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總監洋洋灑灑描述了一大段，舒昀還是猶豫，“這是我的第一個廣告，尺度這麼大，我一時接不了。”

“這個創意極富和藝氣息，觀眾看完并不會產生任何不良或不雅的聯想。”總監仍在試圖說服，一會兒又拿來一本雜志，翻開其中一頁指給看，“你瞧，類似這種效果，多。”

確實，那位外國星肢白潤，半伏在碧綠的草地上，棕褐的卷發披在的背部，整個曲線在夕的勾勒下近乎完。妖嬈的鞋履與盈的紅相呼應，仿佛是點綴在雪白油蛋糕上致妙的櫻桃。

確實極了。

Nicole也在現場，對于總監的話并未發表任何異議，臉上甚至流出些許真誠欣賞的神。

舒昀放下雜志說：“請等我打個電話。”

找了個角落，掛給周子衡。電話一接通便說：“我們馬上中止合同行不行？你可以不在乎我在別人面前，不過我自己接不了，哪怕拍出來再也不行。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吧，或許找個材好的模特更適合。”

一腦兒說完之后，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鐘，然后才聽見周子衡說：“我現在過去。”

“你也來勸我嗎？那不必了。”斬釘截鐵地表達決心。

周子衡直接掛了電話。

“怎麼，有事要走？”

“我改天再過來。”周子衡說著已站起。

醫院的外科主任兼腦外科專家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片子，提醒道：“上回因為你的眼睛復明了，所以我建議采取相對保守的治療，希你顱那塊淤可以自行散開。不過最近你的視力再度變得模糊，據拍片的結果來看，估計還是需要一次手，不然難保上次的況不會再發生。這樣吧，你自己回去考慮并安排一下，出時間來我們再詳細討論。畢竟腦部手不比其他，風險還是有的。你想清楚再說。”

周子衡說：“多謝，我會盡快給你答復。”

等他抵達試妝場地的時候，創意總監仍在試圖從藝的角度打舒昀。

“把方案B拿來給我看看。”他走到總監后說。

總監簡直吃了一驚，以往所有的代言廣告這位集團大老板都從未直接參與甚至過問過。通常都是樣片拍好后，送去集團總部，而那里也有專門負責這種事的人，基本上不需要勞周子衡的大駕。

李總監對于周子衡的突然出現有點兒不清狀況，周子衡則看了一眼還端坐在椅子里的主角，只見臉不佳。他轉回來對著總監重申自己的吩咐，“有沒有第二套廣告方案？”

“有。”總監應道，立刻指揮助手去拿。

文件紙在周子衡的手下不不慢地翻過，總監說：“這套只是備選，論效果還是主打創意更好。”

“作廢。”擁有絕對話語權的男人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什麼？”

“我認為需要舒小姐出鏡這個想法不太妥當。”周子衡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文件夾，還給助理，“我不喜歡。”

這是有史以來頭一遭，整個創意部門一致奉為絕妙經典的創意案就這樣被大老板用一句話給否決了，而且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老板的要求是，代言人舒昀必須著得，避免任何形式的過度暴或搔首弄姿。

對于“搔首弄姿”這個語，總監揣測，放在這里是不是代表著不允許為舒昀設計任何有的作或表？那麼拍出來的藝效果豈不是要大打折扣？

大老板很快便看了他的心思，并善意地替他定下整個廣告的基調，“優雅端莊為主。”

好吧，李總監想，雖然這與自己的初衷有些背離，卻終究也是最符合一般珠寶廣告的調調，不功不過，只能在拍攝手法和角度上多花點兒心思，希能以新穎取勝了。

腦子高速運轉的同時，李總監不免又向面前的廣告主角多打量了兩眼，心里有些憾。他想，單就外形和氣質來看，舒昀應當更適合妖嬈格的迷離風格，倘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拍攝，那一定將會非常迷人。

中午周子衡請所有工作人員吃飯，由助理費威負責安排，自己則將舒昀帶到附近的另一餐廳。

三月之期轉眼就要到了，在僅剩的二三十天里，他們似乎極有默契地共同找到了一個全新的相之道。上次因為裴云而引發的矛盾，在經過連日來的冷戰之后，今天再見面時，兩人一致閉口不再重提。

飾太平，舒昀一邊吃著午餐一邊默想，自己跟在周子衡的邊這些年，總算把心機練深沉了一些，這算不算唯一的收獲？

給自己點了一客芝士鋦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客氣地提出來，“請你把調味瓶給我。”

芝士、胡椒和其他的調味瓶都擺在致的木架上，恰好就在周子衡手邊。

周子衡放下刀叉瞥一眼，手要拿的時候卻突然停住了。

“怎麼？”見他的手指在半空停頓了一下，很快卻又收了回去，還以為他不滿意剛才有意客套的態度。

“自己拿。”果然，他拒絕替服務，目冷淡地落到別，練看都不看。

撇了撇角，在心里強烈鄙視這種毫無紳士風度的行徑。抑或他還記得上次的爭吵也不一定！

原本還嫌飯里的芝士味道不夠濃，但是面對周子衡一副冷漠冷酷的樣子，也變得意義闌珊起來，隨隨便便地將這頓午餐應付了過去。

下午試了幾個妝面，這組工作人員都是高效率的專業人員，最后很快便將最后的造型確定下來。

最近公司將舒昀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廣告拍攝之外，還要約見幾位詞曲人談下一首新歌的構想，接著又趕去某陸城市參加一場大型歌會。

那個城市是出了名的火爐，炎熱的夏季在那里直接換酷暑。從機場出來，迎接他們的除了歌迷之外，就是撲面而來悶得令人窒息的熱氣。

到了夜晚，溫度才稍微降下來。可還是熱。況且又是天的活，臺下人山人海，頂上和四周都架著巨大的燈，在臺上唱完兩首歌，回到后臺不可避免的就是一汗。

這是舒昀第一次參加這種歌會，當聽到有人在下面呼喊名字的時候，多還是有些的。想，這真是無心柳柳蔭，當年自己跟在哥哥邊撒的時候，當用著哥哥寫詞作曲賺來的錢讀書的時候，哪會想到自己也能在這一行里做出一點兒績來？可惜哥哥看不到這些了。

想到舒天，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愿似乎真的實現了。除去最初引起的那一陣波瀾之外，后來哥哥的名字確實不再經常被人掛在邊討論，而那些舊的私也并沒有被如今強大的搜索力量給挖掘出來。

終于風平浪靜了。

哪怕現在大家都知道就是“楚天舒”的親妹妹，卻也沒有誰會再在訪問里向提出任何相關的問題。

這都是周子衡的功勞。

對此舒昀心知肚明，完全無法否認。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從在麗江初遇開始，一切就像是被神安排好了的。因為酷似周小曼而給他帶來心靈或上的安；而他呢，則替解除了一件當初不曾預料到的麻煩，完了最微小也最切的愿。

那麼當這些都做完之后呢？

是否就是分別得時刻？

參加完演出回到C市的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初七。機場里遇到有人求婚，年輕的男士舉著大束玫瑰，單膝跪地在友面前，請求嫁給他。

同樣年輕的主角瞬間喜極而泣，淚水將眼線和睫膏都沖花了，在眼眶周圍留下兩團烏溜溜的印子，像個熊貓。

饒是這樣，舒昀卻還是認出來，這個幸福的孩與自己坐的是同一航班，兩人還在飛機上的廁所外頭相遇過。

所以停下來，隔著周圍熱鬧的人群多看了兩眼，親眼見證孩點頭被戒指套牢，一雙浪漫的男擁吻在一起，在心里送上個祝福之后才匆匆離開。

市區里洋溢著濃厚的節日氣氛，街邊幾乎每隔幾十米就能看見一位玫瑰花小販，而此時逛街的人似乎也比平日多了許多。

其實舒昀自己倒有很久都沒認真逛過街，一路上只聽小喬和另兩位同事熱烈地討論商場里德打折信息，結果在半途中居然睡著了。

晚上回到家，草草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繼續補眠。直到樓下某戶開派對的音響聲過窗戶飄進來，方才醒轉，迷迷糊糊拿出手機看時間，發現還沒到十二點。

這樣的深夜，惱怒地將頭埋進被子里，正考慮要不要打給業投訴一下，卻聽見有人開門進屋。

門鎖響的聲音讓一激靈，僅存的一點兒睡意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舒昀迅速坐起來，凝神屏息地聽著外頭的靜，然后臥室門便被人推開了。

或許是一臉警覺的樣子真的娛樂到了對方，抑或是他今天的心本來就非常好，直接周子衡揚了揚眉，盧儲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我還以為你會拿防狼來扔我。看來你的防備意識還是不夠，就這樣坐在床上，如果真是小室怎麼辦？”

他邊說邊走進，沒好氣地重新躺回去，繼續拿被子遮住臉，悶聲道：“我并不覺得小可怕。”

“你是想說，其實我遠比哪些宵小可怕多了，是吧？”

用沉默表示承認。

至于為什麼他會這麼晚突然過來，沒問，也不打算問，只是在浴室里傳來水聲的時候，發現，這下子自己徹底不想睡覺了。

于是，等到周子衡淋浴完出來，他們很自然地重溫了那項最近都沒有好好做過的運。

說不清是誰主，也說不清這期間到底有沒有產生過拒絕的念頭，即使有，或許也是一閃而過。總之在窗外時斷時續約約的音樂聲中，在他的下承著狂風暴雨似的激，雙手并沒有推開他。

而周子衡今晚似乎喝了一點兒酒，所以尤為興，深黑的眼底仿佛有明艷流燦的火花閃現。他在的頸邊、肩頭以及大噬咬，不放過任何一能讓敏到戰栗的地帶。

結束之后，他趴在的上，微沉的氣息之中帶著一約醇冽的酒香。

“我想你。”他說，溫熱的近在耳邊。

卻仿佛控制不住，沉默地攬著他的肩，一語不發，只在他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下去。而他吃痛地了一下，便再也沒有更大的靜，只是任由用力再用力。

咬了許久才肯松開，手指無意識地從他肩上某來回掃而過，那里有一個極小的吻痕，而清楚記得自己方才并沒有親吻過他。心里痛得像被刀刃割過。看著那個極深的牙印，對他說：“節日快樂。”

這天半夜，忍著一陣接一陣襲來的頭疼，周子衡遲遲無法眠。

這就是醉酒過后留下的后癥。他白天的時候出去應酬，居然極有的喝多了。

原本中午喝酒就不符合他的習慣，這次完全是客隨主便。再加上宴請方又十分熱，餐后安排去KTV繼續“流。”于是在數杯酒的混合作用下，周子衡坐在昏暗的總統包間里，很快便發覺自己的神志和開始變得沸騰。可是酒還沒有停，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來我往，誰也決絕不了誰。

期間，宴請方照例來陪酒的小姐調節氣氛。

周子衡記得坐在自己邊的那個孩子，年紀似乎很輕，脂覆蓋下的那張臉龐在燈下顯得姣好而又，散發著青春的澤。其實就連的眼神都仿佛了幾分同行們的那種圓世故，反倒帶著一與這個環境極不相稱的青純凈。他疑心自己酒喝多了，居然會猜測這是不是一位出來“兼職”的大學生。于是他喝著酒，隨口就問：“怎麼稱呼？”

那孩道：“我蘇云。”十分標致的普通話，咬字清晰，從被涂紅的里輕輕吐出來。

這樣的場合，又是這種職業，應該沒有誰會用真姓名。但是當他聽到的時候，還是不愣了一下。

蘇云……這般巧合。

他笑了笑，多打量了對方兩眼。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在心中產生了微妙的排斥。

那孩原本著他而坐，后來他借著傾拿酒杯的作，稍稍往旁邊移了移。亦不肯同喝酒，甚至連談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