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低低沉沉,緒全部斂深,似只是淡淡陳述,可終究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全部扣的心底,像無數顆石子投原本的湖面,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紋。
墨時琛沒出聲,甚至連原本急促而沉重的呼吸都消匿了聲息,所有的曖昧都沉淀了下去。
微微低著頭,手指無意識的攥著他上的浴袍,似乎有些不在狀態的怔愣。
他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了,維持著這薄薄的距離,在過了大概十多秒后,沒有對此作出什麼回應,于是他一點一旦的,將自己的薄了上去。
逐漸的,到淺淺的親吻,最后輾轉至深吻。
一夜春宵。
到最后自己都不記得,是怎麼迷迷糊糊的被那男人哄得解開了綁著他的領帶。
…………
第二天早上。
墨時琛是幽暗清冷的晨中突然驚醒過來時,跟這段時間一樣,驚醒后會有半分鐘的時間陷還沒有適應的陌生跟寂靜之中。
好似自己走了一場荒蕪的夢境。
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先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不同,他條件反的偏頭看去,不期然就看到了一張人的睡。
靠在他的肩頭,安安靜靜的一張臉,白凈而,沒有冷淡,毫無防備。
他就這麼看了會兒,跟著支起子準備起,然而大腦突然就一陣猝不及防的眩暈襲來,他反應敏捷的扶住了自己的腦袋,可眼前的一切仍然模糊不清。
他用力的搖了搖自己腦袋,本能的想用這樣的方式恢復視線的清晰,可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已經發生了變化。
就像是電影里不穩的鏡頭,斷斷續續,搖晃不清。
但他還是從這畫面里看到了他自己,也看到了溫薏。
也是差不多一個這樣的早晨,仍然是這間臥室,甚至連床褥都是喜慶的紅,他早上起來,不習慣的發覺自己邊躺了個人,像他方才一樣,只是眉頭鎖,皺眉盯著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看了好一會兒,比現在更年輕的臉上沒什麼喜怒,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然后就掀開被子準備起床了。
大約是他的靜吵醒了旁的人,然后溫薏也醒了,那時同樣是短發,只是整個人都比現在稚了許多,雖一眼看過去好像很鎮定,但多掃一眼就能發現的無措跟局促,一雙眼睛盯著他,眸底是本掩飾不住的赧跟期待,臉頰覆有薄紅,抿著幾度想開口,但可能是太張了,張到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只是畫面里的那個男人,并沒有注意這些,他只是在察覺到也醒了之后,淡淡的問了一句,“吵醒你了?”
立即搖頭,“沒,”抓了抓自己的短發,嗓音在清晨時格外輕,“我平常也是這個時候醒來……”
他嗯了一聲,“浴室你要先用麼,我去帽間把服拿過來。”
“好……我快點。”
…………
“墨時琛,墨時琛……”
綽綽的聲音,忽遠忽近,似在畫面之外,但又跟畫面里的人的聲音重疊了。
墨時琛的視線終于恢復了正常的清晰,也看到了眼前人略微擔憂的眉眼。
溫薏。
他想起來了,剛才出現在他腦海里的,是他們新婚之夜的第二天早上。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娶了,也不記得之后是如何發展,但他能清晰的知到,畫面里的自己冷淡得波瀾不驚的心。
他只是淡淡的想了下,原來婚姻生活就是這樣,既不甜,好在這個人也并不惹他厭惡,所以除去些許不習慣,他也沒有多反。
至于——
那諸多明顯的雀躍或是期待,他全然沒有注意。
溫薏見他臉緩和,松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剛剛也不知道怎麼被他吵醒了,睜開眼就看到他臉寡白,手按著自己的頭好似很痛苦,像是什麼急病發作,嚇了一跳。
溫薏蹙了蹙眉,又喚了一句,“墨時琛?”
他盯著,久久后才用沙啞的嗓子淡淡的詢問了一句,“吵醒你了?”
打了個和呵欠,“大概是,每次跟你睡一塊兒都得睡半個小時。”
他抬手著的腦袋,眸晦暗,只是面上仍攜著跟平常一樣的淡笑,“沒睡飽就繼續睡。”
躺了回去,“要上班……”
“昨晚不是說了麼,給你放假。”
眼睛睜開了點,“那也不能說不去就不去了,我手上還有活兒呢。”
“晚點沒關系,沒人敢說你的不是。”
“行啊,那我繼續睡。”
墨時琛嗯了一聲,低頭湊過去親了親的眉心。
溫薏覺得今早這男人的眼神跟臉都不太對,是因為他不舒服?
想是這麼想了一下,但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也許是因為剛剛醒來眼神不好吧……昨晚雖然沒之前的兩晚折騰的厲害,但完事后久久沒能睡,翻來覆去的直到男人已經沉睡,才慢慢的有了睡意。
墨時琛起床后就驅車去公司了,臨走前叮囑了莊園的傭人照顧。
…………
開車的司機,墨時琛坐在后座,看著車窗外出神。
他反復的回憶著在畫面里看到的,溫薏的模樣。
陌生,真是……好陌生。
完全是他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樣子。
在這之前,他其實甚至想象不出來溫薏一個男人是什麼樣子,他覺得應該也就是一副淡淡不外的姿態,那副小兒眉眼……
他一度都曾懷疑,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過他。
…………
上午九點左右,莊園的傭人按照他的吩咐在溫薏起床后給他發短信,于是溫薏在吃完早餐后接到了來自男人的電話。
彼時他坐在辦公室里,一手拿著簽字筆批閱文件,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跟通話,嗓音低沉溫和,“墨太太,我中午想吃家里廚師的手藝,你過來的時候順帶給我捎過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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