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問問我是什麼事嗎？”首席次生人說著走到埋在地下的三囚管道前，“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

O先生手掌覆在刀上，死死盯著在鐵網蓋前逗留的X先生。他本不在乎前兩個俘虜，但是第三個，是他的人！跟誰都沒有關系！

“都占滿了？O先生？”X先生用戰斗靴的鞋尖點著一直延到里的繩索，“我以為你會殺掉一兩個呢，在他們吐不出什麼要信息的時候。”

“我就是這麼做的。”

“那樣的話，算上你今晚抓到的平民，應該還有一個空位才對。可是你這里滿員了啊。”

“我還抓了一個。”

“幾時？”

“昨天晚上。”

“你在撒謊。”X先生踢開第三管道的鐵網蓋。

O先生本能地沖前兩步，想拿刀捅進X先生的嚨。但他本做不到，首席次生人有個絕妙的花招，能讓下屬僵在原地，而他只消對你瞟上一眼。

于是，O先生選擇留在原地，渾氣得發抖，竭力控制自己不撲上去。

X先生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管電筒點亮，照進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他睜大了眼睛：“上帝啊，真的是個的。為什麼沒有向我匯報？”

O先生慢慢提起，手去夠工裝側面的匕首，等手指握住刀柄，堅定了信心之后，他才說道：“是新抓到的。”

“這和我聽到的不一樣哦。”

X先生疾步沖進浴室，開干凈的塑料浴簾。旋即咒罵著一腳踢開擺在角落里的士洗發香波和嬰兒油。接著又奔到彈藥庫，掀翻藏在后面的冰柜，讓里面的食滾落到地上。次生人沒有咀嚼和吞咽的需要，這些食使O先生不打自招。

X先生蒼白的臉上怒意凜然：“你是在豢養寵嗎？是不是？”

O先生一邊算計著兩人間的距離，一邊模棱兩可地否認：“是有價值的。我要在審問上起作用。”

“怎麼做的？”

“吸鬼的男人不喜歡看到人傷害，就是一劑催化劑。”

X先生的眼睛瞇了起來：“你為什麼沒有向我匯報的事？”

“這是我的拷問中心，你給了我，就歸我來管。”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蛋把消息了出去，一定會活了那個家伙的皮，“這里我管事，你知道的。我怎麼做，跟你沒有關系吧。”

“至我應該知。”X先生突然停下腳步，然后說道，“你手上拿著那把刀，想做點什麼呢，孩子？”

是啊，實際上我很想手，混蛋。“這里到底是不是我說了算？”

看到X先生腳上移重心，O先生已準備好接一擊。

只不過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張的氣氛下，第一聲鈴響顯得異常刺耳，仿佛尖利的聲。第二聲則像是干擾聲。到了第三聲，O先生就覺得響得恰是時候。

O先生意識到自己不太清醒。雖然他是個大個子，也是個打架好手，但絕對干不過X先生的那個小把戲。如果他害自己傷或者被殺死，又有誰來照顧他的“妻子”呢？

“去接電話，”X先生命令道，“開免提。”

電話來自另一支英小隊：有三個次生人在公路旁不過三英里的地方被人殺死。他們的車子也被一倒下的樹干得實實的，尸湮滅時的灼燒在雪地里留下了幾印子。

狗娘養的，又是黑劍兄弟會干的好事。

待O先生結束通話，X先生才開口：“聽著，你是想跟我打一場呢，還是準備滾回去干活？其中一種能保證你現在就送命，你自己選吧。”

“這兒歸我管嗎？”

“只要你能提供我需要的東西。”

“我已經抓了很多平民吸鬼。”

“但他們沒找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O先生一邊時刻注視著X先生的一舉一，一邊退回第三管道跟前，將網蓋移回原。他一腳踩在蓋子上，不偏不倚地迎上了首席次生人的視線。

“如果兄弟會對自己種族的人也保守，我也沒什麼別的辦法。”

“也許你只是需要更加專注一些。”

別朝他噴口，O先生告誡自己，要是輸掉了這場意志力的測試，你的人就要去喂狗了。

在O先生抑制怒氣的同時，X先生淺笑著繼續說道：“如果你的能力不止克制那麼簡單，也許就更讓人敬佩了。至于今晚，黑劍兄弟會肯定會去拿被他們干掉的幾個家伙的罐子。你趕快到H先生家拿他的罐子。我會安排別人去A先生的家，我自己去D先生那里。”

X先生在門口停住，回頭加了一句：“至于那個雌吸鬼，你如果只當是審訊工，那就可以接。不過你要是為了其他原因才留下的，我們就有麻煩了。你會變得弱，然后，我不得不把你切一片片喂給奧米迦。”

對于這樣的威脅，O先生連個冷都不曾有。他曾經挨過奧米迦的折磨，覺得自己完全能夠再撐過一次。為了他的人，他甚至愿意去承擔任何事。

“現在，你要怎麼回答我呢？”首席次生人質問道。

“是的，老師。”

一直等到X先生的汽車遠離，O先生懸起的心才如釘槍般直直落下。此刻，他很想將屬于自己的那個人拉出來，自己的。可是那樣的話，他就永遠走不了。他試著冷靜下來，想要迅速清理完史斯·威森手槍，整裝出發。效果雖然不佳，但至在清理的過程中，他的雙手不再抖。

臨出門前，他取走卡車鑰匙，又在第三管道上安裝了作探測。這個裝置的效果卓著，一旦紅外線遭到阻擋，三腳架上的手槍就會被發。然后，那個好奇寶寶的就會出現無數個窟窿。

O先生仍在躊躇是否就此離開。上帝啊，他很想去抱一抱。害怕失去自己人的念頭，哪怕僅只是個假設，也讓他抓狂不已。那個吸鬼人現在已經為他活下去的理由。他的人生，不再是為了社團，也不再是為了殺戮。

“我要走了，老婆，你要乖乖的。”他等了一會，“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我們給你洗澡。”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他試探地問，“老婆？”

O先生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盡管心中在告訴自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但在沒有聽到的聲音之前，他實在無法移腳步離去。

“別讓我在離開的時候連聲告別都沒有。”

沉默依然。

一陣心疼緩緩滲心底，他對的意在悲泣。他深吸了一口氣，那絕的沉重在口。回想起變次生人之前的那份意，回想著詹妮弗——那個他多年來過的最特別的人。可是，當時的他是個多麼稚的蠢貨啊。現如今，他才真正領會到激的含義，他的俘虜如同一不斷灼痛的傷口，讓他時刻會到重新像個男人的覺。取代了他出賣給奧米迦的靈魂，為了他的新靈魂。唯有通過，他才能茍活世間，盡管他本已經是個亡靈般不死的怪了。

“我會盡可能快回來，老婆。”

貝拉蜷在管道里，聽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沒有回話，令得那個次生人摔門而出，這讓心底舒暢。終于完全失常了，不是嗎？

可笑，這份瘋癲竟是等待著的死神。從幾個禮拜前在管道里蘇醒的那一刻起，就明白死亡將無可避免，自己的終將支離破碎。可事實并非如此，是自己對自己宣判了死刑。或許的還逗留在相對的健康上，可的心早已死去。

持續不止的神上的病態仿佛有形一般，登堂室，進而慢條斯理地攫取了。一開始，只顧著害怕，除了嚴刑拷問之外什麼都想不到。可接下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想象的事并沒有發生。是啊，這個次生人抓住了，他盯著的眼神令心生憎惡，但他沒有像對待其他吸鬼一樣拷問，也沒有強xx。

的想法也在相應轉變。恢復了神，開始期待著被人解救出去。涅槃般的期待持續了很久，或許有整整一個禮拜，盡管地底，日子的變遷難以去計算。接著，的心就像坐上了不可逆轉的梯。讓作嘔的正是那個次生人。用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能對這個捕獲者形某種奇異的控制力。又花了一段時間漸漸適應這樣的狀況。一開始，只敢手去推他，試探他的底線。到了后來，竭力讓他到痛苦和折磨，不為別的，只因為恨他，想要讓他傷心。

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那個抓住的次生人……上了，而且得全心全意。有時候，他會朝著大吼大，于暴怒狀態的他著實將嚇著了。可奇怪的是，貝拉對他越是強，他反而對越好。只要一收回目，他就會慌張地團團轉；當拒絕他買來的禮時，他甚至開始啜泣。他越來越沉迷，擔心、掛念，懇求的關注，甚至在邊蜷一團。被拒絕時，他也會一蹶不振。

玩弄他的了貝拉在仇恨世界里的全部神寄托，那殘忍也在蠶食、謀害的心靈。或許曾經活著，作為一個兒、一個妹妹……作為誰的什麼人……而現在，變得堅強，在夜魅夢魘的迷霧之中百毒不侵，像塊水泥一般不腐蝕。

虛空中的圣啊，知道那個次生人絕對不會放了，也確定他最終會殺死，奪去的未來。現在唯一擁有的，就是這個和他糾纏在一起、神憎鬼厭卻無窮無盡的現世。

一個有段時間不曾憶起的覺——焦躁，自口奔騰而至。

迫切想要回到麻木的狀態，開始專注地想象土地有多麼冰冷。次生人一直要求穿上從家中屜和櫥里帶來的。七分和羊衫，還有溫暖的子和靴子，將部分寒冷隔絕在外。只不過，就算裹得再厚實，寒冷還是殘酷無地侵了保護層，深到骨子里，連的骨髓一并凍冰渣。

不得不把思緒轉回自己的農莊，那棟才住了沒多久的房子。回想著起居室的壁爐里升騰躍的火堆，獨時的樂趣……糟糕的景象，糟糕的回憶，讓想起了舊時的生活，的母親……還有的哥哥。

上帝啊，瑞梵吉。瑞梵吉的指手畫腳一度得快要發瘋了。但他無疑是對的。要是一直跟家人住在一起，就不會認識住在隔壁的人類——瑪麗，也就永遠不會在那個夜晚穿過兩棟房子間的草場去確認瑪麗是否安好，也不會撞見那個次生人……自然也不可能淪落到現在這樣子，像行尸走，只剩下機械的呼吸。

猜想著自己的兄長會花多久時間來尋找，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呢？可能吧，就算是瑞梵吉，也不可能在毫無希的況下長期搜索下去。

愿意打賭，瑞梵吉一定找了很久，卻又慶幸他沒能找到。盡管格沖勇猛，但他依舊只是個平民，很可能會因為來解救而到傷害。次生人很強大、殘酷、力大無窮。想要把奪回來，非得有怪般的力氣不可。

薩迪斯特的影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形象清晰得如照片一般。仿佛看見了那雙兇野難馴的黑眼睛，橫貫臉部的疤痕拆裂了上，咽和手腕上還留著奴的文。不由回想起他背上的道道鞭痕，RT上穿的環，瘦得只依靠在支撐的。繼而想到他那兇狠、不知妥協的殘意愿，無比高漲的恨意。他是吸鬼一族里的恐懼魔王，令人驚怕不已的危險人。用他孿生哥哥的話來說：不是頹廢，而是神上的徹底崩潰。這或許使得他為了最恰當的拯救者。因為薩迪斯特和綁架的那個次生人頗有相似之，而且他的殘暴或許是能將救出去的唯一希。可是也很清楚不該指他會搜救——不過是個和他只見過兩面的平民人。

而且他還曾迫發誓永遠不要再靠近他。

恐懼在向靠攏，試圖控制緒，說服自己瑞梵吉還在搜索的下落。要是發現關于被關押的地點的線索，肯定會聯絡兄弟會的戰士。接下來，或許薩迪斯特會來找，這是他被要求執行的職責的一部分。

“喂，有人嗎？有人在這里嗎？”一個抖的男人聲音弱弱喊了幾句，又噤聲了。

是剛被抓的新俘虜，想到，每次一開始，他們都會嘗試呼救。

貝拉咳嗽了一下：“我……我在。”

“哦，我的上帝啊……你是那個被抓走的人？你是不是……貝拉？”

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貝拉恍惚不已。見鬼，那個次生人一直喊“老婆”，差點忘記自己應有的稱呼。“嗯……是的，是我。”

“你還活著？”

好吧，至的心臟還在跳，不管心率是否不齊。“你認識我？”

“我……我去參加了你的葬禮，和我的父母一起。他們拉斯塔姆和吉莉玲。”

貝拉渾打，的母親和哥哥……竟然已經讓安息了。不過，他們當然會這麼做。的母親崇信宗教，是古老傳統的盲從盲信者。在確認兒死去后，必然會堅持舉行與份匹配的葬禮，好將貝拉度虛空。

哦……上帝啊。憑空猜測和真正知道自己的家人已經放棄了搜索，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再也不會有人來搜索了。

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隨即意識到自己在啜泣。

“我要逃走，”那個男人氣勢如虹，“我會帶你一起。”

貝拉膝蓋一，靠著管壁坐到地上。現在，算是真的死掉了，對不對？不只是逝去，而且還被埋葬了。

這個比喻切得要命，因為的確被困在大地之下，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