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虎帶兵攻克占領了142高地,立即下令展開搜索，凡是越軍為了避免詐死都要補上幾槍，這是以前到的教訓，跟越南人打仗一定要小心，也一定得狠下心。

越南全民皆兵，瞧著穿普通服的越南人，轉就有可能從隨帶著的草筐裡拿槍出來給你一梭子子彈,連幾歲的小孩也是,防不勝防。越南兵打起槍來，可比男人都要厲害。

駐守在這裡的越軍只有一個排的力量,但是發現的武卻是出乎意料的多和齊全,這樣配備良的武用來武裝小小的一個排，未免太過了。

雲虎皺著眉頭翻撿著那些武,大部分都是中國制造的，當年支援越南的12.7高機槍、53式重機槍，箱的子彈散落在一旁，以一個排的兵力來說，這些實在有些太多了。正看著，沒留神就踢到前面戰壕裡半截埋在泥土裡的袋子，麻袋上被子彈打穿了小孔，這麼一踢有不白的米粒流出來。

雲虎蹲下.，拉開那個袋子，果然裝的是白花花的大米，拍開泥土，上面赫然印著一個一串漢字和紅八一五星。隨行的小戰士氣得哭了，雲虎也是氣得手指頭發抖，把那袋子大米翻檢出來，排幹淨泥土果然是前些年支援越南的資，印著的年份已經模糊，大米裡也不知道混雜了鮮和泥土，還是已經長期沒有理，帶著一黴爛的味道。

一個小戰士哭道：“連長，這些……這些都是白米啊！他們怎麼能這麼糟蹋！”

另一個紅著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喂狗也比給這幫越南鬼子吃強！”

雲虎沉默不語，盯著那些米袋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緒，讓人把這些清理出來，“看看還有能用的沒有，沒用繼續埋在那當攻防沙袋，媽了個子的，打死那些狼心狗肺的越南鬼子！”

“連長！連長，指導員在後面的子裡發現了好多槍和火箭筒！”有小兵跑步過來，一臉的興，“連長，你快過去吧，指導員說有事要跟你商量。”

“走！”

雲虎帶人去了後面的子，只一眼就擰起了眉頭，這裡面不止是國產的56和蘇制的ak47槍械，連60式火箭發都有不。他們怕是誤打誤撞，攻下了一個小型的彈藥倉庫。

蔣東升正帶著個小兵蹲在那，一起研究地上放著的一個木頭箱子。這個木頭箱子特意放在貓耳幹燥的那一小片地方，裡面是一臺軍用電臺。這玩意兒蔣東升和雲虎這種打小在部隊裡混的人再悉不過——884便攜式電臺，還有旁邊已經打爛了的報話機，這都是當年勒著腰帶支援越南的資之一。

雲虎上前看了一眼，眼裡也滿是憤慨，罵了一句，“娘的，咱們自己都揭不開鍋了，從牙裡省出資就養出這麼這麼一幫咬人的狗東西！又送吃又送穿，送了槍炮和電臺，全他娘的被那幫越南佬拿來打老鄉、打咱們自己人！”他把帽子胡扯下來，呼哧呼哧的直氣，“你沒看到前面，那些越南鬼子搭在前面檔槍子兒的都是什麼！這幫狗娘養的……”

蔣東升沒接他的話，反倒是湊過去，在那個小兵扶著的電臺那兒擺弄了幾下。電臺忽然弄出來了一些聲音，旁邊的耳機刺耳的了一聲，嚇得雲虎住了。

電臺突然接收到了信號，蔣東升旁邊的兵不敢含糊，立刻將已經壞了大半的耳機迅速的拿過來，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一邊聽一邊用手指在石板上跟著敲了幾下，額頭上都冒出了細的汗。

雲虎看著那個兵作，一時也不敢吭聲，蔣東升倒是瞇起眼睛，一邊盯著那個兵手上的作，一邊在石板上有規律的用手指敲擊，仔細看，他在模仿那個兵的作，而且毫不差。

那個兵聽了一會，試探著在電臺上簡短回複，等了一會才松了口氣放下耳機，只是他臉有些難看，甚至還帶了幾分愧：“連長，指導員我懂的還不夠多，這個碼還需要上報師部，讓上面派人來解決。”

雲虎立刻追問道：“那你在這，聽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聽到？到底說了什麼？”

“我只知道是要有大規模的進攻，但是位置和時間還需要再破譯，我們孫排長懂這個，我只跟孫排長學了幾天……”

雲虎急了，站起來：“我去孫排長過來！”

“連長！”小兵喊住他，起太快，鼻梁上的眼鏡都差點下來，抖著道：“我們前幾天轉移過來的時候，孫排長為了掩護我們……犧牲了。”

雲虎腳步頓住了，他們屬於38軍偵察部隊，所在的位置也是炮火最猛烈的地方，為的就是給大部隊探出安全可靠的消息，期間連部損傷慘重，收編了其他幾個零散的排，這個戴眼鏡的小兵就是當時一起過來的。

每天都有死傷，每天都有新人員補充，太多平凡的人犧牲了，甚至連名字也記不住。

小兵臉上架著一副眼鏡，瞧著還有幾分學生氣，這會兒鼻尖上都冒汗了，“連長，雖然我跟孫排長只學了幾天，但是我記住了幾個簡單的回複，越軍應該沒有起疑，現在我們得急通知師部。”

雲虎眼睛裡還有點潤，紅著眼角點了點頭，啞聲道：“好，我知道了。”

蔣東升已經在那邊的槍械堆裡開始翻撿，像是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挑了一會，從裡面翻出一把蘇制svd半自狙擊步槍，拿在手裡試了試，道：“我帶兩個兵出去取水，看看況。”

“小心點。”

雲虎連部裡的白塑料水桶已經被打了，前幾天去打水的小戰士也了傷，如今他們也只能冒險背著全連十幾個軍用水壺去遠打水——近一點的地方，都被越南人扔了，水是沒法喝的。

遠有水的地方，也有越南人看守，他們最擅長躲在高伏擊，等著來取水的人匍匐過來，便一槍打死，再有含淚來搶回戰友的小戰士前來，又是冷冷的一槍。

蔣東升帶著人繞了遠，他們運氣不錯，附近還有一點山石的掩護，在蔣東升的一桿狙擊槍的掩護下，勉強灌滿了七八個鐵皮水壺，立刻就返回了。

蔣東升匍匐在一林裡，一雙眼睛像鷹一樣銳利，等著戰士們取完水，才收起黑的槍桿最後一個撤離。

等回到連部的時候，便聽見雲虎又在那訓兵，不過那幾個大頭兵可是笑嘻嘻的，一點都沒生氣。還有一個娃娃臉的，瞧著大概是清楚了雲虎的脾氣，等著雲虎訓斥完，還解下背著的那個軍綠水壺，討好的遞給雲虎，道：“連長，你就別生氣了，我們拿都拿回來了……您胳膊上的傷口吧？這還有一卷繃帶，也是四連長讓我們帶過來的。”

另外一個也憨笑了，道：“對啊，連長您先傷口，有剩下的給俺喝一口也，俺就嘗嘗味道，這都快過年咧，俺們也想嘗兩口酒。”

蔣東升聳了兩下鼻子，果然聞到一酒味，他笑了下，進去那個狹小的子裡找了個地方蜷起手腳，把槍放在一邊，半依在那道：“雲虎，你那胳膊也該收拾一下了，他們拿都拿來了。”他沖之前那個跟他一起看電臺的戴眼鏡小戰士揚了揚下，吩咐道：“孫賀，你去把連長胳膊上的傷一下，要是還有剩下的酒就著讓大家喝一口。”

孫賀應了一聲，弓著腰向前挪了幾步，在雲虎邊給他卷起胳膊了上面被彈片過的傷。雖然是冬天，但是亞熱帶叢林裡氣候冷，白天晚上溫差大，也虧得雲虎這樣壯得跟牛似的的才能住。

雲虎一邊讓人給他了傷，一邊沖蔣東升問道：“怎麼樣，附近有什麼況沒有？”

“這附近還有一個無名高地，估計有一個排的兵力，右側山頭也有暗槍，但是聽著火力不猛，一時也查不到什麼。”蔣東升了下，他手上有槍磨出來的老繭，還能覺出下上胡子拉碴的刺手，“要是等他們過來就麻煩了……”

雲虎道：“趁天黑我帶幾個人去端掉它。”

蔣東升看了他胳膊一眼，笑了下：“得了吧，我去作還快點，忘了上回差點踩著地雷的事兒了？”

雲虎有點泄氣，這裡雷區太多，他埋雷還行，但是排雷就遠不如蔣東升厲害了。這家夥簡直就是全能，工兵會的，他也一點都沒學。尤其是蔣東升特有的那種危機意識，好幾次都救了他和戰士們的命，這家夥上像是裝了一個雷達，能探測出哪裡有地雷似的。

雲虎也問過蔣東升一次，蔣東升的回答很簡單，他當時一邊挖著埋在地下的子母雷，一邊淡定道：“這種小路看著沒人走，最容易炸掉沖在前面探路的部隊，這麼險的位置，要我，我也埋地雷。”

戰士孫賀給雲虎完傷，把繃帶也重新包紮回去，替換下雲虎胳膊上原本那塊已經看不出的巾。軍用水壺裡還剩下一點酒，孫賀便把水壺先遞給了蔣東升：“指導員。”

蔣東升接過來，輕輕抿了一口，又傳給旁邊幾個拳掌等著的傻兵，問了雲虎道：“你跟師部聯系上了麼？”

雲虎剛從回憶裡醒過神來，聽見他問，又憤憤道：“別提了，楊排長帶人去架電話線，發現咱們的電話線都讓這貓耳裡的老鼠咬爛了。這不讓他們兩個小兔崽子去最近的七排長那邊跟師部反應況，結果他們聯系完了，又給我多翻了兩個山頭去四連拿酒……”

旁邊眼等著軍用水壺傳過來的娃娃臉小兵聽見雲虎這麼說，立刻道：“是啊是啊，咱們電話線被老鼠咬爛了，不過幸好咱們去七排長那個子裡聯系師部的時候，才知道四連還有酒，拿著水壺就去灌了一半回來……”後面的人踹了他一腳，小兵忙改口，一臉嚴肅道：“幸好跟四連聯系上了，四連的同志們尚有不食儲備，我們為同志們松了一口氣。連長，聽四連他們說這兩天有軍工要送資上來，還能寫信讓他們捎回去呢！”

“又送資上來？”雲虎愣了下，笑道，“我之前收著的餅幹還放了一箱子，咱們這吃的是不缺，就是缺水。”

“哎，連長你別說，這次真有水！四連長他們昨天收到的資的時候，軍工還特意跟他們說了，好像是一種帶包裝的水還是什麼。只是水太沉，加了好些騾馬也不夠往上運的，咱們這裡又只能靠人背著送上來，軍工說要先保證咱們的食和彈藥呢！”

蔣東升原本閉著休息的眼睛微微睜開一線，裡面閃過一稱得上溫的緒，像是含了淺淺的笑意，倒是跟他此刻胡子拉碴的糙漢子模樣了鮮明對比，堅毅的五廓難得放松了些，一顆砰砰跳的心，也被中了最的地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