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把里那口粥咽下去, 一雙眼盯著阿恒哥哥給他們倆盛粥,心不在焉地問:“裴瑤?來做什麼?”
見這碗粥里的不如上一碗多,又去舀單獨盛著的棗花添進去,趙啟恒見添了兩勺還要添,用眼神阻止了。
流蘇在外面回道:“早上奴婢們去和院借銅盆救芙錦魚,二姑娘知道了這事,想瞧瞧這魚。”
趙啟恒吹了吹碗里的粥,小姑娘這會兒已經喝上了,含糊地說:“那你帶去吧。”
一瓦罐的南瓜小米粥,被兩人你儂我儂地喝完了。
到最后小姑娘喝不下了, 就興致地替阿恒哥哥布菜,自己則拿了塊藕桂花糕啃, 邊啃邊去蘸青玉碗中剩下的棗花。
這就算是用過午飯了。
明明是在裴家, 吃過飯卻是趙啟恒領著小姑娘去洗手。
兩人在一個水盆里洗的手,小姑娘的手被水一浸, 就溜溜的,好玩地去抓阿恒哥哥的。
等水快涼了時,趙啟恒把的手捉出來, 拿玉兔搗藥的巾帕給干。
閑來無事, 趙啟恒喚外面候著的人把他帶來的禮都送進來, 給小姑娘看個新鮮。
箱的玩意兒不斷地被小太監們抬進來,房里擺了十余個大寶箱還沒完,小太監們又往里搬了許多盆名花瑤草,最后還拎了只神的小鸚鵡進來。
小太監們正搬著, 趙啟恒帶小姑娘先去開頭幾個已經搬進來的箱子,里面多是一些小姑娘喜歡的鮮亮珠寶和玩意兒,都是趙啟恒按著的喜好專門令人訂做的。
開到最后一個箱子,里面是一整套的玉雕,雕的是一座寶塔。
小姑娘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雕的那夜看煙花的那座塔,想起當時的甜,著人先把這座玉塔擺到自己的里屋去。
那小鸚鵡很是機靈,見小姑娘顧著那些玩,并不理自己,趕夸:“漂亮姑娘,漂亮姑娘。”
小姑娘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到鸚鵡的上去。
“剛剛你是在說話?”
鸚鵡很快地開口:“如花似玉,漂亮姑娘。”
這小鸚鵡被□□得好,會說許多的語,小姑娘覺得有趣,接過阿恒哥哥放到自己手心的玉米,拿著逗鸚鵡說話。
被鸚鵡逗得直笑,腰都笑了,握著趙啟恒的手也無力地松開了。趙啟恒怕摔了,一直虛虛環住的腰。
小太監們搬了這麼多東西進來,滿室的珠寶氣,又兼之有珍稀花草和一只漂亮的小鸚鵡,院子里的小丫鬟們都悄悄躲在敞開的大門外往里看。
從外面看進去,只能看到太子殿下和姑娘的邊,倒是見不到人,那些小太監見太子殿下沒說話,也就沒有驅逐們。
誰知一時沒人注意,竟讓裴瑤跑了進來。
的臉臭臭的,一進門就大聲地說:“姐姐,瑤兒要你院子里的芙錦魚。”
流蘇跟著從后跑進來,沒攔住人,只能先跪下來同太子和姑娘請安。
裴瑤見流蘇忽然跪下,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心里惦記著剛才看到的芙錦魚,也沒聽清楚流蘇里喊著的太子。
指著流蘇對裴瓊怒道:“姐姐,你這個丫鬟也太不像話了,瑤兒不過是要你一條魚而已,竟敢攔我。”
裴瑤正換聲,聲音有些尖銳,說話又驕橫,聽得人很不舒服。
趙啟恒心尖尖上的人,他自己尚且不舍得對著大小聲一句,哪里容得下一個小丫頭片子對著裴瓊大呼小的。
他看了一眼邊上的小太監,裴瑤即刻被拖了出去。
裴瑤被不客氣地拖著,還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覺得那幾個太監的力氣奇大無比,嚇得大哭起來。
年紀小,哭得那樣慘,滿臉都是眼淚鼻涕,裴瓊有些不忍,可并未出聲阻止。
小姑娘平時雖然大方,但對阿恒哥哥送的東西,那是看得比眼珠子還要,裴瑤這樣理所當然地向討要,也生氣了。
恰好這時,那只小鸚鵡出聲:“活該,活該。”
小姑娘被它逗地笑出來,很快拋開了剛剛那個小曲,和阿恒哥哥一起逗弄起鸚鵡來。
因著這會兒太好,小姑娘又同阿恒哥哥去看了會芙錦魚。
下,水缸里的芙錦魚輕擺蝶尾,悠悠閑閑地在水中游著,映得大水缸中流溢彩。
但沒過多久,宋氏便派人來暗示,說是趙啟恒和小姑娘終究還未親,待久了不妥。
畢竟才和宋氏保證過,這個時候還很敏,趙啟恒沒有拂的意,同小姑娘說了一會兒話,便離去了。
趙啟恒走后,小姑娘一個人在房里認真把玩他送的禮,尚還不知道裴瑤一回去,就被祖母足,連那個姨娘也被罰了。
這日晚間,宋氏得了空,還是來了一趟寶芙院,就著早上的事把小姑娘教訓了一頓。不過宋氏不好挑明了說那檔子事,小姑娘又不懂,對著娘親撒撒,最后就蒙混過關了。
經此一事,趙啟恒在裴府就算過了明路了,時不時能打著一些雜七雜八的旗號來裴家見小姑娘。
兩人如膠似漆。
過了幾日,天氣又慢慢冷下來。一日早間,漫天飛雪。
因著昨日兩人約好了,今日一起吃早飯,趙啟恒一大早就來了裴府,又私下去了寶芙院。
宋氏明知不合禮數,但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過了他倆。
小姑娘見窗外的雪下得那樣大,起來剛換好服,就要紫云去拿斗篷來。
“外面的雪下得好大,我得去接阿恒哥哥。”
太子殿下這樣門路,哪里需要這小姑娘去接。
可姑娘向來主意大,紫云拿沒辦法,只好給穿了那件最厚的火狐貍絨的大斗篷,又給戴了套的狐貍絨手套,打著傘與一道出去。
小姑娘剛出寶芙院大門,還未多走兩步,就見到了阿恒哥哥。
“阿恒哥哥!”
雪下得這樣大,傘什麼也遮不住,小姑娘的斗篷的兜帽上都蓋了淺淺一層的雪,白皙的臉上也沾了幾片小雪花,頃刻間就化了冰水。
這小的鼻尖被凍得紅紅的,臉上卻笑得燦爛,一下就蹦到了趙啟恒前。
趙啟恒怕冷著,抱著人快步進了里屋,還瞥了沒攔住小姑娘的紫云一眼。
那一眼寒涼得像一把鋒利的冰錐,紫云的心猛地跳了跳,被嚇得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趙啟恒抱著瞎胡鬧的小姑娘,把放在椅子上,先給用熱水了臉,又看著喝了碗熱熱的湯才放心。
用過早飯,小姑娘非鬧著要出去玩雪。
趙啟恒哪里是的對手,被言語迷昏了頭,小姑娘怕不夠,又親了他好幾口,磨得趙啟恒不得不點頭。
剛才紫云放人出去走了兩步,他就遷怒起來,這會兒到他自己,卻也拿這小姑娘沒辦法,只能如了的意,陪出去玩雪。
小姑娘有人陪著,在院子里簡直玩瘋了,堆雪人打雪仗,在冰天雪地里幾乎玩出汗來。
趙啟恒見流了汗,哄著先回去休息了一會,哪想小姑娘又惦記起兩人初見時那片梅林。
“不知道那片梅林在雪地里會有多好看呢!”
都這麼說了,趙啟恒哪能不帶去。他讓人同宋氏報備了一聲,就帶著小姑娘悄悄出了門。
去梅林的路上,小姑娘時不時掀開簾子往外看,趙啟恒見不冷,也就由著。
一陣香味沿著窗戶飄進馬車里。
原來前面有一個賣餃子的小攤子,攤前支著兩口鍋,裊裊白霧從鍋中升起。
一口鍋中,白白胖胖的小餃子一個個從沸水中浮起來,另一口鍋的滾油里炸著金黃焦香的小餃子。
大雪天的,這小攤子面前都排著隊,可見生意有多紅火。
小姑娘看得眼饞,地央著趙啟恒,說自己也想吃。天寒地凍的,趙啟恒怕在外面吃進一肚子寒氣,讓車夫先去邊上的酒樓。
“我們去那里用午飯,再讓下人買些餃子帶進來。”
兩人在酒樓二樓的雅間里點了好多的菜,菜剛端上來,餃子也煮好了。
一共兩碗。
一碗是水煮餃子,餃子皮糯筋道,被煮了半明狀,一口咬下去,就嘗到鮮甜多的餡,和著湯里辣油的香辣味,小姑娘一氣吃了五個。
還有一碗餃子是炸的,炸餃脆可口,配上酸辣咸香的醬,好吃得能把人的舌頭都吞進去。
這餃子攤雖然開在街角,看上去其貌不揚,也并沒有什麼花樣,數十年只做這兩種餃子,不過難得的是把餃子的滋味做到了極致。
小姑娘被辣得有些發熱,這酒樓里又暖和,自己跑去把窗戶開了個小。
坐回位子上,張吃了一個阿恒哥哥喂的炸餃,就聽到外面幾個很獷的聲音,像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你們可知道那裴家姑娘?”
“那位小太子妃?”
“就是那位。我聽說那位裴姑娘生的是花容月貌,沉魚落雁,冰作雪為神……”
邊上有個人:“誒呀鵬兄,你繞這麼多彎子做什麼,讓我來說!你們可知道,那日臘八宴,這裴姑娘原本是被皇上許配給怡王做王妃的……”
竟還有這等事?一群人皆議論紛紛。
那人接著道:“也不知道那裴姑娘生得是如何的天姿國,竟惹得太子殿下當場搶奪弟媳,大約是皇上疼太子,當場就改了旨意,將其賜為太子妃。”
“那皇宮里有多人,太子和怡王什麼沒見過?這裴家姑娘惹得他們這樣搶奪,我看怕是不簡單。”
“嗨,依我看,這就是個狐……”
后面的話越說越不樣子,趙啟恒上前關了窗戶。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候,是誰在傳流言呢?
一、針對趙啟恒的(茍延殘的皇帝、秦王……)
二、針對糖糖的(惱怒的裴二叔……)
三、針對這樁婚事的(心生嫉妒的上姐妹、孫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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