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軀微,以琛攬:“過去了就別想了。”他口才雖好,對安人卻不在行,只是輕輕地拍著,倒像在哄騙小寶寶。
默笙想象一下以琛哄小孩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來,沉重一下子卸掉許多。“我沒有難過了,只是剛剛想到,我現在已經很開心了,還是一個人過年,不知道怎麼樣。”
以琛著天花板,黑夜中他的眼神淡漠,語氣卻像夜一樣的和。“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早上去看看。”
“嗯。”默笙有點困了,靠在他前,聲音倦倦地說,“起碼告訴一聲,我很好。”
次日早晨以琛和默笙告別了依依不舍的何爸何媽踏上歸途,以玫和張續上班時間比他們早,已經在前天就走了。
離開Y市之前他們去了趟清河新村,不過這次好像又撲了個空,默笙敲了好幾分鐘的門都沒人來應。
“要不要等一會?”
默笙搖了搖頭說:“算了,我們走吧。”
老式樓房的樓梯狹窄深長,下樓的時候默笙很有經驗的說:“這種樓梯要走慢點,不然會在拐彎那撞到人。”
以琛看了一眼。“你撞了幾次?”
“……”默笙訥訥,“還好吧,沒幾次。”
那就是很多次了,走路不看人也是的病之一。以琛手板過的臉頰,左看右看,輕吁一口氣。“還好沒有撞歪。”
默笙朝他做了個鬼臉。
坐在車上默笙回舊樓,心中有些淡淡的悵然。這次仍然沒見到,和母親雖然是母,可能緣分還是太淺了。
車快開出小區門口,默笙隨意的看向車窗外,卻在一瞥之下連忙道:“以琛停車。”
以琛踩下剎車,能優良的轎車在最短的時間里停住,默笙打開車門向后追去。以琛沒有下車,從觀后鏡里看到在幾十米遠追上了一個形清瘦的中年婦。
心里忽然就生出一煩躁,他下意識的進袋煙,卻了個空,這才想起自己最近打算把本來就不大的煙癮完全戒掉,本沒放煙在上。閉目嘆氣靠向椅背,打開車的音箱,輕的音樂輕瀉而出,安人心。
同一首鋼琴曲聽到不知道第幾遍時,耳邊響起敲窗的聲音,以琛睜眼看到默笙,搖下車窗。
“我剛剛和媽媽說我結婚了,你們要不要打個照面?”默笙問他。
以琛沉默的頷首。
遠默笙的母親裴方梅遠遠的看著兒和一個高大拔的年輕人向走來,視力不佳,尚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卻覺到他氣質出眾,小笙看來眼不錯。
只是……裴方梅皺起眉頭,剛剛小笙說,他何以琛?
何以琛,這個名字為什麼總給一悉?
轉眼人已經到眼前,裴方梅看清他的樣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默笙給他們互相介紹。
“我媽媽。”
“他就是我說的何以琛。”
“您好。”以琛淡淡的問候了一聲。
裴方梅深思的目停留在他上,不對勁的覺越來越濃。頗矜持的笑了下說:“你就是何以琛?小笙眼不錯。”
“嗯。”默笙有尷尬。
他們都不說話,默笙也沒什麼好說。想問的都是忌不敢問,問候的話就那麼幾句說完就沒有了。
“以琛,你帶名片了嗎?”默笙想起來問。
以琛點頭說,“車上有,我去拿。”
在以琛拿來的名片反面匆匆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默笙遞給母親,“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你要找我可以打這個電話。”
裴方梅接過,看了一眼說:“既然你們急著要走,我就不留你們了。”
“嗯。”默笙應了一聲,遲疑了下說:“那我們走了。”
匆匆告別母親坐回車上,默笙神頓時比剛剛自然了許多。“能這樣就很好了。”畢竟已經闊別八年,這樣有些客氣的見面反而讓到輕松。
以琛一時沒注意說什麼,他想起裴方梅方才那個深思打量的眼神,心中疑慮叢生——是不是回想起了什麼?
默笙看他久久不開車,不知在凝神思考什麼,忍不住推了推他的手。“以琛司機,回到地球沒有?”
晶亮的眼睛笑瞇瞇的看著他,以琛疑慮未消,又開始頭痛,怎麼最近越來越覺得某個人某些曾經令他頭痛不已的個在死灰復燃?
難道真的是江山易改本難移?
事實證明古人的話很有道理而他的預也很正確。
二十七歲趙默笙當然比十八九歲的時候要懂事得多,可是某些以琛曾經很悉的小病顯然并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離開,比如說講道理講不過他就耍無賴,比如說越來越喜歡粘他,比如說把不喜歡吃的菜都挑給他,比如說……
好吧,何律師暗暗承認,他其實很。而且,把這些小脾氣養回來,也真的很不容易。
喜宴定在一個半月后,以琛打算在喜宴結束后休息一段時間,所以這段日子忙著把手中的工作能結的結掉,能扔給別人的扔給別人,“法律時間”的特邀嘉賓主持是早已經推掉的了。至于喜宴的準備工作,擬名單、定酒店等等,煩人的事基本上都由以琛一手包辦了,相比之下默笙實在輕松得有些過分。
其實這些事都可以給專門的婚禮公司打理,不過以琛顯然更喜歡自己親手來做。
當然,默笙也有頭痛的事,找不到伴娘。
以玫不行,人家一過年就飛快的領了結婚證。
小紅更加不行,默笙已經被以諸如“瞞善良純潔的人民群眾真實的婚姻況”之類的理由敲了好幾頓大餐,跟提了一次,小紅慘:“不行,再當伴娘我就永遠嫁不出去了!”
驚恐的表讓默笙覺得自己實在是罪孽深重。
還有蕭筱,從以琛那得到消息后曾打電話給默笙,語氣比上次見面要和緩許多,還說自己要當人。
總之,都不當伴娘。
最后的人選有些意外。
這天晚上以琛在臥室看一些比較費神的資料,明令默笙不許出聲吵他。
默笙趴在床上寫請,名單是以琛早擬好的,只要工整地抄上去就好。不過這個字是什麼字啊?以琛寫得這麼草。
默笙拎著紙橫著豎著看了半天。
不認識。
咬咬筆頭,要不要問以琛?抬頭看看他聚會神的樣子……
他好像說過不準吵他……
算了,還是不要問了,先跳過好了。
默笙當然不是這麼聽話的人,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最拿手的就是奉違。不過那時候的以琛最多擺個臭臉,然后訓個兩句。現在結婚了就不同了,以琛某些“懲罰”方式簡直是百無忌,說實話,默笙真是怕了他。
默笙想著有點臉紅,這樣的以琛以前是怎麼也想象不出來的。
可是好悶……抄著抄著默笙還是忍不住了,拿了一張白紙,刷刷刷寫字。
——“以琛,你害我和同事不和。”
寫好遞給他。
這不算說話吵他吧。
以琛本來不打算理,抬眉掃到了紙條上的字,好像比較嚴重,提筆在下面寫了句——“怎麼?”
——“陶憶靜啊,你知道吧,現在知道我和你以前就認識了,很生氣,以為我故意瞞呢,可是我們那時候那個樣子我怎麼說嘛。”
以琛了眉心,在小紙條上寫——“很嚴重?”
“嗯,很嚴重,我和找了個機會仔細解釋了下,還請做伴娘,答應了^^不過說不送紅包了”后面畫了個很可憐的哭臉。
果然很嚴重。
以琛把小紙條扔在垃圾桶,把拉起來:“我看你是太無聊了。”
陷在他懷里,被他扣住了腰,笑嘻嘻地想爬起來,手撐在他膛上,沐浴后的清香盈滿他鼻間……
以琛有剎那間的沉迷。
這一切都是他的求,從今以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喜宴前幾天,事務所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天以琛剛從檢察院回來,婷看到他立刻說:“何律師,有位士已經等你很久了。”
以琛順著的指的方向看去。來客看到他已經站起來,舉止優雅的向他點頭致意,正是默笙的母親裴方梅。
“請慢用。”婷把茶放在裴方梅面前的茶幾上。
“謝謝。”裴方梅微微欠。作為前市長夫人,無疑是得大方的。
婷輕輕帶上門,辦公室立刻陷一種異樣的安靜中。
裴方梅打量著坐在辦公桌后沉默的年輕人,首先開口說:“上次我們匆匆見過一面,你應該還記得我是誰。”
“當然。”以琛淡淡的回答。“趙夫人。”
冷淡的稱呼讓裴方梅心中的懷疑更多了幾分,表愈發溫和的說:“你也不用太見外了,既然你已經和小笙結婚,那麼稱呼我一聲岳母也是應該的。”
以琛微微一笑,未置一語。
裴方梅微笑著說:“你若一時不習慣,也可稱我裴士。”
“裴士。”這次以琛從善如流,“我很好奇你的來意是什麼。”
裴方梅輕啜一口茶,神態安然。“上次短短幾句話,小笙便對你頗多贊,我現在不過是過來看看,多了解一下,何律師不用草木皆兵。”
“默笙若聽到你這麼關心,應該會非常高興。”
裴方梅著這個眼神犀利的晚輩,親切的笑著說:“你在為小笙委屈?”
以琛面無表。“默笙從來沒覺得委屈,我何必多此一舉。”
“的確。”裴方梅輕簇眉頭,嘆息著說:“小笙從小到大,我從未盡到母親的責任,一方面是忙于事業,另一方面我和父親并不是很好,難免疏忽了。幸好這孩子沒有那麼敏,總算是健健康康長大。”
停了下,似乎頗有慨,接著又說:“其實我現在有意彌補,只是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面對的一番言詞懇切以琛無于衷,“裴士若想表達母,何必舍近求遠,我想你去找默笙更直接一些。”
裴方梅仔細打量著他的神:“你似乎對我頗有敵意?”
“大概是你的錯覺。”
冷場。
裴方梅再次端起茶杯,輕吹茶葉,半晌說:“不知道何律師父母從事什麼職業,有機會的話,不如約出來雙方正式見個面。”
“這大概不太可能,我父母早已亡故。”以琛淡然的說。
“哦?那我十分抱歉。”裴方梅語氣歉然,眼中卻沒有流出一點驚訝,仿佛早已經知道。沉了一下問:“他們是因病去世?”
一厭倦的緒在此時襲上以琛心頭。
其實說到現在,裴方梅的來意是什麼以琛已經十分清楚。多半已經認出他是誰,卻不知道他對當年的事是否清楚,所以迂回曲折的刺探他。以琛當然可以假做不知,然而現在他卻突然厭煩這樣沒完沒了的兜圈子。
“裴士。”他語調平平的說,“何必繞這麼大圈子,何不直接問我,我知不知道我父親的死與趙市長有關。”
此言一出,裴方梅溫和慈祥的面瞬間落,霍的站起來,厲荏的說:“你果然清楚!你和小笙結婚是什麼目的?為了報復我們?”
“我想我沒必要告訴你我為什麼結婚。”面對的質問,以琛冷冷的說:“另外,我也沒那麼多耐心去編織這麼長一個報復。”
裴方梅狐疑的審視他的表,良久道:“我不相信你。”
以琛毫不客氣的說:“你信任與否對我無關要。”
裴方梅噎住,怔了一會說:“小笙知道這件事嗎?”
“不適合知道這些,也永遠不會知道。”以琛淡淡的說。早就決定,就算他們最后沒有在一起,他也不會把這些事告訴。這些東西,他一個人來背負足夠。所以默笙上次問他父親對他說了什麼的時候,他故意誤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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