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屋中開著燈倒也明亮,越溪手上的麻繩安靜的燃燒著,有一縷縷青煙飄出,空氣里似乎有某種冷的氣息在浮。
“魂來!”
越溪低喝一聲,空中的裊裊青煙晃了一下,從門外有一道風刮了進來,然后眾人便看見一個紅的影出現在了屋里,影有些明,這是一個穿著紅的鬼。
鬼上的紅像是喜服,上邊繡著繁復的吉祥紋路,也有一點數民族的風格,再加上上懸掛著的環佩鈴鐺,一打扮,十分的喜慶,這也讓鬼脖子上的那麻繩特別顯眼。
“……鬼,鬼……”孫鳴這是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見這個鬼的樣子,怎麼說了,看著的確是有些可怕,但是大概是因為有越溪他們在,心里畏懼倒是沒有以前那麼深了。
大概是因為上吊而死的,鬼脖子上有一條烏青的痕跡,很深,而的臉也是一片青紫,十分丑陋可怕。原本代表著喜慶快樂的紅,穿在鬼上,現在卻是一片鬼魅森,就連四周的氣息似乎也變得冷了。
看著這個鬼,越溪的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不僅僅是因為對方上森森的鬼氣,而是因為發現這個鬼上竟然還縈繞著另一鬼氣,而那鬼氣便是從鬼的腹部傳來的。這也就是說,這個鬼死前懷有孕,上吊死了之后,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就死了,為了鬼胎。仔細看去,這個鬼的腹部,的確是微微隆起,最起碼這個胎兒已經形了。
鬼上氣很重,幾乎了實質圍繞在四周,這可不像是只殺了兩個人的樣子,倒像是手上沾了十個人以上的命。
鬼朝著越溪撲來,作極快,驚得旁邊的孫鳴等人一陣驚呼,卻見越溪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手直接一掌把人給糊地上去了。
孫鳴等人:“……”
他們下意識的了自己臉,這看著臉都覺得疼啊。
鬼已經是厲鬼,厲鬼哪里有理智可言,只知道殺人。越溪在上了一張符,讓安靜了下來,蹲下子查看的況,然后一查探,的眉頭越皺越。
“這個鬼死前肚子里有個孩子,在死后,孩子自然也死了,在肚子里形了鬼胎……”越溪拂過的腹部,手下鬼氣森森,頓了頓,道:“因為母子一,剛開始我沒有發現,這鬼上大部分的氣,竟然都是從腹部傳來的。”
聞言,韓旭眉頭一挑,出覺得有趣的表來。
孫鳴他們卻是不明白越溪的意思,問:“這是,什麼意思?”
越溪站起,道:“也就是說,這個鬼肚子里的孩子,活了!”
“活了,什麼活了?”
“鬼活了,自然就是詐尸了……也就是說,那個孩子從母爬了出來,甚至在害人,所以鬼上才會有那麼多的孽氣和鬼氣。”
越溪看向孫鳴,道:“據你所言,當時天降大雨,一道雷將墳墓劈開,里邊的棺材也了出來。我想,那個鬼胎,便是趁此機會,從墳墓里爬了出來。”
話里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孫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回憶了當時的場景,那時候因為聽說山上有蘑菇,他們上山去撿蘑菇,因為昨晚才下過雨,山上又又的,他們三人沒采到蘑菇不說,還弄得上一泥引。
就在三人準備下山的時候,他們在一個山坳坳里發現了被雷劈開的墳,里邊的陪葬品了出來,在下發著。現在回想起來,墳被雷電劈開,可是棺材也應該是合上的,但是那時候棺材卻是打開的,這才將里邊的東西全部了出來。
而那個棺材,看起來就像是被人從里邊推開的一樣。
而棺材里的尸,只有一個人,孫鳴當時也只是隨便瞥了一眼,只記得看起來下葬好像沒多久,他也不敢多看。三人當時心里害怕得,將灑落在外邊的首飾撿了就跑了。
“你們去的那個小鎮,現在怕是不太平,那鬼胎還未出生便死了,這樣的鬼戾氣與怨氣也是越重,如今他爬出墳墓,那個古鎮……”
說到這,越溪忍不住搖了搖頭,并不看好那個古鎮的況。
孫鳴他們三個相視一眼,孫鳴看了一眼安靜下來的鬼,對方臉青紫,雙目呆滯,看起來似乎也沒那麼可怕。
“那,這個鬼,越小姐你要怎麼理?”他問。
越溪瞥了一眼,道:“死的時候心中有怨,憋著一口氣,你們是人,當時靠近的尸,讓沾了你們上的氣,自然就化為了厲鬼。現在又害了兩個人,孽氣纏,兇大漲。不僅如此,因為母子同,那個鬼胎所犯下的殺孽,大部分都會轉嫁于的上,再這樣下去,和那個孩子,都會被業火焚燒,永世不得超生。”
這個業火卻不是越溪所有的紅蓮業火,準確來說,那是孽火。鬼殺了人,就會造下殺孽,殺孽過多便會化為孽火,將鬼焚燒殆盡,不然這天底下的厲鬼不知道有多,無限的殺人,還不知道會死多人了。
“孩……孩子……”一直雙眼呆滯無神的鬼這時候卻是突然開口了,慢吞吞的吐出兩個字來,喃喃的念著:“孩子。”
吳栩問:“這是在肚子里的孩子?”
越溪倒是有些意外,這個鬼表現出來的,明明就是已經沒了理智,可是心里卻還是惦記著孩子,甚至聽到他們的談論,還恢復了兩分理智。
思忖片刻,越溪看向韓旭。
韓旭走過來,手虛虛的在鬼額頭上點了一下,頓時在他指尖有一點金沒鬼的額頭,然后鬼上的煞氣以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臉上的青紫之也逐漸褪去,混沌的目也逐漸明亮起來。
“……我,你們是誰?”鬼看著越溪他們問,然后看了看四周,臉上的表變得警惕起來:“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
越溪道:“你忘了嗎,你已經死了,你現在是鬼。”
“鬼……”鬼臉上的表由不可置信變恍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看著自己有些明的手,喃喃道:“對,我死了,我已經死了的。”
還記得那種死亡的滋味,如今想起來,仍然讓的戰栗而恐懼。
越溪問:“你是怎麼死的?”
鬼了自己的脖子,苦笑道:“自殺的。”
越溪道:“你死的時候,你的肚子里還有孩子。”
“孩子……”鬼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肚子,臉上的表竟然很冷靜,搖著頭道:“我沒辦法,我只能這麼做。”
經過鬼的訴說,越溪知道了卞如,是數名族,住在一個做青鎮的古鎮上,整個青鎮的人都是他們一個族的人,鎮里大多數人都姓卞。
而卞如,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和一個偶然來到青鎮的年輕人相了,甚至將自己的子也給了他。
他們族的人幾乎與世隔絕,和外邊沒有什麼來往,因而一直保持著十分古舊的做派,對于族里的人來說,一個年輕姑娘,未婚失,那是他們整個族的污點與恥辱,是要沉塘的。
“他說過,他會回來接我的,我一直在等他……”
然后,懷了孕,隨著時間過去,孩子越發大了,的肚子也遮掩不住了,終于還是被族里的人給發現了。
“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沒辦法,族里的人容不下我們,我的父母也不齒于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說了兩個沒有辦法,那時候,比起被沉塘,以那種將近于被人辱的死法,選擇了自我了斷,帶著孩子上吊自盡了。
越溪問了死的年代,竟然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那孩子的父親呢?”孫鳴忍不住追問道。
“孩子的父親……”卞如的表變得冰冷起來,似乎是在說著一個毫無關系的人,淡淡的道:“他,我曾經找過他,在城中,他有佳人在懷,又哪里還記得我這個鄉野村姑?”
聞言,眾人雖然心中有所猜測,也忍不住沉默了。
“不過,占了我的子,就想將我拋棄?天底下哪里有這麼好的事……十三年了啊,那個狗東西,大概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
“你殺了他?”吳栩小心翼翼的問。
卞如笑道:“沒有,我只是給他下了蠱,我們族中每個人都有一只蠱。這只蠱做蠱,我們族的人若是有了兩相悅的人,就會把這只蠱種在他的。如果那個人不背叛,蠱只會對他的有好,但是若是他背叛,蠱就會吞食他的,一寸一寸的將他的全部吃掉,直到將他的全部吃空。”
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是話中的腥之氣卻是讓人心中忍不住一。
“那你知道,你死后,你的孩子他還未出生就死了,變了鬼胎,開始作。”
聞言,鬼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