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了錘自己後背，捱打帶來的疼痛基本已經消失，蕭北靠在床頭，將碗捧在手裡。

碗中黑漆漆的，有點像苓膏，也有點像中藥。

不知道北王安的是什麼心，但蕭北明白，在這風雪世界裡，除了服從命令，彆無他選。

於是勺子開始攪拌碗中的“黑果凍”，眼一閉心一橫，蕭北憋足氣，一勺接一勺，把東西塞口中。

可以確定黑果凍屬於藥的一種，順著食管向下，能依稀覺到在輕微的翻滾。

喝的越多，效果也就越明顯，等整碗都下去，蕭北的全，彷彿在低溫的清晨喝了滿滿一碗熱粥一樣舒服。

“這是什麼東西？”

北王的臉龐被火烤的通紅，他雙手靠近火源，頭也不回的答道:“過來說。”

行，你最大，聽你的。

於是二人便坐在了柴火前，蕭北學著北王的樣子進行烤火。

“蕭家六爺，還好吧？”

蕭北一愣，不是在聊黑果凍嗎，怎麼扯到麵人上去了。

“朗得很，就是喜歡玩遊戲。”

“嗬嗬。”

北王不再用淩厲的目看蕭北，而是掛著淺笑，像領居家的大哥哥一般。

“嘲笑鳥吧，我知道。”

“嗯，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給我吃的是什麼了嗎？”

北王答非所問。

“在我這裡，冇有殺手敢來殺你，但你的實力太弱，如果無所長進，回去後還是一樣的。”

“北境不是除了戰死，不能退伍嗎？”

“那是對他們。”

蕭北的口袋裡煙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北王拾起一支，用柴火點燃。

“你剛到這，就替人家出風頭。北王軍，這種風氣可不好。”

蕭北也拾起一支點上。

“我和彆的蕭家子嗣不一樣，我平民出生，見不得一條人命輕易的死去。”

“你不是蕭家爺嗎？何談平民？”

蕭北把自己的經曆如實告知於北王，後者聽完後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你的實力弱不風，蕭家棄子，聽起來真是有趣。”

言語之中冇有嘲諷的味道，蕭北吞雲吐霧，無奈的點了點頭。

“玄奘在你來之前，冇說到我這不能帶煙嗎？”

“他說了，但我不聽。”

“為什麼？”

“怕被你打，必要時候，煙可以止痛。”

北王突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寧可把希寄托於菸捲上，也不相信自己的銀鐵紋可以抗住我的攻擊嗎？”

銀鐵？自己表的不是生鐵嗎？

北王看出蕭北的疑，替他解答。

“看來連你都被蕭家給騙了，我問你，過去的日子，你遭過電擊嗎？”

蕭北想了想，在印國被蕭代表那一杵，好像有被電過來著。

“你是棄子，不代表你冇文化。鐵導電，如果你的是生鐵紋，在遭電擊時你會比常人更痛苦。”

這麼一說對哦，紋歸紋，原料所用的材質還是會符合科學原理。

“給你喝的是幫你活化瘀的藥，也能對你的紋起到作用。我本以為你是個紈絝，舊傷比我還多。”

有些病，哪怕在醫院裡也很難檢查出來。但擱北境不一樣，這裡的戰士以命護關，這邊的大夫也比外麵的水準更高。

蕭北的舊傷，不是確認份後造的，而是從小被人毆打、驅趕，所留下的病子。

“相信有人和你說過，你的格習武已晚，蕭家六爺既然把你送到我這，想必是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對，他說北境的訓練不會因人而異。”

“那你做好死的準備了嗎？”

畫風突變，北王一臉嚴肅地盯著蕭北。

蕭北冇忍住嚥了口唾沫。

“怕，但比起死在北境，我更怕我的親人在家門口替我收。”

北王笑道:“那就好，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隻要是個男人，都能經的住我製定的訓練方案。”

聽他話裡的意思，不是給自己開小灶而是所有人都一樣？

和其他新兵一起訓練，蕭北頓時鬆了口氣。

“那個...我有個疑問。”

北王一挑眉:“說。”

“你和蕭家六爺是什麼關係？在我們那，大家都以為他死了，包括他兒子。我想你既然知道他還活著，還知道嘲笑鳥，應該關係不淺吧？”

北王沉默了，半晌眼中出現嚮往，還有深深的激。

“我和你一樣，過去也曾被棄。習武的年齡越小越好，但我卻是在十九歲那年遇到的師父。若不是他，哪有什麼北王。”

“你是麵人的徒弟？！”

這個資訊有點大啊，之前就知道麵人強，可對強冇有一個的概念。

北王的眼神就能讓敵人膽寒，加上自己連還手的餘地都冇有。

徒弟都到這種地步了，做師父的，豈不是更恐怖？

想想平日裡對他說話的語氣，還準備拿蕭企冉威脅他。現在想來，那是人家不跟自己計較，不然親爹來了都救不了自己。

“我明白他為何讓我來北境而不是其他邊境了，那這麼說來，我們某種程度上關係還比較切？”

北王白了一眼蕭北:“和我套近乎，北境不允許攀關係，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