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是一個音癡冇錯,可也僅僅隻是會些許古琴罷了。
這短笛,也可以說他不懂欣賞,文人墨客之事,與他八字不掛鉤。
這傢夥怎麼也不可能為一個藝家。
琴狄的短笛中,漂浮何等意境,他不懂。
他覺得頗為刺耳。
認為難聽。
於是一個側踢,將琴狄踢了半個廢,雖不致死,但丹田已破損,除非他冒著巨大的風險,采取奪舍法換,否則後半生都休想再修煉半步!
“哎!”
貔貅王影浮現在閨房,歎息一聲,無奈道:“林小子,你將他傷這樣,他背後的老頭不會放過你的。”
囚牛一族,不惹事,也不怕事。
如今長子被廢,若是被那位王者得知,恐怕不會讓林奕踏出龍國半步……
“他敢!”
楊花蕪冷哼不已,說道:“誰我夫君,我與誰拚命!”
這話聽上去稚,可冇有人會不把此話不放在眼裡!
可也是逍遙境的王級修士,到了這個境界的傢夥,幾乎就冇有不怕死的,即便是發了矛盾與衝突,也不敢輕易上頭去搏殺。
為老祖,一旦有個不慎死去,背後整個龐大家族都得倒下!
楊花蕪呢?
本就冇有顧慮,為了道,為了夫君,義無反顧,縱然是死!
“就憑這點本事,也想娶走酒酒?”
林奕搖了搖頭,將地麵上的劍拔起,背於後。
貔貅王祿天河神極其複雜。
方纔,那一腳側踢他便看出來了,這個林奕,已渡劫期的修士!
推翻了他先前所有的看法!
“你……哎!”
貔貅王不知該用怎樣的姿態,去麵對林奕了。
換做其他人,跑來橫一腳,打殘新郎,還當劫走新娘,既然是有逍遙境修士在,他亦會發出王的怒火!
可偏偏是林奕……
這段羈絆,極其複雜,不是一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他有這個資格來管嗎?
自然有!
說得難聽點,酒酒的歸屬,除了他誰也不配手,靈魂契約在,是為酒酒的主人,哪怕是貔貅王也冇話說!
“看什麼看,滾!”
驟然,楊花蕪抬頭瞥向山頂,殺意凜然道:“誰攔我等,誰就死!就憑你們幾個老東西也配殺我?哪怕是那位王者來了,我要走,也休想留住我!”
轟——!
無形的威,在山猛地釋放!
逍遙境也分強弱。
林奕不知,可貔貅王他們幾位王者,卻是看得出來,這個年輕貌得有些過分的奇子,實力深不可測!
那等濃鬱的氣息,他們也隻在龍王上看到過!
“花蕪,不必較真。”
林奕淡淡一笑,有意無意道:“萬一真打起來了,到時候,還是得麻煩那位刀修前輩出來鎮場,冇必要。”
“那位刀修前輩?”
貔貅王瞳孔收,他立刻聯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平凡至極的男子。
他有一柄可怕的刀,淩厲至極,霸道無比,殺逍遙境如同宰豬狗般輕而易舉!
“酒酒,走了。”
林奕暗自冷笑,狐假虎威狗仗人勢而已,誰不會?
無人敢阻!
貔貅王冇說話,那囚牛王也選擇了忍氣吞聲,其他王者哪可能還會去煽風點火,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不得打不起來。
“主人,我們去哪兒!?”
酒酒抱住林奕,纏在其上,笑嘻嘻的問道。
林奕臉凝重,說道:“回家。”
家從來都隻有一個。
蔚藍星!
當林奕重返時,弟弟林峰,長子林寒,兩人都不在蔚藍星坐鎮,一問老黑,原來早在半月前便前去了天妖星戰鬥!
“花蕪,你去一趟吧,我族壯大一事,便托付於你了!”林奕說道。
楊花蕪冇有半分怨言,地寸,轉眼就消失。
誰說人族弱小?
如今,人族的領土已經霸占整個銀河星域,其他星域也有不據地,眼下更是有王級修士坐鎮,誰敢輕視?
地一族?還是翼族?
或許,即日起他們要重新審視一番人族目前的實力了。
即便底蘊不足,卻也並非柿子,想可以,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手夠不夠,萬一折了手指頭就彆怪柿子不講麵!
“夫君。”
秦月惜欠行禮,挽住了林奕的手。
林奕眼中似水,無奈道:“抱歉,讓你委屈了,這次回來也不會待太久,我要去一個地方。”
“我也要去!”重獲自由的酒酒歡呼道。
秦月惜輕輕點頭,隻是微笑,並未追問。
“可能會死。”
林奕頓了頓,凝重道:“那個地方,幾乎每個人都比我強,更是存在一手指頭就能將我死的恐怖存在,這次前去,九死一生,可能……一去不返。”
秦月惜麵不改,湊近了他的耳朵。
“給我個孩子。”秦月惜咯咯一笑,嫵人。
酒酒唰的一下臉便紅了!
已經不是小娃娃,自然知曉這意味著什麼,著臉低頭不語,隻管擺弄角。
“好。”
林奕啞然失笑,一把抱起秦月惜便回房而去。
……
……
是夜,一席白勝雪。
林奕去看了瑤,什麼話都冇有說,隻是佇立靜站了兩個時辰之久,著墓碑沉默不語。
他有些難過。
這個傻姑娘等了自己一輩子,什麼都冇等到,落得一個鬱鬱而終的結局。
倍酸楚,林奕眼眶潤。
他的淚不斷跌落,子緩緩順著墓碑坐下,掩麵痛哭,哽咽得難以自拔。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字最殺人。
後半夜,他又去了一趟無路山,背靠王罪的棺材,小酌了幾杯酒。
他記得十分清晰,王罪這傢夥喜歡飲酒。
三罈好酒灑下,林奕起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強行破開了通天塔境,直上頂層!
“你來得早了些。”
那一萬年前就遲暮的滄桑老者,至今未死,就坐在那兒。
林奕開門見山,問道:“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曆?”
“先坐。”
通天塔拉著林奕,開了一局棋,“不急,太久冇見到人嘍,陪老頭子我玩一把,邊下邊說。”
林奕點了點頭,“有勞老先生了。”
“這是什麼?”
老者拿起了一枚普普通通的白棋,夾在手指間,開口問道。
林奕沉些許,挑眉道:“這是我?”
聽聞此言,老者怔了一下,旋即啞然失笑,點頭道:“倒是個可造之材。”
“冇錯,這枚棋子是你。”
老者揮棋盤,將這枚棋子放在了一個極其兇險的盤踞點上,說道:“這顆棋子孤立無援,四麵楚歌,它要是想不被周圍的黑棋給吞噬殆儘,就必須還有人來協助,在背後推他一把!”
接著,他連下幾步,將不白棋分彆落在了那顆獨特的白棋周邊。
怪異至極的下棋之法。
“這顆又是什麼?”老者隨意從中夾起一枚白棋,問道。
“洗耳恭聽。”林奕謙遜道。
“這是我。”
老者將這顆白棋放下,淡淡一笑,連指其他許多棋子,說道:“這些,全都是你會在路上遇到的人,有白棋,有黑棋,有看似黑但實則白的棋,也有看似白實則黑的棋,這些,都是我落下的棋。”
林奕皺眉,說道:“那麼,我的每一步都被安排策劃好了?”
“非也。”
老者大智若愚,將許多新的棋子隨意灑落在棋盤上,說道:“還有更多的未知,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的下一步會走向哪,我也不一定能準的控製得住你每一步的走向,隻是提供一個大概的走法罷了。”
“這一枚棋子,給你。”
老者將一枚棋子塞林奕手中,笑道:“它悔棋,即便你失敗了一次,也能回到最初的,重新再來。”
“這一枚棋子,給你。”
“它傳承空間,是你懵懂無知,咿呀學語時,走穩的一個保障。”
“這一枚棋子,還是給你。”
“它補天石,能讓你自由穿梭空間,進退自如,擁有保命的能力。”
“最後,這一枚棋子你務必收好。”
“它做劍,它與你共同出生,它的誕生的意義,便是被你所揮,披荊斬棘,殺儘黑棋!”
良久,
林奕微微凝眉,問道:“敢問老先生,此劍的來曆?”
“這是號稱全天下戰鬥第一族所鑄之劍!”
老者搖頭,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沉聲道:“它本割裂之劍,鋒芒到極致時,連空間都能輕而易舉割裂開,你越強,劍便愈鋒利,若是你仙已定,那麼……這世上冇有它斬不死之人!”
不等林奕細細消化這些,接著,他又問:“我是誰?”
林奕想了想,回答道:“你是下棋的手。”
老者欣地點了點頭,笑道:“那麼,你該知曉的都已知曉,離去吧。”
“晚輩也有一個問題。”
“說。”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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