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境大音寺。
大音寺有八十一口鐘,這些鐘平日里輕易不會有所響,而在這一日,寺里八十一口鐘同時響了起來,鐘聲此起彼伏,瞬間就寺里的人全部驚了。
山間靈鳥被驚,振翅飛起,寺里的主持長老以及弟子們,紛紛從屋里出來,趕往寺里最中間的位置——坐忘塔。
坐忘塔自一萬年前,便關塔閉門,而大音寺的明鏡大師自一萬年前進塔中,便再也沒出來。
如今,這寺里八十一口鐘皆響,便是明鏡大師出關之日。
寺里僧人極為激,見寺里平日見不到的各位長老以及主持,站在坐忘塔前皆是興不已的表,萬年方才寺的一些僧人忍不住有些疑。
“師弟是最近才寺的吧?”被詢問的師兄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僧人一眼,語氣肯定的道。
僧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寺,不過千年。”
聞言,做師兄的面恍然之,道:“這就難怪了……那師弟寺之前,可聽過明鏡大師的名號?”
“自然是聽過的,明鏡大師乃是我佛家第一人,更甚是整個仙界第一人,便是那東西南北四方的仙君見了,也是客氣有加的……”
他如數家珍的模樣,師兄聽得直點頭,道:“那你可知道,在一萬年前,明鏡大師這坐忘塔閉關修行?如今我大音寺八十口震天鐘響,定是明鏡大師出關了,也唯有明鏡大師,能讓八十口震天鐘皆響。”
說到這,他忍不住有些激,想當初明鏡大師之威名,響徹整個仙界。只是萬年過去,時移世易,如今的仙界,怕是有很多人已經忘了明鏡大師之名,對他們大音寺的態度也不如往昔的尊重敬畏了。
想到這些,這位師兄的思緒就有些發散了。
弟子們嘀咕的時候,眼前坐忘塔的大門,隨著嘎吱的一聲,終于慢慢的打開,凝固的時間似乎在這一刻終于流了起來。
白的僧人從坐忘塔里走出來,他上一襲白僧,不染纖塵,瞧著不奢華也不名貴,只是極為普通的打扮,模樣卻生得很好,目若點漆,眼中一片沉靜。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座巍峨高山,令人仰止。
這一刻,不管是大音寺的主持還是各位長老,甚至是無數僧人弟子,皆都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面帶激,道:“明鏡尊者。”
明鏡抬眼,目掃了一眼,問:“已過去多年?”
大音寺主持澄心走上前一步,道:“據尊者進塔,如今已過萬載。”
明鏡微微頷首,澄心目卻落在他的手上,心中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尊者,您手上佩戴的那一串佛珠呢?”
那一串佛珠可是明鏡尊者的之,是取用萬年青蓮子所做,又被明鏡尊者所佩戴,染無上佛法,乃是一件品相極為上佳的仙,更是明鏡尊者的象征。
“佛珠……”明鏡低頭看了一眼空的手,目有所波,突然開口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去去就回。”
說完,他形已經在原地消失,破空而走了。
剩下的僧人們相視一眼,有人疑道:“尊者才出關,能有什麼事?竟還讓他如此著急。”
澄心思忖道:“尊者自有他的道理……只是現在尊者出關,鎮天鐘響,各方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必定有所作。”
著紅僧袍的和尚滿臉戾氣,哼了一聲道:“萬年了,尊者閉關太久,仙界的人怕是都忘了尊者威名。這麼多年來,仙界其他人,心中猜測尊者怕是早已圓寂,待我們大音寺也不如往日,尤其是那雷天寺,不過是小小一個門派,倒也能與我們大音寺相提并論,簡直荒唐。”
想當初,有明鏡尊者坐鎮,放眼去,整個仙界,誰敢與他們大音寺爭鋒?如今尊者不過是閉關萬年,倒是讓那些阿貓阿狗忘記了當初他們尊者是何等的威勢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尊者已經出關,他們大音寺之名,只會再次響徹整個仙界。
而此時,越溪正站在登天梯上,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天梯四周皆籠著一層白霧,而在白霧之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在著,一道道垂涎的目落在越溪上,似乎在尋找著機會,便要從白霧中沖出來。
手上的佛珠發出來,每顆珠子上都籠著一層淺青的暈。
越溪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在白霧中的東西,似乎遇到了什麼令它們畏懼的東西,竟然往后退了。
見狀,越溪目微微一,抓了手里的佛珠。
眼前的道路到了盡頭,越溪沒有任何遲疑,抬腳走進了那一團白之中,頓時,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拖著長長羽翼的鳥兒站在草地見,它羽翼皆是紅,就像是上披了一道霞一樣,羽翼上流溢彩的一片,在下閃閃發,漂亮極了。
這是火,一種擁有著上古神凰脈的妖,力量極強。萬孔珍等人也萬萬沒想到,在這麼一個小型境之中,竟然會有火出現,若是能和這火頂下主仆契約,那必定是大有好的。
這時候,見到火的人,心中難以不生出貪婪來。
火只吃一種名為竹實的食,乃是千年碧玉竹所產,一點竹實便價格不菲了,卻只是這火的食。
萬孔珍們用竹實吸引火,眼看就要將火逮到,卻沒料到突然又來了一群人,對方也看見了那鮮艷無比的火,自然也是勢在必得的。而且,巧了的是對方還是人,與他們百煉宗一直敵對的明月樓。
而現在況便是,兩方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峙著,空氣中有種火藥味。就在這氣氛一即發的時候,在那火邊的空間突然扭曲了一下,然后一個人憑空出現在了原地。而那只火,這時候突然跳起來,直接蹦到了對方的懷里去。
眼前的眾人:“……”
臉瞬間就綠了。
越溪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人,一瞬間有些茫然——這是在哪?這是又發生了什麼?
“你是什麼人?”萬孔珍他們反應過來,立刻質問道。
越溪看了四周一眼,發現自己是在一個森林里,一眼去可以看見高大的樹木,瞧著與地球上的樹木有所不同,還有懷里的“”,可能不是,都不像是地球上的種。
這里是仙界?
見越溪沒有回答,萬孔珍眉頭一皺,就在此時,眼中閃過一道青,定眼看去,雙眼頓時一亮,指著越溪道:“剛剛肯定是從一個小境出來的,手上的那串佛珠,是極品仙,上肯定還有其他好東西。”
百煉宗便是鑄造各種法的,因而萬孔珍所言,并沒有人懷疑,而且他們也看見了越溪手上那串佛珠,佛閃,的確不像是凡品。再加上剛才越溪憑空出現,的確就像是剛從境之中出來的樣子。
想到這,眾人看向越溪的目頓時就變了,多了幾分貪婪。
對上眾人的目,越溪微微皺眉,表有些不好看。
“把你手上的東西出來,不然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上下打量越溪一眼,確定修為并不高,開口的人表免不了帶了幾分藐視出來。
“雷煞!”
只聽一聲低喃,一道紫雷從天而降,直接朝著眾人頭頂劈下來。仙界中會雷法的人很多,因而萬孔珍等人心中雖然驚訝了一下,但是卻并不慌,直到一縷雷電落在上,眾人才知道這雷電有什麼不同。
極有破壞力的雷電之力在筋脈之中游走,破壞著的筋脈,就連都不出去。
“這是什麼?”萬孔珍表終于變了,了的仙力,帶來的卻是刺骨的疼痛。
一道道黃符在他們的上,萬孔珍的人此時發現,他們的完全不能彈了——這姑娘,難道是符修?
越溪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面無表的道:“把你們的東西都出來吧。”
一瞬間,打劫者和被打劫者瞬間就轉換了。
萬孔珍等人:“……”
將萬孔珍那群人上的東西全部都收刮了,也不管有沒有用,反正全收走就對了,也就只給萬孔珍他們留了蔽之。
“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越溪在四周轉了一圈,后那只火一直跟著,屁顛屁顛的,越溪看了一眼,也就隨去了。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越溪突然發現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的抖起來,四周傳來靜,數十道氣息從天上掠過,皆是往一個地方前去。
越溪心中一,追隨著那些氣息而去,然后看見那些人走進一個通道中消失不見了。眼看通道就要消失,越溪想了想,跟在這些人后,也進了通道之中。
進通道之中,眼前有一種暈眩的覺,而后下一秒,眼前一亮,越溪發現自己站在了另一個地方。
“父親,就是,將我們的東西都搶了!”一道聲響起來,越溪抬眼看去,發現是一個紅,俏臉含怒,怒瞪著,挽著手邊男人的手告狀。
越溪出若有所思的表來,這瞧著有幾分眼啊。可不眼嗎,明月樓的小姐,剛才被打劫過。
明月樓的樓主顧長青看了越溪一眼,一句話沒說,卻是一掌朝著打來。這一掌,卻是毫無留手,直接就是要取越溪的命。
深深的力從天而降,越溪眼中閃過一凝重,出手去,指尖在空中繪出了一道金符,金的符文閃,竟是生生的接下了顧長青這一掌。
見狀,越溪出若有所思的表。
“咦?”顧長青輕咦一聲,他微微皺眉,又是一掌朝著越溪拍來。
越溪神不變,眼中似有一層金芒,手上作不停,眨眼間,空中便出現了一道道金的符文,符文之上,一道極為恐怖的力量蔓延開去。
顧長青表完全變了,在這一道道金符文之上,他竟然覺到了一種令他戰栗不已的氣息。
不能讓將符文畫完!
顧長青練的便是掌法,煞掌在這附近也是小有名氣,只見空中一道的掌印浮現,有與煞氣縈繞。
的掌印直接朝著越溪拍來,與那巨大的掌印相比,越溪就顯得格外的小,也顯得十分的弱不風。似乎他這一掌,就能把給拍碎泥。
眼底金漸濃,越溪低聲道:“鎖!”
鎖字落下,四周的空間似乎就被鎖住了一般,的掌印在半空中,卻是半天落不下來。而就這一點時間,越溪所繪的金符已經好了,金的芒閃,無數道金流像是流星一般劃過夜空,盡皆朝著顧長青而去。
一個殼浮現在顧長青他們前,金流打在上邊,殼之上慢慢的出了裂痕,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蹦碎開來。
顧長青萬萬沒想到,這麼一個年輕小姑娘,竟然如此難纏,而且實力還難以莫測,僅僅出來的兩手就十分的令人驚駭了。
“噗!”
一道金流穿而過,顧長青低頭,看見自己心口出一個大,竟是都被生生貫穿了。
“父親!”顧采衿大驚失,急忙手去扶他。
失落谷里的人看到這一幕,表也是一變,他們完全沒想到,明月樓顧長青,竟然會里翻船,栽在這麼一個小姑娘手里。
頓時,大家看著越溪的表立刻就帶了幾分警惕。
眼珠子轉了轉,顧采衿突然指著越溪大聲道:“……上有極品仙,是一串佛珠,因為我們看見了那串佛珠,所以才想殺了我們!”
極品仙!
聽到這四個字,在場的所有人表都變了,目灼灼的看向越溪。
越溪早就將佛珠收了起來,誰也不知道顧采衿說的是不是對的,可是極品賢妻的實在是太大了,許多宗門,鎮山之寶都只是普通的仙,這樣便知道極品仙有多麼的難得了。
利益,永遠都是能讓人瘋狂的東西!
灼灼的大火在失落谷中燃起,明鏡趕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漫天的紅蓮業火,一朵朵紅蓮在火焰中盛開,然后便是熊熊燃起的業火,燒得整個天空都紅了。
越溪站在火焰之中,邊是一橫躺的尸,眼中芒灼灼,似乎有幾分令人膽寒的冷酷。
紅蓮業火,便是在仙界,也是足以令人喪膽的,便是他明鏡尊者,面對紅蓮業火,也覺到了幾分威脅。
“師父。”明鏡踏過大火,走到越溪邊,笑著了一聲。
越溪抬眼,看見他,似乎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然后走到他面前,手抱住了他。
明鏡歪頭親吻了一下的頭發,眼中帶著幾分笑意,道:“師父真厲害。”
越溪趴在他的懷里,道:“是你教的好。”
早在以前,韓旭就教了許多東西,到了現在方才有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