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出了大門,我的心臟還沒等跳穩,就聽見孫胖子驚慌失措地說道:“那尸氣呢?”
我這才反應過來,經過剛才那一番折騰,那縷黑氣已經不知所終了。
“別愣著了,找啊。”我也慌了手腳,從地上跳了起來,圍著這個尸儲藏室轉了幾圈,還是找不到那縷黑氣,它剛才移的速度明明很慢,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見了。
“辣子,”孫胖子住了我,說道,“會不會是跟那些尸首走了?”
孫胖子這句話提醒了我,對啊,尸氣遇到了尸,誰知道會不會出的火花?
“辣子,追不追?”孫胖子問我。
“你說呢?”我給孫胖子寬心,說道:“前面不管有什麼,都有吳仁荻盯著,我們有什麼怕的?那什麼,大圣,你先過去。”
“來!”這胖子比猴子都,他盯著我說道:“一起走。”
“切,”我看了他一眼說道,“去撿紅繩,你以為我干什麼?”說話時,我已經將掉在福爾馬林池子里的紅繩撿了回來。
朝著尸出去的方向,我和孫胖子也穿了出去。門外面是一個五十多米長的走廊,一直走到底才發現,里面還有一個類似倉庫的大房間。
這間倉庫大門已經大開,鐵皮門上掛著的鎖頭銹跡斑斑,看來這間倉庫有年頭沒有使用過了,我來不及多想,剛要進去,卻被孫胖子一把攔住,他說:“里面肯定有問題,要不先把紅繩扯斷再進去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照他的意思辦,“進去看看況再說吧,里面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我們的目標是打傷王子恒的那個人,一旦咋呼了,吳仁荻和破軍那邊再錯過找到那個人的機會,你猜吳主任會放過我們嗎?”
“紅繩在你手上,你看著辦吧。”經我這麼一說,孫胖子也猶豫了。
不管怎麼樣,眼前這間倉庫是一定要進去的。我和孫胖子穿進去后,一眼就看見倉庫的中心站著十來個人,看他們晃晃悠悠,有皮沒的樣子,真不知道稱呼他們“人”是不是正確。
在他們頭頂上,我看見了那縷悉的黑氣正在原地飄來飄去。它好像到了目的地,沒有了再向外面飄走的意思。
“尸氣在那兒,八正主就在附近。”孫胖子低了聲音對我說道,“現在怎麼辦?”
“我看見了。”我小聲回答道,“先看看再說。”
說話時,我已經拿起了那紅繩,只要一有風吹草,我就扯斷這繩子。
就在這時,那邊起了變化。尸首前面的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黑的影。還沒等我和孫胖子看清怎麼回事,一個黑漆漆的人突然從影的位置冒了出來,就像是站在一個我看不見的升降機上,慢慢從地面上升了出來。
這人被一團黑氣(看著像我和孫胖子追了一路的尸氣)籠罩著全,完全看不清他的長相特征。
他出現后,本來還晃晃悠悠的尸首都向這個人圍攏過來。那縷黑的尸氣也飄了過去,和他上的黑氣融了一。就是他了!我不再猶豫,一把扯斷了紅繩。
就在我扯斷紅繩的一剎那,那個人突然轉頭向我和孫胖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雖然看不清他的表,但是可以確定,他發現我和孫胖子了。
跑!我轉回向倉庫外跑去(不用提醒孫胖子,這貨已經跑到了墻邊,眼見就要穿出去)。
“進來了還想走?出不去了!”那個人一陣狂笑,那笑聲尖厲又刺耳,就像有人用尖刀在劃玻璃,我聽得頭發直發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與此同時,那個人雙手向天上一揮,里不知念了一句什麼,他腳下的黑影瞬間擴散到整個倉庫里。
這邊孫胖子已經跑到了墻角,他跳起來,要穿墻出去。就聽得“嘭”的一聲,孫胖子被墻彈了回來,整個人摔在地上。
穿不出去了?我也跑到了墻角,手了墻壁,我的手也沒有穿過去,被墻壁擋住了。
就在我詫異的時候,孫胖子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用和他大軀不相稱的速度向大門外跑去。
“嘭!”又是剛才那聲響,孫胖子又被彈了回來。大門口也被黑的影籠罩住,就像有一個墨的玻璃板擋在了門口。
“都說你出不去了。”那個人看著孫胖子灰頭土臉的樣子,又是一陣冷笑,他繼續說道:“就你們倆?那個大個子和吳仁荻的主任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唉,還得再費我一遍手續。”
還知道破軍和吳仁荻,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走到孫胖子面前,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孫胖子一臉沮喪地看著我,搖了搖頭。我明白他的意思,現在我們倆別說裝備了,連都沒有,跑又跑不了,完全就是兩塊放在砧板上任那個神人擺布的魚。
看著他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我說道:“你想怎麼樣?警告你別來啊,我們民調局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這話我說得都沒什麼底氣,民調局是干什麼的他八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也奈何他不得,民調局排行第八的王子恒被他打得只剩半條命,看當時王副主任的傷勢,他就算要王子恒的命,也不會難到哪兒去。
不過,他的回答還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民調局?我聽說過,不過能讓我放在眼里的,在你們民調局里也只有一個人,就你們來的這幾塊料,哼哼。”嗯?聽他的意思,吳仁荻他都不在乎,民調局還有更厲害的人嗎?
“好了,不廢話了,早點送你們上路吧。記得喝孟婆湯的時候多喝一口,要不然下輩子還能在噩夢里夢見我。”
神人剛說完話,突然渾一僵,像是覺到了什麼不舒服的事,接著,離他不遠,一個黑人也從地面上升了起來,只聽他說:“孟婆湯,還是你自己喝吧,他倆用不著。”
聽聲音就知道來的是吳仁荻,吳主任還是沒改他那尖酸刻薄的語氣,他輕蔑地說:“我倒想聽聽民調局里,誰能讓你放在心上?”
神人上下打量了吳仁荻幾眼,突然笑了起來,說:“呵呵,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誰破了我的陣法。”神人搖搖頭,接著說道:“不是我小看你,別以為能破一個小陣法,就能把我怎麼樣。你是姓吳,不過不是那個姓吳的。你和我不是一個級別的。”
吳仁荻也很難得地笑了起來,在我見過他的記憶中,吳主任有限的幾次笑容不是冷笑就是譏笑,當然,這次也不是什麼好笑,那表就像是研究高等數學的大學教授,聽見了一個小學生談奧數。
“是啊,我們的確不是一個級別的。”
吳仁荻嘲笑的眼神讓神人開始抓狂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盯著吳仁荻,里唱出一串生的音節,離得太遠,加上他口中的詞語太生僻,我沒聽出他說的是什麼。
“辣子,你看那兒。”孫胖子用胳膊肘捅捅我,他的臉已經變得蠟黃,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站在那里安安靜靜的尸,現在竟然開始躁起來,一個個在原地不停地打轉,還發出一聲聲低吼,完全就像一群關在籠的惡鬼,只要閘門一開,就要群魔舞了。
這地方不保險!我和孫胖子對視一眼,同時快走幾步,走到了吳仁荻后的地方。
神人一串音節唱完后,那些尸除了暴躁一些外,再沒有后續的行。
這就完了?不我和孫胖子,就連神人也愣住了,這咒語有什麼威力,他自己最清楚。本來只要咒語一出,這些尸就會沖上來,在咒語完全唱完之前,就會將我們三個撕咬碎片。可現在,咋呼得兇,卻沒有一個尸沖上去。
吳仁荻還是皮笑不笑地看著他“控尸?應該還有幾句沒念完,不著急,慢慢來。時間我有得是。”
神人盯著吳仁荻,眼睛都快瞪出了,突然他一聲長嘯,子一晃,我只看見了幾道影子,神人就現在眾尸堆里。他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將指尖的鮮彈在這些尸的腦門上,接著,里又唱出類似剛才的咒語。
這次的效果明顯不同。這些尸就像發了狂一樣,向我們沖了過來。
就在這時,吳仁荻里也發出了和神人一模一樣的聲音。兩人唱的聲調、語速,就連聲線都是毫無區別,就像又聽了一遍神人唱咒語的錄音。
一段咒語出自兩個人的口,立即分出了高下。眾尸停住了腳步,呆了半晌。不過又馬上找到了目標,它們同時掉轉了方向,向著神人沖了過去。
神人驚駭之余卻不慌。他上黑氣的尸氣突然暴漲,以他自己為中心,尸氣向四周擴散開,像突然下了場濃霧一樣,將那些尸籠罩在霧氣的中心。
接著的這一幕差點讓我將早上吃的團都吐了出來。在霧氣中的那些尸,它們的正以眼能見的速度開始潰爛,這還不算,也就是了幾口氣的工夫,它們本來就殘缺不堪的上面,和臟部分開始離骨架,一攤一攤地掉在地面上,一分鐘不到,這二十來尸就變了白花花的骷髏架子。
在這些尸開始潰爛的時候,它們的頭頂都陸續冒出一團或者幾團的青氣。神人左手一招,那些青的氣團向他慢慢飄去。
吳仁荻也注意到了這些青的氣,他也是一招手,青的氣竟然擺了神人的召喚,飄了過來,吳主任將青氣引到了我和孫胖子的面前,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些都是丟的一魂二魄,你們倆好好看著。”
說完吳仁荻重新迎向神人,說:“這些行尸沒有了,控尸也用不上了。你不會沒有別的本事了吧?你要是就這麼點本事,我會失的。”
霧氣中的神人氣得渾直發抖,這也難怪,這些魂魄費了他幾個月的工夫,現在說沒就沒了。
看著吳仁荻,神人獰笑一聲道:“不會讓你失的,一會兒你們仨投胎的時候,記得托生個好人家。”說完他上的霧氣變得越來越濃,還不停向外膨脹著,神人里又迸出一串咒語,在最后一個字說完時,我眼睛一花,霧氣中竟然多了十幾個一模一樣的神人。
“這才像話嘛。”吳仁荻上不饒人,臉上的笑容卻收斂了幾分。
十幾個神人一起看向吳仁荻,我和孫胖子心里直突突,看這架勢,誰都不敢保證吳仁荻還能穩占上風。孫胖子在后面小聲說道:“吳主任,我們在這兒也礙事,要不,您給我倆指條路,我們先出……”他話還沒說完,吳仁荻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孫胖子一激靈,沒敢再說話。
在吳仁荻回頭的一瞬間,那邊的十幾個神人一起了。他們好像事先配合多次,從不同的方位向吳仁荻沖過來。
他們的作實在太快,我都來不及提醒,他們已經到了吳仁荻的邊。吳主任好像沒有了躲閃的能力,呆呆地站在原地。
完了!好漢架不住群狼,吳仁荻要是完了,我和孫胖子今天也要待在這里了。
沒想到,眼前的景象又發生了逆轉。
就聽“嘭”的一聲,眼前這多出來的十幾個神人突然消失,一起消失的還有幾乎占了半個倉庫的霧氣。
只剩下了當初的那個神人被另一個吳仁荻一拳打在地上。嗯,我眼花了?怎麼又多了一個吳仁荻?我還沒想明白,那個呆呆站著不的吳仁荻突然扭曲了一下,接著,在我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可能!”神人有點歇斯底里了,霧氣散盡,我才看清,他的臉都不能稱作人臉了,一個皺皺的腦袋上,頭發、眼、耳、口、鼻什麼都沒有,在應該是鼻子的位置上有兩個窟窿眼,下面是一道,算是了。看得我胃里直泛酸水。
吳仁荻也有點出乎意料,看著這個被自己打翻在地的鵝蛋臉,牙里蹦出三個字“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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