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楊素書和蕭淮與】

“又在想庸兒了？”楊素書看見自家夫君坐在當歸院門口往外看,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藥匾，走過去坐在他邊。

自從有了庸兒後，蕭淮與的況好了許多，應該說他的況一直在好轉，雖然變化的過程十分的緩慢，但是總歸是在好轉的。最開始的時候,和他說話,多次都得不到迴應,後來漸漸的,他也會有所迴應。最初是微不可查的眨眨眼,或是點點頭，後來開始出聲。

楊素書發現他並不是不能說話，但是他從來一句話都沒說過,就是相依爲命的母妃去世了他也只會發出嘶啞的赫赫聲而已。而幾年後的現在，他開始知曉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來回應。大多隻是一個意義不明的單字，不過習慣之後，楊素書也能從那簡簡單單的的聲音中找出他的緒和意思。

他大概是想的有些神，坐在門檻上沒有反應，眼睛盯著門外看。楊素書他的臉了一聲：“淮與？”

蕭淮與有反應了，他迷茫的睜大眼睛，慢慢轉頭看向楊素書，眨了眨眼睛。那長長的睫和緻的臉龐，因爲迷茫純真的眼神，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年紀越發小，明明已經是個年男子了。

楊素書屈起手指，在他的臉上了，又了。好不容易纔將家裡著一大一小兩個寶貝養的有了，最喜歡做的事都是他們的臉，其中這個大的的最多。

蕭淮與也習慣了，知道這是常做的事，並沒有代表什麼特定的意思。因爲高興也不高興也，他做得好也，沒做好什麼也。因此被了，蕭淮與仍舊睜著眼睛看著，等和他說話。

楊素書夠了，又給他，湊近去看他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你是在想兒子了嗎？”

睫抖了抖，蕭淮與有些難過的抿起脣，很久才從嚨裡發出昂的一聲。這就是說他確實在想兒子，楊素書嘆口氣，擡起他垂下的臉親吻他的脣角，“庸兒下學就會回來了，這還有幾個時辰，不用在這裡等的。”

蕭淮與消化了一下這句話，默默鼓起了臉頰。他的表依舊有些呆滯，但是楊素書從裡面看出了不高興。真是的，他不高興，還不高興呢！

“還有，你這麼喜歡兒子，我會覺得不高興，你就喜歡和兒子玩。”楊素書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在吃兒子的醋，反正面前這傢伙又不會理解，也不會笑話。再說，夫妻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楊素書說完有些好笑氣惱的又了一下他的臉，把他鼓起來的臉頰的了氣。

無意識鼓起來的臉頰被憋了，蕭淮與也沒反應，他果然沒能理解妻子在吃兒子的醋這件事，不過他聽見了楊素書話中的一句不高興，頓時一個機靈。這個他還是知道意思的，於是他也顧不得因爲看不見兒子而不高興了，很快就無辜的看著楊素書，表示他很乖沒有惹生氣。

即使對許多事都不清楚，但是在蕭淮與看來，楊素書生氣依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爲一旦生氣了，就會不許他跟著，即使跟著也不會和他說話，晚上還不讓他抱著睡覺連挨著都不許。

已經養不挨著楊素書就睡不著，只能睜眼到天亮的蕭淮與，怕死了生氣，比一兩個月看不見兒子還要害怕。楊素書也知道，就總逗他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喜歡逗自家傻爹玩的蕭樂安，和他娘真是想像的不能再相像了。

“整天就知道想兒子。”楊素書見他拉著的服，有些稍稍覺不安的低頭，到底還是心咕噥了一句後，拉著他起將一個親吻印在他脣角。“好啦，別想那小子了，他過得好好的呢，走吧，跟我一起曬藥材。”

於是，蕭淮與就亦步亦趨的跟著，拉著的帶子綴在後。楊素書走到哪裡，他也就走到哪裡，當了一條稱職的尾。

楊素書一邊翻藥材，一邊擡眼去看後將跟著這件事當做一件很重要的任務，做的認認真真的蕭淮與，眼裡暖融融的出笑意。

其實這輩子，本來準備獨到老。的邊並不缺好男人，當年好友柳清棠也曾想過撮合和自家哥哥在一起，後來又想撮合和魏徵在一起，之後也一直陸續的給挑了好幾個優秀的男子想讓相看。

楊素書明白好友是因爲，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有辦法找個兩相悅的人在一起，自己嚐到了孤一人的滋味，就不想讓也同樣是這樣，至的事比起那個太后的份，還是要容易置的。

楊素書很好友爲著想，明明自己上還有那麼多沒有完的事，每天許多事需要解決忙的焦頭爛額的，還要替心的終生大事，楊素書有時也會覺得過意不去。

只是，不管是對柳家哥哥還是魏徵，都當是自家哥哥和年玩伴來看待，至於那些沒相過據說很好的男子們，就更加沒興趣了。與其費心相看，還不如多看幾頁醫書。

這輩子，會以哥哥楊素書的份活下去，撐起楊家，而不是以自己本來的份楊素錦，像一個普通的閨閣子那樣過下去。

有時會想，或許像個普通子那樣，爲了生存或者延續後代，嫁給一個不喜歡也不討厭的男子，相敬如賓生兒育，說不定這樣的生活也不錯。但是也只是想想，轉個頭，還是做男子裝扮，整天與藥材醫書病患爲伍。

楊素書有些時候也並不那麼堅強，偶爾會覺得力不從心，想要乾脆放棄這條路。但這一日日的，終究還是走了下去，並且那時候以爲自己今後也會這樣一直的走下去，無人陪伴。

後來，那個原本和八竿子打不著的傻皇子蕭淮與，因爲好友突然的注意，讓接近了他。

其實直到現在，楊素書依舊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爲什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也許是對他心著心著，就了習慣，然後就再也不放心他一個人，想著把他放在邊每天看著就好。

不論是好友和秦束出乎意料的相，還是竟然會默許了好友讓以原來份嫁給蕭淮與的建議，從而與他結夫妻，楊素書都覺得，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姻緣天定。月老的簿子上寫了這麼一筆，那麼就算是第一次錯過，再來一次他們最後還是會走到一起。

對蕭淮與的是複雜的，關心疼多一些，還是喜眷多一些，自己都分不清。即使與蕭淮與了親，也是沒想過和他圓房的，因爲他什麼都不懂，況且還比他大了三歲。這樣一來，楊素書對於這件事總是有些彆扭，就是和他睡在一牀都習慣了好一段時間，蕭淮與也是同樣，要他習慣這個人出現在他匱乏的世界裡，他也花了許多時間習慣，也許現在他還在習慣之中。

不過，世事無常，這個詞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與好友一樣關心終大事的還有當做長輩親人看待的老管家廖伯，和蕭淮與親時，廖伯是最激高興的那個。楊素書沒想到，廖伯竟然會給他們兩個下藥，還給鎖在了房間裡，讓他們玉了好事。

他們兩個之間，蕭淮與有些特別，楊素書始終是要主一些的那個。在外都做男子打扮男子份，許多時候都會忘記自己是個子，在和蕭淮與相的日子裡，都是較強勢的那個，充當著照顧者的份。

而蕭淮與，他總是呆呆傻傻的，什麼事都不清楚。藥效上來了，他也只能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起了變化，然後難又無措的憋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傻乎乎的轉來轉去，然後一個勁的看向求助。所以與他做那種事，楊素書有種自己是在以強欺弱凌.辱男的錯覺。

自己全燒的慌，也很難，神智清醒能抵擋那種覺，只是有些尷尬。不過看到蕭淮與難又說不出話，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了驚嚇的樣子，還是嘆口氣額頭，將他推倒在牀上。

過程其實並不怎麼好，他們兩個都疼。但是那一刻，楊素書忽然覺得心中有什麼落地，擔心什麼呢，他們是夫妻，總歸是了真正的夫妻。

倒是沒想到……平日裡慢騰騰愣頭愣腦的人，後來倒是無師自通了。只是這麼一個覺得舒服就還想要本不知道之類緒的傻男人，楊素書真是完全招架不住，最後不得不手製止他，把自己弄得頗狼狽。

也幸好，他平日並不知曉該怎做，如果不主先往那方面引導，他就傻傻的並不會蹭著要，只會又傻又乖的抱著睡覺而已。

第一次之後，楊素書本想喝藥，但是看到旁邊坐著拉著角什麼都不知道，還在發呆的蕭淮與，又放下了抓好準備去熬製的藥。算了，如果就這一次能懷上孩子，那就生吧，即使擔心孩子會和淮與一樣，還是做了這種決定。

後來，楊素書無數次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十個月後，他們的庸兒呱呱墜地。

這期間他們經歷了一場讓人心生恐懼的瘟疫，即使好友清棠那樣努力，禹京城裡也每日都有無數人死去，每每焚燒那火焰從來沒有熄滅過。禹京城中，十家裡面就有七、八家掛了白燈籠，哭聲震天整夜不休，那幾個月他們所有的人幾乎都沒能好好休息過，即使位置再僻靜，也能聽見滿城約的哭聲。

那時，沒日沒夜的研製剋制藥方的時候，因爲太過勞累，總會覺到肚子裡的痛。那樣擔心肚子裡還未曾謀面的孩子出什麼事，只覺得心中煎熬無比。然而，只能爭鋒奪秒的研製不敢停下休息，因爲快一點就可能多挽救一些人的生命。

這世間太多無可奈何的生離死別，如果一個人能努力就能免去那麼多不必要的悲傷，楊素書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後退。這樣的聽上去很高尚，但是楊素書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盡力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既然是自己想做的事，那麼做了也就並非期待他人的激或者想要得到什麼。

只是想著問心無愧足矣。

蕭淮與那段日子，從來都是坐在邊不肯離開一步，或許他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但是下意識的就是會守在邊。他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看著做事，偶爾楊素書低頭，就能看到他睜著一雙烏濛濛的眼睛看著。

楊素書平生沒想過需要去依靠誰，但是，在心焦悲傷到無能爲力，巨大的力快要把得不過氣的時候，看見蕭淮與淡然平靜的雙眼，心中的焦躁就會奇蹟般的全部消散。

不爲外所侵的蕭淮與，就像是一塊山巔的磐石，任風雨飄搖他都不會有所改變，讓無數次得以安心冷靜下來。

上的疲倦和心理上的難，楊素書覺最煎熬的時候，總會一手拉著蕭淮與，一手著突起的肚子，默默祈禱孩子和一起堅持下去。這種時候，蕭淮與就會稍稍握的手像是在安，蹲在邊耳朵著肚子不知道在聽些什麼。

後來孩子平安生下來之後，比之這個孃親，要更親近他的父親一些。楊素書想著，或許就是那時候，他們父子兩安靜的流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