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怪是從畜生道裏跑出來的?”我看著天心上人的彈幕,久久說不出話來,心底一個個念頭浮現。
豬籠公寓執念的產生和畜生道有關,他們現在又控著紅樓租客去獵殺畜生道裏的怪,難道他們是想要從鬽豬上獲得某種東西?還是說他們並不知道回口的位置,想要通過鬽豬來找尋通道?
我剛才和鬽豬手,這怪形似野豬,但實力卻比人間的猛強太多了,除非數十道執念聯手,否則絕無獵殺功的可能。
“無臉也是執念,紅樓租客設計將其引開,莫非就是擔心在聯手時到幹擾?”想起那個關於碎臉的任務,我就有些頭疼,這次直播的支線太多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本不夠。
踢了踢腳下的,我從地上找到一塊邊緣鋒利的瓦片,沿著鬽豬肚皮上的傷口將其剖開。
黑豬皮之下沒有鮮流出,鬽豬的像是發臭的爛泥,擰在一起。
在它的髒、腸道之上印有一張張模糊的人臉,能勉強看出五,表雖然各有不同,但都屬於同一個人。
“喜怒哀樂都被印在了髒上,那一張張人臉就是它上輩子的模樣?”我沒有任何證據,這隻是猜測。
“回神莫測,誰也不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什麽樣?這次直播對我來說是個機會,若能明悟回,哪怕就看出一點皮,也將用無窮。”鬼提升需要對回有一定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回和我上的九把道鎖有關,那些被封存失的記憶可能就散落在回當中。
拿起手機,屏幕正對鬽豬,我將其腸肚上的人臉錄直播間當中:“天心大師,此腹中藏有天機,無無,肚腸之上印有人臉……”
我話未說完,天心上人的彈幕就發了出來:“快快移開!這等天機豈能語?你妄自揣度,那是會遭天譴的!”
一向淡然穩重的天心上人,此時竟搶先在我話說完之前就開口,看了他的彈幕我也意識到不妥。畢竟回涉及天地間最本的秩序,倘若我在直播間裏當著上萬水友的麵,一錘定音,確定回所在,以後恐怕會被因果纏,再也無法洗。
天機不可泄,就像算命的人從來不算自己的命一樣,他們比誰都清楚命中注定這四個字的含義。
即使僥幸逃過一劫,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災厄找上門來。
對於常人來說,健康平安已然足夠,讓他們知道太多隻會害了他們。
這世上並不是任何人都能為篡命師的,而就算為了篡命師,又能如何?據我所知,每一位篡命師都沒有好下場,強如雙麵佛,現如今也不敢在世拋頭麵。
“多謝大師提醒,差點就惹了大因果。”常人並不知曉回,若是因為我的指點確信回存在,那他們的因果就會由我來承,倘若他們遭遇不幸,我也會被牽連。
天心上人:“不知命者如聾聵,你泄天機,要喊醒他們,出發點是好的,隻是方式太過激烈,有損你自德。施主聽我一言,你這次播錄的一些東西已經超過尋常範疇,天難容你。凡事都講究一個度,過猶不及,點到即止,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提前下播吧,否則來日災厄必將臨。”
天心大師是真心為我考慮,我能看出來,可是下播不下播,這一點並不是我說了算,真要說起來,我不過也隻是秀場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現在我雖然有了一反抗的能力,但是我還沒有做好反抗的準備,更沒有承失敗的能力。
“大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移開鏡頭,我把屏幕對向自己:“人活著,大多時候都是被迫的,既然有些事注定要有人去做,那我願意去當第一個。”
本來隻是隨便的一句慨,沒想到卻引起了天心上人的共鳴,在水友的一片噓聲中,他的彈幕多有點鶴立群、清新俗:“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佛!這也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你的路我不敢去走,但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天心上人:“回無路,活人永遠無法踏足其中,想明白這一點你才能看見回。”
發出這條彈幕後,天心上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似乎他已經向我泄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要趕離開,逃避因果。
“回無路?”我思索著天心上人的話,不是太明白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活人無法進,生對應著死,難道他的意思是要我擺?”
剖開豬皮之後,鬽豬的髒正以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好像被風吹的沙雕。
主樓外暴雨傾盆,我守著一直到後半夜。
眼看著鬽豬的就要完全消散,隆昌舊址裏開始出現異。
一道道黑影在殘破的樓房快速奔走,最後他們打著黑傘從各個藏之走出。
麵無表,仿佛吊喪一般,手持上墳用的黑傘,他們作整齊劃一,走在古樓當中。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掃視遠的一道道黑影,我麵冰冷,這些影有的我十分悉,走在最前麵的正是朱立!
烏雲頂,下雨的夜晚要比往日更加黑暗。
十幾道人影從各個方向把我圍在中央,朱立傘柄在肩膀上,目不斷看向我邊的鬽豬。
“怎麽?來了,不準備說些什麽嗎?”我聲音有些沙啞,在說話的同時,已經引了狐留下的殺意。
“你到底是哪路神仙?”朱立出潔白的牙齒,笑瞇瞇的,這個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你永遠也猜不出他心裏正在想些什麽。
“神仙不敢當,我來紅樓隻是為了找一個人。”紅樓租客煞費苦心就是為了獵殺鬽豬,我將鬽豬的留下,他們想要達目的,必定會來找我,這是謀。事實證明,我猜的不錯。
“找人?”朱立裂了裂:“紅樓裏豬有很多,人卻的可憐,而且你不都已經見過了嗎?我們這沒有你要找的人。”
“那可不一定。”第二次見麵,一切都已經挑明,我也沒必要再去繞彎子:“如果你們想要我邊的這怪,那就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之前我殺執念相信你們也看到了,希你們不要犯傻。”
紅樓租客最開始打的主意估計是讓我和鬽豬廝殺,最好是兩敗俱傷,然後他們坐收漁翁之利。結果出乎他們預料,狐的不敗殺意在吞食過將近百道執念後有了質的提高,我殺死鬽豬並沒有耗費太多力氣。
就算被我威脅,朱立臉上的表仍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我可以肯定豬籠公寓裏沒有你要找的人,不過為了顯示我的誠意……”
他朝後揮了下手:“把公寓樓所有的人帶過來。”
黑傘朝兩邊散開,一男一一個被推了出來。
就是住在紅樓六層的小男孩,的是白雅兒,那個男的倒有些陌生,二十出頭,用黑布蒙著眼睛,他上被,後背還被人撕下了一大塊皮。
“豬籠公寓裏隻有他們三個是人,其他的要不變了豬,要不就已經為了。”朱立也不知道保留有怎樣的底牌,他表有些詭異。
倒在泥地上的三人怎麽看都不像是秀場主播,我若有所思,決定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手朝鬽豬一指:“這東西對你們有什麽用?為何不惜用活人做餌,也要獵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