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 又來了不人,一個個都從那扇窗子外跳進來, 一進來就被殷雪灼輕描淡寫地弄死了, 連一聲慘都沒發出來。
都這樣了,居然還有人往這里沖。
前赴后繼, 來一個死一個。
這群人,好像智商不太高的亞子。
季煙騰地坐了起來。
“大白天的搞什麼啊,哪有這麼傻的魔, 這麼明目張膽的。”季煙不由得來氣了, 看向邊懶洋洋的男人, “魔族風評被害,你都不管一管的嗎?”
為反派的尊嚴不能丟啊!反派可以惡毒, 可以殘忍嗜殺, 打著殷雪灼的幌子干什麼都無所謂,但是這麼蠢就不能忍了。
殷雪灼應該是懟天懟地的大魔頭, 而不是又蠢又壞的鐵憨憨。
季煙這麼義憤填膺,但當事人殷雪灼顯然是不想管,他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只是負責勾勾手指,死活人宛若死一只螞蟻。
他神態慵懶得一如平常,只是把季煙拽回懷里,下擱在的肩上,懶洋洋道:“每天都有無數人冒充魔域,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
季煙:???所以你就隨便他們瞎搞事嗎?
殷雪灼勾起角, 出一個冷冷的微笑來,語氣里帶了三分嘲弄,“不過他們就算冒充,也不了什麼氣候,究竟是不是我的手筆,這不是一眼就可以分辨的嗎?”
他若親自手,定是掀云撥浪,致使生靈涂炭,輒屠滅一城。
打家劫舍?他才沒這麼掉價。
再說了,他最近沒心思搞事,就算有人撞他槍口上……他也懶得管。
是真懶得管,畢竟魔主大人日理萬機,現在還忙著談,這種低級小嘍啰讓他親自來管,豈不是很掉價?
季煙:被這王的芒閃瞎了眼。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當事人的態度都如此消極,懶得挽救一下自己的名聲,季煙也懶得管了,覺得這一波鬧事應該是與無關,就躺在床上繼續補覺。
說起來,最近嚴重睡眠不足,這人有點神潔癖,而且出于二十多年來養的安全意識,很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其他異在場,于是只好每晚都忍著不睡,和那對兄弟僵持著,白天才能打
一會兒盹,生生地養了晝夜顛倒的作息。
的黑眼圈都要熬出來了。
季煙靠在殷雪灼懷里,不知不覺地,眼皮子又沉重起來,慢慢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均勻。
殷雪灼低頭數著的眼睫,安安靜靜地一不,只是對闖的人一個個滅口,讓周圍的環境一如既往地安靜。
季煙這一覺,便睡到韶辛回來之時。
韶辛還沒靠近客棧,就已察覺到這里的氣氛不對,他眼神一厲,慌之下拔劍闖客房,甚至不走正門,直接劍飛上三樓,從窗戶里掠了進來,殷雪灼及時,韶辛靠近時,只對上的季煙懵的眼神。
韶辛:“……”
顯然是才睡醒,有點弄不清況。
鬢發散落在肩頭,許是因為睡著時著了什麼,淡紅的痕爬滿白玉的右頰,像一道艷麗的紋,徒增三分清艷勾人,衫也有些凌,致的鎖骨若若現……這樣的景猝不及防出現在年的眼前,宛若腦中驚雷,轟然炸開,讓他差點兒一個踉蹌。
他也僅僅只是瞥了一眼,就電般地移開目,干道:“你、你沒事吧?之前似乎有很多人闖了進來……”
季煙慢慢清醒過來,抬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低聲道:“我方才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真的睡著了麼?”韶白冰冷的嗓音驀地了進來,他從韶辛后不不慢地走了過來,停在季煙的面前,居高臨下地著,目里著冰冷的審視打量,“方才窗戶大開,顯然是有人闖了進來,對方為何不對你手?你睡得再沉,居然也聽不到破窗而的聲音?”
季煙:“……”這人為什麼老是針對?
很坦然地抬起頭,直接順著他說:“是啊,我就是沒聽到啊,誰闖了進來?或許是你們的仇家?結果沒找到你們,只看到我一個姑娘家,他們當然就走了?”
韶白皺眉盯著,一時被的坦然噎了一下。
簡直滿歪理。
就在此時,外面有幾個藍弟子走了進來,一看就是昆寧派的人,一進來就直接對韶白道:“方才弟子們在周圍搜查一番,闖的似乎是魔,樓下有人死了,傷口皆是冒著魔氣
。”
季煙心道:這群人演的不像,這種關鍵的證據倒是一個沒落下。
估計是故意演給他們看的吧?
那幕后指使應該是韶白的敵人?還是什麼神人?敵人的敵人那不就是的朋友了?季煙覺得事的走向逐漸彩,有了幾分興致,認真地在一邊旁聽,想看看到底是誰搞了這麼一出。
韶白沉片刻,又看向季煙,似乎還是在懷疑,季煙在他開口之前,又連忙說道:“你看,要是魔的話,那當然不會傷害我啦。”
韶白啞口無言,只是冷冷瞪了一眼,就轉出去,與其他人調查周圍去了。
韶白已經起了戒心,畢竟是化神期大佬,大佬親自守夜,季煙原本以為那群人不會再出現了。
故意嗆了韶白,晚上還賴著韶辛不放,生生地把韶白到了屋頂上坐著,韶辛又素來知道分寸,不會打攪。
這是連著三日以來,第一個適合睡覺的晚上。
于是天一暗,季煙就滋滋地拉好被子,打算補的容覺了。
睡覺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睡覺會有黑眼圈,會加速老化,會掉頭發,生得這麼貌如花,更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臉了。
季煙很快樂,抱著的小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結果大半夜的……也許才過了小半個時辰,季煙就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的嘎吱嘎吱的聲響。
像是老鼠在角落里啃著木頭,聲音有點兒吵,但細聽,又覺得不像。
季煙閉著眼睛翻了好幾個,越發暴躁了——人睡不好覺就是這樣,其實很害怕蟑螂老鼠這樣的東西,但是半睡半醒,不太清醒,連帶著對老鼠的恐懼都小了不,直接一拍床板,騰地坐了起來,冷著一張臉,要抄家伙打老鼠。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修仙世界會鬧老鼠,睡眠不足就是這樣,的腦子還沒完全轉過彎來。
于是一坐起來,腦門就砰地撞上了什麼邦邦的東西。
季煙睜開眼睛,立刻就被嚇了一跳。
是一個木頭人。
長得很猙獰,做工制濫造,眼睛鼻子覺像是用很鈍的刀勉強劃出的廓,映著窗外幽幽的月,顯得這個木頭人眉目詭異森。
它的歪歪扭
扭,一下就發出刺耳的咯吱聲,聽起來像是老鼠啃木頭的聲音。
此刻,它正提著一把刀,站在季煙的床邊,季煙猝不及防地將它一撞,生生地撞得它倒退了幾步,咯吱咯吱的聲音刺得耳疼。
季煙定定地和這玩意兒對視了幾秒。
第一反應是,這是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第二反應是,韶辛人呢!
季煙呆滯片刻,那木頭人的作卻很敏捷,忽然抬刀迅速朝刺來,要是一般人,絕對躲不開這麼快的襲擊,但季煙之前的浮空之不是白練的,形如羽一般掠了出去,躲開致命一擊,手腕上的魔藤察覺到了危險,忽然變大變,飛快地拍向那木頭人。
只聽一聲咯吱巨響,那木頭人散落無數片,中間掉落一顆小小的黑晶石。
“咦?這是什麼?”季煙蹲下來,想拿起來看,手腕被一只猙獰的手握住。
殷雪灼拉開,淡淡道:“這是魔域的引魂石,可以萬為容,引魂魄附殺人,方才最低等木頭傀儡。”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季煙的邊,冷白的臉龐映著月,眼角含著一抹譏誚。
“魔域的手段?”季煙微微一驚,咋舌道:“這些人還真是……一心把鍋甩給你啊。”
只是,這木頭人未免也太制濫造了,殷雪灼從前控制幾位元嬰長老的景還歷歷在目,和這一對比,格瞬間就上去了。
殷雪灼低眉,看了一眼季煙明顯神不振的臉,眸逐漸深沉,道:“方才韶辛被人用幻境引走了,若我猜的沒錯,他們是針對韶白來的。”
季煙:懂了,窩里斗,狗咬狗唄。
問:“那我還能補覺嗎?”
殷雪灼:“……”還真是時時刻刻都惦記著睡覺。
季煙現在就像只小烏,只想進自己的殼里一不,就算有人把翻個,讓肚皮朝上搖搖晃晃,也懶得再翻個睡正了。
殷雪灼抬起冰涼的手指,在的下上了,語氣逐漸詭異,忽然微笑道:“你當然可以睡覺。”
“只是不能睡在這里。”
他領著季煙的領,忽然極快地從窗戶掠了出去,季煙嚇得連忙抱住了他,被他帶到了客棧后院的馬廄旁,殷
雪灼松開,靠在一邊的木柱上,涼涼笑道:“你現在要假裝自己失蹤,不能呆在之前的地方,否則會讓他們懷疑。”
引魂石制造出來的傀儡只知廝殺,不會辨認對方是誰,即使季煙用之前的借口,也依舊會被懷疑。
那就干脆玩一場失蹤好了。
殷雪灼的眼角眉梢都閃爍著興味的冷笑,顯然對這一場十分期待,剛一說完,就發現邊的小姑娘不見了。
季煙跑進了馬廄里,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干凈的地方,低頭整理了一下,然后靠著睡了。
殷雪灼:“……”
你就這麼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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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煙真的是為了睡覺,不惜一切了。
也不管服會弄臟,反正殷雪灼給的小儲袋里還有很多各種款式的服,也不怕馬廄聞起來有點臭,反而睡著了就什麼都聞不到了……季煙連多邁幾步找個更好的地方都懶得做,說睡就睡,十分干脆。
殷雪灼都比干凈,床上可以摟著一起癱著,馬廄……他做不到。
大魔頭又嫌棄又沒有辦法,在朋友和干凈之間糾結了好久好久,仿佛面對著人生的第一道大坎。
僵著臉定定了許久,最后選擇了。
他撂挑子不干了。
季煙安安心心地睡了好久,一般的風吹草吵不醒,只是到了后半夜,被許多人說話的聲音吵醒了。
是很多人站在院子里,齊聲喊著“見過長老”,嚇得季煙一個激靈,驚醒了。
抱膝坐著沒,表呆呆的,顯然是瞌睡還沒醒。
馬廄外,一群人站在月之下,一個男子被人簇擁著,冷冷道:“沒想到韶白如此警惕,居然一直將挽秋劍帶在上,即使中了幻境,也沒有機會得手。”
咦?挽秋劍?
季煙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好像誤打誤撞地,真的等來了幕后黑手?
倒要看看是哪個憨批,冒充殷雪灼玩這麼一出。
季煙悄悄從馬廄邊探出一對漆黑的眸子,視線落在其中一個人相貌頗為俊朗的男子上。
腰間是昆寧派的腰牌,認得。
剛剛好像有人他長老?
昆寧派這麼年輕的長老……季煙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
好像知道是誰了。
如果猜的沒錯,此人應該是孔瑜。
孔瑜在原書里,前期一直都是一個好人,一直默默支持著殷妙。
只是到了后期,在韶白救出殷妙之后,他才出了真面目。
孔瑜一直不甘心屈居人下,本一直肖想著掌門之位,后來被殷妙奪走,一直暗中嫉恨,如今殷妙出事,他假裝一心掛念著殷妙,其實暗中接近韶白,是為了騙得他們的信任,然后再暗中使壞,阻止殷妙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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