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中有些激的走上臺,拿起刻刀,正要去玉石,卻被蘇杭攔住。他有些不解,投去詢問的目。蘇杭一臉平靜,說:“雕刻前,要先看玉石是否符合心中所想,不是每一塊玉石,都能雕竹子。”
唐振中這才明白過來,不有些尷尬。這並非什麼深奧的道理,實際上任何一個練的雕刻師,都懂。他只是想著要被蘇杭現場教導,心裡有些張,才忘了這個步驟。
平下心來,在桌子上的玉石裡仔細觀察一會後。唐振中挑出了一塊。蘇杭看過去,見這玉石靈氣並非筆直,有些扭曲,嚴格來說,同樣不適合雕竹子。但考慮到唐振中並不懂得氣。而他要教的,也是以神韻改氣,所以沒有出言提醒。
手裡握著刻刀,唐振中開始一點點打磨起來。與蘇杭那幾分鐘一件的速度相比,他就慢太多了。足足一個小時。累的滿頭大汗,也只磨出了廓。若非戴了養生玉牌,又每天喝著靈茶,他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蘇杭一直在旁邊看著,偶爾會說句話。每句話。都在批評唐振中的錯誤。
“竹是君子,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裡有一條細小的裂紋,你並沒有提前意識到它會將整竹子攔腰截斷。”
“竹雖正直,卻有溫潤之相。記住,你雕的是君子,不是竹子,沒有哪個君子,是這麼嚴肅的。”
“所謂神韻,是你心中所想和玉石相配。只有雕出了你的心意,纔會有神韻。這不是作畫,玉石是立的,而非一個平面。如果只是把固有的形態刻畫出來,那就是機。”
一句句淺顯易懂的話語,讓唐振中不斷修改著自己的錯誤,而臺下的雕刻師,也個個若有所思。雖然很多人擅長的不一樣,有人擅長刻字,有人擅長雕,但只要是雕刻,道理都是相通的。蘇杭告訴這些人的同時,也是在告訴其他人。
來唐氏珠寶店的顧客,紛紛停住了步子。幾乎所有人都不再想著買東西,他們著臺上大汗淋漓,如學生一樣被訓斥的唐振中,驚訝之餘。又覺得佩服。不僅佩服蘇杭對雕琢的深刻理解,更佩服唐振中如此大的名氣,還能放下架子認真去學。
有人把這畫面用手機拍了下來,打算閒暇時傳到網上。因爲這畫面,讓他們對唐氏玉雕有了更深的印象。連大名鼎鼎的唐振中。都在認真學雕刻,還不足以說明唐氏玉雕的嚴謹嗎?只有如此嚴謹的態度,才能雕出最好的作品!
可以說從這一刻,唐氏玉雕已經無人能敵。也許他們在商場上還有欠缺,但在神上。已經完勝所有玉商人!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唐振中把最終的品放在桌子上時,整個人都累的不想彈。短短幾個小時雕出一件品,放在以前本無法想象。這純粹是被出來的,因爲蘇杭的教學方法是,你不能總一點點去打磨玉石。如果真的有竹,那麼眼前的玉石,應該早就有了的形象。既然如此,把不需要的地方直接切除,剩下的自然就是華,何須再去打磨?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他這樣,但唐振中的速度,確實因此提高了不。如果今後他再雕刻竹子,腦子裡會不由自主浮現出品的畫面。比起以前,這樣的進步簡直匪夷所思。
“勉強眼,但神韻不足,未能達到改氣的地步。”蘇杭做出了評價。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卻讓唐振中一陣欣喜。第一次見面時,蘇杭評價他的竹子是垃圾,而現在。已經可以眼。
著臺下的雕刻師,蘇杭輕聲說:“記住,一件品,最先出現的地方,不應該是桌面,而是你的心。如果心裡連這樣的畫面都不存在,是永遠也雕不出神韻的。”
唐振中一臉贊同,看到自己今天雕出的竹子,雖然與蘇杭相比還有很大差距,但比起從前已經有了大大的進步。最起碼,能約約讓人到一君子韻味了。
擡頭看了看外面的日,蘇杭從雕刻桌旁離開。唐振中這纔想起來,他今天只答應在這裡呆半天。蘇杭把給展文柏的茶葉拿出來,得知這東西要上拍賣所,唐振中很想直接掏錢買下來。可他知道,蘇杭願意拿出茶葉不單純是爲了賺錢,更是省的那些“病人”總吵著要喝茶。
而直到蘇杭離開了珠寶店,唐振中忽然想起來,有個香港人好像要來買那首曲子?他一拍腦門,顧著雕刻,怎麼把這事忘了。
出了門的蘇杭,已經有不人認識他。一路很多曾見過他容貌的人,都主打起招呼:“蘇大師好。”
蘇杭客氣的一一回應,沒有擺任何架子,引得不人好劇增。快走到街頭的時候,蘇杭忽然聽到有人喊:“咦,蘇先生?”
他轉過頭,只見一個脖上掛著金鍊子的男人迎面走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剛剛年的孩。略一回想,他就記起這人是三雅琴行的老闆魏東昇。不久前劉夏輝三人爲了給他一個生日驚喜。無意中打壞了一架古琴,惹得魏東昇發怒。若非蘇杭過去,怕三人都要遭大罪。
不過魏東昇能屈能,讓蘇杭印象深刻,見其主和自己打招呼。蘇杭便站在原地做出迴應。魏東昇一臉喜,走過來說:“沒想到蘇先生也在哦,對了,差點忘記蘇先生還是唐氏珠寶店的雕刻師,每週末都要來做現場雕刻。怎麼,看樣子是要走了嗎?”
蘇杭點頭,說:“有點事,所以提前走一會。”
魏東昇哦了一聲,隨後似想起了什麼,連忙把邊的一個孩拽過來。說:“丫頭,你不是想學古琴嗎,蘇先生的琴藝很厲害的,要不然你拜他當老師吧。”
蘇杭微微皺眉,正想著該怎麼拒絕,卻見那孩一臉不高興的說:“我纔不要,他那麼年輕,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說不定還沒我彈的好呢。”
魏東昇一陣氣結:“你這丫頭懂個屁,蘇先生的琴藝真的很厲害!”
“厲害我也不要!”那臉上有著雀斑的孩哼了哼。一臉驕傲的說:“我這次轉學來江浙,就是高中同學介紹的。哥哥賈慶飛以前是省古琴研究協會,最年輕的員。現在還選了環大的特殊培訓班,可厲害了!我們已經聯繫好了,等辦完轉校手續,他會親自教我!”
“省研究協會員?聽起來好像確實蠻厲害的”魏東昇雖然經營琴行,但對古琴並非真的很懂。他幹這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要把以前得來的黑錢洗乾淨。至於古琴圈子,那是另一個世界,和他沒半錢關係。
那孩看向蘇杭,說:“看你的樣子,也是大學生吧,聽說過環大的民族音樂特殊培訓班嗎?”
蘇杭點點頭:“聽說過。”
“你不是裡面的員吧?”那孩又問。
蘇杭搖搖頭:“不是。”
那孩便對魏東昇說:“看吧,連正式員都不是,你還騙我說他厲害!”
魏東昇一臉尷尬,衝蘇杭出抱歉的神,說:“這孩子一直跟著過,被寵壞了,蘇先生別介意。”
蘇杭當然不會介意。反而覺得這孩有意思的。大大咧咧,像極了他老家的堂妹。雖然對方看輕了自己,但蘇杭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和賈慶飛相比,自己確實沒什麼名氣。也許網絡上,他已經有了一羣。可那只是一個小圈子。現實中,很多彈古琴的人甚至不怎麼喜歡上網,更別說看視頻了。就連蘇杭自己,也很長時間沒過鼠標了。
三人談的時候,一個男人正飛快的往這邊跑。其衫不整,頭髮凌,看起來很有些狼狽的樣子。
這不是別人,正是大老遠從香港飛來的天才作詞人羅華。聽說蘇杭週末會來珠寶店,羅華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下。結果因爲過於興和期待,一晚上失眠,直到凌晨才睡著。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顧不上刷牙洗臉,套上服就趕往珠寶店跑。唐振中說的很明白,今天遇不到的話,就只能等下週了。
現在那部視頻在網絡上依然在不停傳播著,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有人像羅華一樣打探到消息來找。夜長夢多,羅華可等不了下週。
從街頭往珠寶店方向跑的時候,羅華還在想著,該怎麼和人談購買琴曲的事。想的神,沒主意看路,直接一頭撞在了蘇杭的上。他常年坐在電腦前面,子骨虛弱,哪能和蘇杭相提並論。直接哎呦一聲,若非蘇杭及時拉了一把,怕是會摔的不清。
羅華自知撞了人,連忙用蹩腳的普通話說對不起。這時,旁邊傳來一個遲疑的問詢聲:“你是羅華嗎?”
羅華轉過頭,看向那個一臉驚訝著自己的孩,然後點點頭,問:“你是?”
“你真的是羅華!天啊!香港最有名的天才作詞人!你怎麼會在這裡!”站在魏東昇旁邊的雀斑孩一臉不敢相信,覺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