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在買了戒指回來后,就有點兒后悔了。
養母影響,阮素是個很注重儀式的人,一個人住在那窄小的單間時,也會經常去花店買一束花放在家里,這會讓的心很好。總會把自己的日子安排得盡可能有滋有味一些,這個習慣也延續到了季家,當拿著一束滿天星回來,哼著歌在花瓶時,季母從外面進來,看著這一幕,也難得的多看了幾眼。
雖然只有短短兩天,但阮素的確給這個家帶來了更多的生機。
每次出去買菜都會買一些東西回來,主臥室的臺上都擺著一小盆多植。
晚飯過后,阮素像是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副拼圖遞給豆。
豆很驚喜地問:“是送給我的嗎?”
阮素笑著搖頭,“不是。”
豆失的啊了一聲,“不是送給我的啊……”
阮素又說:“我很喜歡這個拼圖,想拼好了掛在臥室里,不過這個太難了,我拼不好,豆,你幫我好不好?”
豆又打起神來,“這有什麼難的。”說了他又拍了拍小脯,“放心,包在我上!”
“你幫我拼好了,我再送你一個禮好不好?”
豆看向:“禮?什麼禮?”
“你就挑一個你喜歡的東西作為禮。”阮素知道,豆很懂事,從來都不會提什麼要求,但越是這樣,就越心疼,所以想盡可能的讓這個孩子像別的小朋友那樣過得開心一點。不過他們現在還不是很,總是給豆買玩,他會不習慣的,可能也違背了季母教育孫子的原則,所以就想出了這個法子。
只是豆的嬸嬸,還是關系不是特別親近的那種,教育豆的重任在季母上,也沒那個自信,認為自己能教得好一個孩子……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能是一個對豆生活上盡量關心的嬸嬸。
說完這話時,還特意看了季母一眼,季母臉上沒什麼別的表,似乎對這事并不反對,這讓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豆不敢相信:“真的嗎?我真的會有禮?”
阮素笑:“當然。”
豆顯然興極了,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拼拼圖了。
阮素要收拾碗筷,季母攔住了,“家里分工明確一點的好,你現在愿意做飯,我也不攔著你,那這收拾的事就不用你來了,我還做得。”
其實在阮素看來,季母真的跟惡婆婆沾不上邊,見過什麼是真正的惡婆婆,可不是季母這樣的。
季母對雖然不熱絡,但這幾天相下來,也并沒有故意折騰。
相反季母是一個很注重分寸的人。
季母之前就明確說過,這家里的一切生活開支都由自己來支付。該出的,一分都不會,不該出的,一分也不會多出。
可見傳言都不見得是真的,阮素還沒來季家之前,也曾經聽別人說過季母有多不好相,尤其是在阮蔓跟阮母口中,那就是一個刻薄到極點的人,實際上呢,說句不該說的,比起親生母親阮母,更愿意跟季母這樣的人相……
雖然相的時間不長,但阮素也知道,季母是那種說一不二的子,也不扭了,大方地讓出了廚房的位置。
不用收拾碗筷,阮素就干脆回了房間照顧季明崇。
在他們吃飯前,就已經通過胃管給季明崇喂了一些流質食。看護植人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如果不請護工的話,家里就得有人全天照護,這個房間都被季母打造了一個病房,有氧檢測儀,還有各種醫用設備,隨時監測季明崇的生命征。
坐在一旁,拿起溫熱的巾給季明崇了手,看他的指甲也不算短了,又從床頭柜里拿出指甲刀,細致溫地幫他剪了指甲,他的一雙手生得很好看,手指修長,骨指分明,看著他的手,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今天買的戒指,想了想,還是從包里找出那一枚男款戒指,鄭重其事地給他戴上。
這戒指稍微有些大了,不過這反而適合他,一直臥床,也比較容易腫,這樣戴著就很好了。
跟他戴著同款的戒指,好像真的有點夫妻的意思了。
休假的這段時間,過得很快,阮素也悉了這附近的環境,知道哪家超市的菜更新鮮,也知道哪家水果店的水果更好,季母很會主跟說話,豆對越來越親近,在這稍顯老破的三居室也過得很愜意。
阮素在一家連鎖的檢中心上班,檢中心的工作時間很適合,在采區工作,每周休息一天,星期天都不用上班,除此以外,檢中心也有時間要求,基本上十點鐘就停止采了。每天下午不到五點鐘就能下班,不過同時上班時間也要比別人早。
跟季母在時間上也磨合好了,達了共識。
在上班的時候,季母照顧季明崇,下班后到上班這段時間,來照顧季明崇。
對于阮素來說,現在的生活累是累了點,但心里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充實。
豆還在上兒園,每天都有校車接送,目前還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照顧他,不過等來年九月份他上小學了,可能他們的生活就要更繁忙起來了。
這天是周日,阮素不用上班,早早地就起床去超市買豬骨準備燉湯。
季母跟鄰居家的王約著一塊兒去樓頂曬被子,兩個人年紀相當,脾相投,很能聊得到一起去。
王慨道:“你家兒媳婦沒得說,真是好一姑娘!”
兩家走得比較近,季家的改變,王早就看在了眼里。
季母只是笑了笑,并沒有接這話茬。阮素現在看著還不錯,可到底里是個什麼人,那不是一個月兩個月能看得出來的。
王本來還在夸著阮素是如何的能干,等快下樓時,卻是話鋒一轉,低聲音道:“老姐妹,我沒把你當外人,這才跟你說那討嫌的話,你別介意。姑娘家家的不容易,這阮素還是花一樣的年輕孩呢。”
季母笑,“我心里有數。”
王舒了一口氣,“我就怕你這想歪了,咱們都是人,自然得心疼這孩,我就見不得那磋磨媳婦的婆婆,當然,那些不尊重婆婆的媳婦也不是好的,可你跟這阮素,畢竟也不是真正的婆媳是吧?”
阮素跟季母自然還算不上婆媳。
雖然阮素過了明路,也跟季明崇辦了婚禮,可誰都知道,季明崇是個植人,阮素跟他更是先前都沒見過相過,這季明崇要是醒了也就算了,要是沒醒過來,讓阮素這個如花似玉的孩子在這家里耗一輩子,那也太不合適了。
因此,誰都知道阮素現在是季明崇的“妻子”,但也沒有人真把這事當真。
季母輕點了下頭,都活到這把年紀了,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這阮素要是個好人,即便愿意照顧兒子一輩子,也不會答應,這是害了,這阮素要是別有用心,那強留著人在季家呆一輩子,這最后也是結仇了,搞不好還給自家生事端。所謂希有個人能一直守著兒子的私心,最終還是不能有。
糊涂了一次,可不能再糊涂第二次。
阮素買了菜還沒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哥阮樹。
被認回阮家時,已經年了,也習慣了無父無母的日子,因此對阮父阮母都親近不起來,可對這個大哥,還是有幾分的。
同樣的,阮樹對阮素也是真正的好,他總想補償這個妹妹。前段時間他都在外面出差,這一回來還沒好好休息,就來找阮素了。
阮素有些開心,想帶阮樹上樓去坐坐。
阮樹卻擺了擺手,有些愧地說:“之前也沒幫上季家的忙,還是算了。我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說完他從口袋里出一張卡遞給阮素,“碼是你的生日,里面也沒多錢,現在家里的況沒以前好,公司也是,我手里能挪出來的現金不多,你先拿著用,不夠了再跟我打電話。”
阮素連忙拒絕,“不要不要,我有錢的,而且我在上班也有工資!”
“也不是全給你用的,季家現在這樣,樣樣都要花錢,季伯母年事已高,不能出去工作,這一家子人都得張吃飯,以后用錢的地方更多。”阮樹又說,“其實我們家能有今天,也都是靠季伯父全力幫忙,沒有季伯父的扶持,阮家絕對沒有這麼好,只可惜當時季氏的形,除非是明崇醒過來,否則誰也救不了,素素,本來你也不用趟這渾水的,阮家每一個人都過季家的恩,季家的好,但你沒有……”
如果以前阮樹對阮蔓還有兄妹之,那麼隨著阮蔓一意孤行非要將這婚約推給阮素開始,這就淡了很多。
在阮樹看來,當初是阮蔓非要跟季明崇定親,定親以后,阮家也獲得了不實打實的好。季明崇了植人,季家落魄了,阮蔓不愿意嫁,可以為自己據理力爭,可沒有,反而要把這一樁不想要的婚約推給阮素。
當初他就不同意,跟阮父說,要嫁就是阮蔓嫁,要是不嫁就都不嫁,阮家用其他方式來補償季家,比如給予大量的經濟支持,甚至幫季家東山再起。可阮父不答應,在阮父看來,能將一個兒嫁
過去就能平息的事,何必用其他方式……
最后還是阮素主說愿意,這一場紛爭才結束的。
阮樹心灰意冷,回家的次數了很多,近年來更是有自己創業的心思。
阮素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過季家的恩。”
很想將自己當年遇到的事說給大哥聽,但無奈,大哥是個很的人,要是知道了,他心里不但不會好過,反而會更難。
于是,只好作罷。
“誒。”阮樹自然也不會把這話當真,他繼續說,“這卡你拿著,真沒多錢,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等我以后賺更多了再給你,你別虧待自己啊。”
阮素見大哥這樣堅持,知道他在有些事上也格外的執拗,干脆就接了過來,眨眨眼睛說:“那我就收了,要是以后有錢就還你,要是沒錢,”頓了頓,難得的開了個玩笑,“就下輩子再還好了。”
阮樹被逗笑了,探出手了的頭,“在這里,過得還好嗎?”
阮素反過來問他:“大哥,你覺得我能讓季家的日子過得更好一點嗎?”
“當然能,我從不懷疑。”阮樹看向居民樓,想起了曾經他崇拜的季明崇,一臉悵然地說:“要是明崇醒了該多好,你跟他肯定很合適,也能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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