦浩軒所傳授，可他們六人的仙樹之林和秦浩軒的仙樹之林並不同，六人之間的仙樹之林也各不相同。

有的仙樹之林，似乎形了一個巨大劍陣，有的仙樹之林中所有仙樹似乎匯聚一顆仙樹，有的仙樹之林中，仙樹卻是各不相同……

“好，你們做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你們並未墨守規，你們都在走你們自己的道……”

秦浩軒看著六人的仙樹林心中大是欣，可他話間，眼中卻是閃過一抹痛苦之，離開時是七人，可回來卻隻有六人，他怎麽可能發現不了？

破而後立的路雖然是太初七子自己選的，可當初是他出了這條道路，太初七子才會做出選擇，若是他沒有出這條道路，便不會出現眼下這等，七人離開，六人歸來的況。

張狂著六子所散發的氣息，看著與離開時完全不同，已長了太多的六子，欣的同時，看著那道了的影，雖然臉上仍舊可以繃得住，並未流出來，可他還是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怎麽六個回來了？老三呢？

即便他沒有修煉回來，也需要有個下落吧。便是死了也應該有，若是沒死，那也不能流落在外。”

“你瞎什麽？誰告訴你沒回來，便是出事了？便是不在了？再，這才過了多久，我都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便能修煉回之前的境界。張三，他還有機會，繼續修煉回來的。”秦浩軒沒好氣的瞪著張狂，看似是在懟張狂，可其實卻是在安張狂，人沒回來，可不見得是死了。

“好吧，便是他沒有死，還活著，還也得找人看著他。畢竟他是太初的人，如果他真的修煉不會來，太初的法門可不能流落在外。看著他的人……”張狂著著，卻是自己一下沉默了下來，了兩下，這才出幾個字音道：“看著他的人，要封了他的記憶。憶藍……這件事，還是給你來吧。”

完最後一句話，他轉便要離去，他真的快要控製不住他自己了。

那是他的孩子，若是可能，他怎麽會想要封印記憶？

可他不得不這麽做，他是太初的掌教，太初的規矩不能廢！

他已是轉過去，下一刻便要邁步離去，而後，秦憶藍的聲音則是傳了過來。

“義父，張三可沒有廢掉，也不用封印他的記憶。”

張狂已經邁出的一下停在半空中，他背對著眾人的臉上，那張總是一臉嚴肅的臉上，角不控製的裂開，可很快，他強行閉上，轉過來時，他的臉上已恢複嚴肅，問道：“什麽意思？”

秦憶藍麵有些怪異道：“我一直有跟著他們，張三沒有死，而且，他其實也可以修煉了，修煉的也是父親給的功法。不過，他……他每次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之後，他便會自己廢掉他自己的修為，然後再修煉回來，再廢掉修為，再修煉……如此反複，他已經先後三次自己廢掉他自己的修為了。”

秦浩軒呆住了。

張狂、徐羽也都呆住了，都呆呆的看著秦憶藍。他們完全不懂了，張三這是在搞什麽？

破而後立，破一次便夠了，他們沒事破那麽多次幹什麽？

地之冊更是從秦浩軒懷中飛出，滿是驚訝道：“他自己沒事廢著自己玩？這是什麽修煉的功法？我跟著絕水呆了那麽久，看到無數高手，可從未聽過有誰這麽修煉的。

我，主人，是不是你創造的功法有問題，讓他煉壞了腦子？或者，那子產生了心魔？其實當初訓練他們七個的時候，我便發現了，張三那家夥的賦或許是他們之中最好的，可卻也是他們七人之中，心魔影響最嚴重的。”

“他不是到了心魔影響。”秦憶藍直接否認，然後解釋道：“這個起來，還是因為父親。”

張狂向秦浩軒的眼神立時變了，這個王八蛋，他教老子的兒子自己廢自己的修為？

秦浩軒察覺到張狂的目，立時擺手道：“別這麽看我，我可沒這麽教。”

秦憶藍連連道：“父親當日給他們看過父親的神識，他們知道父親的許多經曆。他們七個也都非常崇拜父親，而張三則是他們之中最為崇拜父親的。

他想要按照父親當初的道路，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樣的再走一遍。父親當初的修為可是被廢了不止一次，所以他也要一次次廢去他的修為。”

秦浩軒一下沉默了下來，模仿無錯。

他的修為達到如今的程度，也無數次模仿他人，這個世上，修煉之路，本便是我模仿你，你模仿我。

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和自在魔主和回仙王和一念仙祖等人神識流。

隻是模仿，並非隻是跟著他人的路，一步一個腳印的跟隨，並非是完全走別人的路，便是模仿，可最後卻仍舊可以走出千麵仙王之路。

隻是，張三卻連他的經曆之路都模仿，模仿他廢去修為……

他這一路走來，的確是廢了數次修為，他能夠一步一步走下來，其中的艱難、坎坷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卻是想不到，他當初的經曆卻能張三，主卻廢去修為。

當初的他，可不是主廢去修為的。

修為廢去，再想要修回修為已是極難，可第二次被廢再修回會更加的艱難，他經曆過，所以他最是其中，每廢去一次修為，再修回都比之前一次要難太多太多。

更不要，其中更會有無數的變故。

之前一次廢去修為能夠修煉回來，不代表著下一次被廢去修為之後，還能夠修煉回來。

或許你之前廢去修為，修煉回修為之時，並未遇到太大的危險，可這次當你廢去修為，變為一個凡人之後，你正好遭遇下大，兵荒馬之中，你可能會被拉去做壯丁，或許會直接被山賊、叛軍殺死。

便是沒有出現意外，那你如何悟？

你之前一次，是看一草一木的長，然後你悟了，自此修煉，然後廢去自之後，你在想要看一草一木來悟，卻是難了千倍萬倍，你已經有了那些悟了，而且對著地的悟一定達到一定的程度。

想要再次悟破而後立，除非對地之道的悟再提升一個層次，除非，可以有新的悟。

所以，每廢去一次修為，想要再破而後立，都會比之前艱難許多許多，廢去的越多，想要重修便越發困難！

張一聽著秦憶藍的話，也歎息一聲道：“父親、義父，我們六個也一直在勸老三，可他真的太偏執了，無論我們怎麽勸他都沒有用。”

張六歎道：“三哥的賦在我們七個兄弟之中，應當是最為出的。其實我們六個曾經也想過如同三哥一般，不斷廢去自修為，如同三哥一般，模仿義父當年走過的路。

可是我們真的無法做到，隻有當真正的廢去一次修為，然後重修，才會知道其中的道路多麽的艱難。”

“是啊。”張九滿是歎道：“我和六哥，我們兩個當初險些便無重修回來。險些徹底廢去。

其實，我們能夠重修回修為，能夠破而後立，還是多虧了義父給我們的功法，那直指本源的功法。否則，我們兄弟幾個，怕是沒有人能夠重修回來。”

“不，你們能夠重修回來，主要還是因為你們自的心。”秦浩軒著六人道：“破而後立，靠的不是任何人，是你們自己。你們再沉澱兩日，過幾日，我再與你們下你們的道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