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看著季煙的背影, 稍微呆滯了一下。
第一反應是, 什麼是好鳥?什麼又是壞鳥?
第二反應是,居然敢拍開他的手?莫不是膽子了。
殷雪灼顯然是有些生氣的, 一邊的白白都察覺到了,十分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嗷嗷地了起來。殷雪灼聽見它, 愈發煩躁,又揪著它的耳朵,把它扯了過來。
“非得賞你幾個鞭子,才能讓你長些記,平時太縱容你,今后都不必再這里游手好閑,跟著你爹去戰場殺敵。”殷雪灼發泄似地把它了一頓,白白不住地躲著他的傷害, 躺下來討好地出肚皮, 殷雪灼又狠狠踹了它一腳, “沒用的東西, 修為不見長進, 早知如此, 當初就該殺了你。”
白白:它委屈。
殷雪灼這麼欺負一只, 就算季煙生氣, 現在也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怎麼著人家還是個崽吧, 他這跟家暴有什麼區別。季煙又忍不住了一句, “你打它干嘛,它還小,不懂事。”
殷雪灼冷笑:“它一百多歲,確實‘很小’。”
季煙:“……”
好吧,不小了。
確實該打。
糊一臉口水,又糊一,這麼下去還得了。
殷雪灼一直揪掉了白白的幾撮,疼得白白不住地嗷嗷,教訓完了人家,就直接將季煙拎起來,原地消失不見。只留下韶辛和魔藤繼續留在白白的窩里,和白白面面相覷。
誰知此時從霜正好殺來,帶著興師問罪的氣勢,一進來就看見角落里弱小無助的韶辛。
從霜:???
嗯?
男的?
所以鬧了這麼半天,和他兒子傳緋聞的居然不是個孩子嗎?難道是那群人眼瞎把人類男孩看了孩?
不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白白要叼個年回來?
向來缺席兒子長的從霜陷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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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灼把季煙嫌棄地丟了下來。
季煙一屁坐在地上,渾上下都是白白的氣味,自己也覺得自己臟兮兮的,又好郁悶好郁悶,就跟以前被蟒蛇吞掉如出一轍,雖然白白比戎戈可多了。
殷雪灼抬手了季煙的發頂,又收回手來,看了看自己滿是白的手,表古怪。
沉片刻,拿出了一個大鈴鐺。
“以后若有狀況,就搖此鈴鐺,我自能覺到你的求助,會及時出現。”
他說著,手指一抬,季煙腰間的小錦囊就落到他的掌心,殷雪灼把鈴鐺放了進去。
季煙看著他打開錦囊放鈴鐺時無比練的手法,沉默了一下。
所以,他放鈴鐺這麼嫻,果然是經常往的錦囊里添東西,果然那個肚兜和繩子就是他放的吧,放的這麼自然,他到底還放了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進去?
季煙忍不住怪氣,“你這麼練,錦囊里一定被你放了許多寶貝吧。”
殷雪灼聞言,揚起眉梢,低聲一笑,不置可否。
果然放了很多東西啊。
季煙覺得自己要是全部掏出來的話,可能要心臟病發作。
殷雪灼沒察覺季煙怪氣帶著暗諷的語氣,不過他此刻來了興致,不對,與其說是興致,倒不如是想向季煙炫耀一下他裝的“寶貝”,于是略略施法,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有各種吃的,種類就有十幾種,其中包含季煙見過的和沒見過的。
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道,比如麻繩,季煙沒見過的法。
居然還有狼牙棒,難道他還指去打架嗎?
還有好幾床被子。
除此之外,有無數的月事帶,數量大概是季煙一年的需求量,然后還有一些很多。
包含穿在外面的子,還有肚兜等等,這肚兜的款式十分多樣,季煙原以為大紅的蕾邊肚兜已經很猥瑣了,沒想到還有其他各種令人窒息的款式。
什麼鴛鴦雙飛,魚水之歡,還有荷花綠葉……各種暴的款式都有。
除此之外,除了肚兜,居然也有暴款,居然還有薄紗,就是那種穿了比不穿更暴的款式。
一看就是閨房趣啊!
季煙簡直看呆了。
殷雪灼還懂閨房趣嗎?不是,重點是他是個變態嗎?為什麼連這種辣眼睛的風格都要給裝進錦囊里,還有,這麼多東西混著裝進去真的好嗎?
要是想掏狼牙棒結果掏出了肚兜豈不尷尬?
反觀殷雪灼,他神態如常,似乎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還一臉滿意地問:“你覺得可好?”
好……好個屁啊!
季煙瞳孔地震,雙手微微抖,許久都說不出話來,殷雪灼順著的視線看去,拿起了那個雙魚吸水的肚兜,問:“你喜歡這個?”
季煙:“你放……放……放放下!我不……不不不……”
氣得都打結了。
殷雪灼覺得此刻的樣子很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轉瞬即逝,解釋道:“這是我讓屬下在凡間采集的,他們怕你不喜歡,把所有樣式各買了一個。”
季煙:謝謝他們哦。
真是太心了。
寧可不要。
殷雪灼還拎著那幾個圖案鮮艷的肚兜,季煙看著他拿著肚兜的樣子實在是辣眼睛,連忙撲過去奪過肚兜丟開,一副不喜歡的樣子。
殷雪灼又問:“為什麼不喜歡?”
季煙紅著臉不回答,但是凡事異常必有妖,一定是有哪里不對。
他沒有看出什麼問題,服就是服,難道一件裳還能修煉不?殷雪灼愈發好奇,干脆拿著那幾個讓季煙激萬分的肚兜,和其他普通的款式仔細對比起來。
嗯……料子了一點,圖案不太一樣,有的更艷麗些,如果季煙穿上,或許會更好看一些。
殷雪灼眸微深,眼神晦暗不明,掃了季煙一眼。
季煙:你到底是在思考什麼,我有點兒慌了。
季煙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季煙先確認了一下韶辛不會有事,然后開始收拾自己。
由于被白白過,味道遭殷雪灼嫌棄,季煙自己也覺得渾上下都是白白掉的,有點不太干凈,干脆去洗澡了。
這里有個天然溫泉,由于魔族大多數沒有洗澡的需求,被季煙一個人占據了。
泡在溫暖的溫泉里,哼著小曲洗澡,十分快樂,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溫泉之后,拿一邊的帕子子,從水里站了起來,打算穿服。
然后就看見了那個大紅的肚兜。
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
“殷!雪!灼!!!”
一聲尖,驚破林間飛鳥。
后來的事,不提也罷。
和殷雪灼果然還是有階級矛盾吧,果然是這樣吧,他到底什麼變態癖好,說好的天生是單純的靈魘呢,被殷妙傷害之后連癖好都變得獨特了嗎?
季煙不想穿,但還是穿了。
所幸是穿在里面的,外人看不到,滿臉通紅,和上回換上月事帶一樣,一出來又了烏,隨便殷雪灼隔著被子,也不愿意探出頭來。
第二日,白白把韶辛叼回來了。
比起昨日它追捕他們時的威風,白白這回非常狼狽,滿頭都被薅了,上的長短不一,長部分還打了結,連眼神也變得可憐兮兮的,活一個被欺負了的模樣。
就像家貓跑出去浪了一個星期,和流浪貓打架回來時一樣。
白白叼著韶辛在魔主殿外等了等,然后小心翼翼地進去了,把韶辛和一個很大的竹籃放到了季煙的跟前,又立刻跳著離季煙很遠,和上回戎戈的小心翼翼如出一轍。
反觀白白的狼狽,韶辛倒是渾上下干干凈凈,與昨日沒什麼差別。
乍一看,還以為是韶辛把白白揍了一頓。
季煙一時沒弄清楚況,看了看韶辛,又看了看白白,問韶辛:“它……怎麼了?”
韶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這要怎麼說呢。
白白被殷雪灼揍完,之后又被它爹揍了一頓。
從霜揍兒子毫不留,打得白白嗷嗚嗷嗚,連都咬掉了不,看得韶辛一陣頭皮發麻。
韶辛也不懂,這魔族為何家庭教育如此暴。
然后他聽見從霜說了一句:“你不可和他在一起。”
韶辛:……?
好了,終于知道為什麼從霜如此憤怒了。
換誰發現自己正苗紅的寶貝兒子居然是個彎的,還叼了個人類年回窩里,捆綁y這個樣子,都有點兒不能接吧。
韶辛很尷尬,和委委屈屈的白白對視。
銀馭麒就有一點不好,崽時期過長,沒學會化形就不能說人話,和魔族流沒什麼障礙,和人流的障礙可大了,它嗷嗚嗷嗚了一晚上,韶辛也沒懂它什麼意思。
第二天,白白就把他叼回來了。
還采集了許多鮮花和新鮮的果子,一大籃子掛在脖子上,一腦兒地塞給季煙。
季煙看著滿籮筐的果子鮮花,又看了看白白可憐的眼神,大概是懂了。
這是在向道歉。
這麼大一團茸茸認真地道歉,簡直是太可了,季煙就算被它到害怕,現在也有點兒心。
可還是沒敢讓它靠近,只是收下了果子,當著它的面咬了一口。
是甜的。
白白開心地在原地搖了搖尾,還想在周圍找一下殷雪灼的影,沒找到,悻悻地離開了。
接下來好幾日,白白都一如既往地過來送果子。
它的長了,但不得不說銀馭麒的發長得飛快,很快那些被薅禿了的地方重新變得濃,季煙慢慢地敢靠近它,還特意拿了一把大梳子,給白白梳了梳。
白白非常開心,躺下讓肚皮,這麼大的型,一旦躺下來,像一只沒了獠牙的大老虎。
偶爾季煙還會看到其他銀馭麒出沒。
個頭比白白還要小,應該全都是崽,尾隨白白看到了季煙,也想被梳,但只要他們靠近,溫順乖巧的白白會突然躍起,將它們兇狠地按倒在爪下,咬住對方的脖子,兇狠地呲著牙。
季煙一開始以為白白應該只是恐嚇那些崽,好歹也是同族,不至于鬧這麼難看,誰知道白白一旦兇起來,真的可以咬斷對方的脖子。
魔族沒有太多的規矩,強者欺負弱者天經地義,白白份尊貴,實力也不弱,咬死了就咬死了,也不會擔心對方的家長敢來和白白算賬。
撕咬過后,白白去河邊將染了的洗干凈,又變可無害的樣子,一把歪倒在季煙面前,要梳。
它還特別會見機行事,殷雪灼如果在的話,就只找殷雪灼撒,絕對不敢季煙一下,殷雪灼要是不在,就找季煙撒。
季煙:“……”
真不愧是被殷雪灼帶大的。
這行事作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見從小教育的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