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外邊那棵大榕樹上邊知了了不聽,越溪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從水井里撈了一個西瓜出來,切了一大片,就坐在門口那里啃。
冰鎮過的西瓜冰冰涼涼的,吃上一口,暑氣全消。
在越溪旁邊的板凳上是從學校拿回來的績單,倒數第一名的績,鮮紅的分數在白紙上,實在是顯眼。
小一拿著績單唉聲嘆氣的,道:“這個績,這個分數……”
小四聲氣的道:“怎麼辦啊,越溪要考不上大學了。”
“考不上大學就找不到工作……”
“找不到工作就賺不到錢!”
“賺不到錢就沒辦法給我們吃了。”
“小白菜,地里黃……“
小紙人們說著說著,似乎都看到了將來越溪窮困潦倒,它們拿著破碗爛罐去外邊要飯的樣子了,整個紙人都蔫了。
“那我們吃一點吧,別把越溪吃窮了。”
“是啊,是啊!”
小三也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邁著小短,跑到小六和小七邊,三個小紙人板著臉,掌大小的子圍在一起,自認為表十分嚴肅,實際上紙人哪來的表。
“準備好了嗎?”小七手里拿著個蛋,那蛋都有它的大了。
小三和小六點了點頭,道:“準備好了。”
小七嗯了一聲,拿著蛋在地上磕了一下,將蛋打在地上。蛋一落在被烤得滾燙的地板上,立刻發出嗤嗤嗤的聲音,明的蛋開始變白,里邊的蛋黃也慢慢的凝固起來。
“啊,了了,要了。”
三個小紙人十分興。
今天天氣可熱了,天氣預報上說溫度足足有37°,熱得都能煎蛋了,為了證明這是事實,小七和小六決定親自試驗一下。事實證明,今天的溫度的確夠高。蛋雖然煎不,但是半生不還是有的。
“真熱啊!”看著半的蛋,小三聲氣的嘆了一聲,然后拿手抹了抹額頭上本不存在的汗水。
越溪啃了一口西瓜,毫不留的道:“你一個紙人,哪里覺得到熱?”
小三:“……”
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韓旭從外邊走進來,一雙大長簡直讓人羨慕得不行。
被曬得在樹蔭底下攤一團的大白鵝聽到靜,警惕的撐起腦袋來,看是人,又很泄氣的把頭了回去。
天氣太熱,就連打架,都不想打了!
韓旭一進來就看見越溪坐在門口啃西瓜,即使是大夏天的,也一點都沒有曬黑,在外邊的也白得讓人覺得刺眼了。
穿著短袖還有及膝蓋的短,出白花花的手臂還有小來,看著就像是在角落里生長出來的一朵花,即使在無人關注的地方,也出落的極為出。
挑笑了笑,他走過來,也從屋里拖了一個板凳出來,就坐在旁邊。
然后,啃瓜的人變了兩個。
“家里有人送了一些水果來,我拿了一些荔枝還有車厘子來,味道很不錯,師父你可以嘗一嘗。”啃著西瓜,韓旭隨口說道。
越溪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太。
韓旭瞇了瞇眼,道:“今天的太可真是毒,出去都得把人給曬缺水了。”
越溪嚓嚓嚓幾飛快的將剩下的瓜給啃了,然后去屋里拿了點東西,給韓旭說了一聲:“我有事出去一趟。”
說完,頂著大太就出去了。
韓旭看了一眼,隨手把西瓜擱在桌上,將袋子里的遮傘出來跟了上去。
“師父,太這麼毒,你出來怎麼也不打一把傘?要是曬黑了不好看了,那可怎麼辦?”將傘撐在小姑娘的頭頂,韓旭笑著說了一句,空著的一只手過去隨手撥了撥額前的一縷碎發。
曬黑了……
越溪抿著,道:“才不會曬黑。”
孩子要白才好看!
跟著越溪往前走,韓旭看著他們所走的方向,問:“師父,你這是要去學校?”
越溪沒說話,兩人一直走到學校路口右邊那一大片拆遷房那里才停下腳步來。
這一片舊屋原本是要拆遷的,可惜,拆遷的時候,不知道是哪里跑來了一個孩子,出了人命,這里的拆遷工作也停了下來,到現在都還是一片斑駁,只拆掉了一半的地方。
越溪走過來將倒在地上的瓶子給撿了起來,里邊的水早就灑了,就連里邊著的花束也干的沒有多水分了。
“姐姐!”
壯壯著子躲在已經拆了一半的房子屋檐底下,看見越溪雙眼一亮,卻是不敢出來。他在外邊的一張臉青黑無,右側臉頰上有著一塊紅的燒傷痕跡,十分顯眼。
覺得臉頰有些疼,壯壯小聲道:“姐姐,今天太好曬人啊,壯壯覺得頭好暈,好想睡覺。可是,臉頰好疼啊,睡不著。”
“不要睡,壯壯。”
越溪目微,手把韓旭手上的遮傘拿了過來,上喃喃念了幾句,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可是在壯壯的腳底下,卻是多了一把遮傘。
越溪道:“以后太太大,壯壯你就撐著這把傘,太就曬不到你了。”
太熾熱,也就是氣最足的時候,這時候對于壯壯這樣的魂來說,是最難熬的日子,許多魂暴在底下,直接被氣熾烤,魂飛魄散。
越溪又施了法,凝固了一下壯壯的魂,看他臉頰上燒傷的地方變回原來的白,這才松了口氣,道:“是姐姐不好,沒有想起壯壯來。”
壯壯偏著頭道:“我不生姐姐的氣,姐姐也不要難過。”
韓旭看著越溪的舉,想了想問:“師父,這里有什麼東西嗎?”
越溪這才想起來韓旭看不見魂,他雖說功德重,但是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沒有開天眼,自然是看不見魂的。
“你閉上眼睛。”越溪說了一句,然后在韓旭的眼睛上輕輕拂過,這才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韓旭睜開眼,眨了眨眼,突然笑道:“原來,是這麼可的一個孩子啊。”
壯壯躲在越溪后,聞言有些害,小聲問:“姐姐,這個哥哥是誰啊?是你的男朋友嗎?”
越溪:“……不,他是我徒弟。”
壯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姐姐你是在玩養嗎?”
越溪、韓旭:“……”
現在的孩子,可真是了不得了。
“這個哥哥上好亮啊,有些可怕。”看了一眼韓旭,壯壯又把頭回去,本不敢靠近他。作為魂,他本能的覺得出來,韓旭上的功德金既溫暖又可怕。
對于他們這樣的魂來說,就像是火于飛蛾一樣,想,可是上去,迎接到的卻是死亡。
越溪這才想起來,韓旭上的功德金,對于所有魂來說,那都是有毀滅的東西。如果韓旭能控制這個功德金,那就是握著一個強力的攻擊武了。
越溪頓時若有所思。
想起什麼,跟韓旭說了一句,越溪讓他在這里等著,自己拿著瓶子去了對面的花店,在店里買了一束百合花,這才穿過馬路回來。
店里的老板娘早就看見在馬路對面莫名其妙的舉,強忍著怪異的心賣了一束花。
剛從花店里拿出來的百合花清純無瑕,在花瓶里別提多好看了。
壯壯吸一口花的香氣,覺得自己的魂又強壯了幾分,他抱著蹲在地上,小聲道:“姐姐,昨晚媽媽來了。在這里哭了好久,在這里我的名字,哭得可傷心可傷心了,還在生病,和爸爸對肯定不好。姐姐,你去告訴媽媽,讓不要傷心好不好?“
越溪一愣,想了一下,問:“壯壯,你想轉世投胎嗎?”
“轉世投胎?那是什麼?”壯壯好奇的問。
越溪想了想,解釋道:“轉世投胎……那就是再變小寶寶,變人。”
“那壯壯還會是媽媽的寶寶嗎?”
“……”
“不是,那壯壯就不要轉世投胎,壯壯舍不得媽媽。媽媽說,這次壯壯考試能考滿分,就給壯壯買這麼大的一個棉花糖……”
壯壯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越溪,道:“爸爸和會欺負媽媽的,姐姐,你能不能幫我去看看媽媽。告訴媽媽,壯壯很想。”
越溪微笑,道:“當然可以,我想壯壯的媽媽,和壯壯一樣,也很想壯壯的。”
“媽媽想壯壯會難過的……”壯壯有些糾結,小手指對著了,嘟囔道,“壯壯想媽媽不要忘了壯壯,可是不想媽媽難過。姐姐你告訴媽媽,不要為壯壯難過了,壯壯現在過得很好的。”
言稚語,卻讓人覺得心疼。
壯壯和越溪知道的其他孩子都不同,懂事得讓人心疼。
“我會告訴壯壯的媽媽,壯壯一直很想媽媽,也會告訴媽媽,不要為了壯壯難過。”越溪笑道。
壯壯認真的道謝:“謝謝姐姐。”
媽媽告訴過他,別人幫忙,要乖乖的跟人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