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燭圖

十多分鐘以後，陳修趕回到了店裡。

“林老太，這位就是我們老闆。”白掌櫃介紹說道。

林老太看著一幅老態龍鐘的樣子，冇有九十也是八十好幾了。

“老闆，您好。”林老太就要站起來行禮。

“誒您老的年齡是我太輩了，不用太客氣，您坐著就行。”

陳修趕讓林老太坐下，對白掌櫃說道：“畫呢，我看一下。”

“在我這裡呢，老闆，您來過過目。”

林老太打開手裡的畫卷，鋪攤在了八仙桌上麵。

陳修探頭過去。

畫紙已經有些年份，顯得很是灰舊，上麵畫的是一條燭龍，人麵蛇，口中銜燭，如同人一樣站立而行。

燭龍，華夏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海外北經》與《大荒北經》都有記載。

傳說它的兩隻眼睛，一隻代表太，一隻代表月亮，威力極大。

睜眼時，普天明，即是白天；閉目時，天昏地暗，即是黑夜。

如果它同時睜開兩隻眼睛，大地就會被無邊的酷熱烤焦。

畫上麵的燭龍，兩隻眼睛畫得很是傳神，雖然隻有簡單數筆，卻好像把這對眸子畫活了一樣。

無論陳修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彷彿覺到燭龍在注視著自己一般。

“好畫。”

不等腦海中的資訊跳出來，陳修一看，便忍不住讚歎道。

一旁的白掌櫃也是讚歎無比：“畫聖吳道子，最擅長的就是佛道、神鬼、人，燭龍更是一絕。

不過，可惜……”

白掌櫃指了指畫的尾端說道：“什麼落款都冇有……要是拿出去拍賣，懂行的人自然能看出門道，不懂行的人，估計就說是一文不值了。”

此時，一條資訊在陳修腦海中浮現：

“吳道子真跡，無價之寶。”

無價……之寶！

陳修心中洶湧澎湃。

要知道《聖教序》已經是夠牛的了，給出的價格也才五億！

剛纔在張老家裡看的幾個青銅，絕對是國之重，隨便一個敢拿出去賣都是打靶吃花生米的事……

但這些東西再貴重，依然是有價的。

這還是玉佩第一次給出了無價之寶的資訊出來。

“老闆，老闆……”

站在一旁的白掌櫃，見到陳修盯著畫像在發呆，便輕輕推了他一把。

陳修這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

“老人家，我們掌櫃的也說了，畫是真品無疑……不過，畫上冇有印章、落款，也冇有前人的批註、印章，我們即便收下來，怕也找不到人接手……”

林老太聽他說到這裡，心中大急，趕說道：“老闆，我大孫子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麵等著我賣畫的錢救命呢，我家……真的急需錢用！不然我也不會把祖上傳了幾輩子的件拿出來賣了啊……當年的時候，我家老爺子為了護住這畫，是被人大冬天裡綁在戶外一天一夜都冇有代出來……”

老太太越說越激，一時間竟聲淚俱下。

方瓊在一旁聽得可憐，眼眶都潤了，開口說道：“老闆，要不……您就幫幫林老太太吧……”

話還冇說完，白掌櫃就怒目瞪向了。

鬆石和也趕把拉開，低聲說道：“古玩這行，最忌諱的就是老闆和賣家談判的時候外人開口，這樣……很容易影響老闆的判斷。如果這畫能賣得回本還好說，到時候真若是虧了，你讓老闆怎麼辦？”

方瓊頓時恍然大悟，當下不敢再多言。

是在校的大學生，理論知識是學的一套套的，卻不知道實踐之中，原來還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當下也算是漲了見識。

“老人家，您孫子看病，要多錢？”

陳修問道。

“人民醫院的專家說，我孫子得的是腦癌，要請國外最頂尖的腦外科醫生來手，手費用和藥估計要花費兩百萬……如果手功，還需要雜七雜八的康複費用，都是不能列醫保的……保守估計，應該要三百萬左右才行啊。”

“這樣吧，我出五百萬，買下您這張畫，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

“願……願意！”

林老太激地說道：“我其實來你們家之前，也找過很多家店了，他們的說法都和白掌櫃的說辭一樣，都認為是真跡好畫，因為冇有落款所以不敢收。有一兩家願意收的，也隻肯出價不夠一百萬。老闆，你願意出五百萬收我的話，真是好人……等我孫子好了以後，我一定會帶他來親自上門來謝您。”

陳修聽了，心裡忍不住一陣慚愧。

見老太太說得無比可憐，不過如果冇有古玉的鑒定，他自然也不會開出五百萬的價格來買一張冇有落款的畫，最多也不會開過一百萬的價格。

因為風險太大了。

雖然陳修自己也很喜歡這張畫，也確實無比傳神。

不過，哪怕掉腦袋的生意都有人做，可虧錢的買賣誰會犯傻啊。

越聽到林老太激的話，陳修越是覺得愧疚難當。

錢貨兩清以後，陳修看著林老太老態龍鐘，走路遲緩的樣子，怕出事請，是讓陸謙開著自己那兩沃爾沃S90送回去了。

“老闆，看來我們這張畫多要虧本了……冇有落款的畫，哪怕有人再迷吳道子，也不會花五百萬收藏的。”

白掌櫃歎了口氣，還特意瞪了一眼方瓊。

白易得覺得陳修這次居然大失水準的出手，多半到了剛纔方瓊話的影響。

方瓊也是疚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陳修笑了笑，對白掌櫃說道：“老白，不用罵小輩啦……我剛纔願意出五百萬買下來，其實都是我自己的意願，冇有到方瓊的影響……我自己是真的喜歡這幅“燭圖”，是打算自己收藏的。俗話不是說了嗎？千金難買心頭。人吳三桂還能衝冠一怒為紅呢，我花點錢買一幅自己喜歡的畫，算不得什麼。”

“老闆，既然是你自己收藏，這個我也不乾預。我知道，你對我們大家都好，不過店鋪裡麵還是要有鐵定的規矩才行，作為大掌櫃，我建議：以後和客戶談易的時候，冇問到話的人，不能再，否則，要罰才行。”

白掌櫃這種嚴格的管理方式自然冇有錯，一個團隊如果太過鬆散，不僅會一團，還會缺乏凝聚力。

陳修微微頷首。

“白掌櫃，我以後一定守規矩。”

方瓊也知道剛纔闖禍了，對於白掌櫃的針對，也是極力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