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影看不見了,才回過頭。
旁邊的阿姨笑呵呵地說:“小姑娘,你男朋友啊,年輕真好啊。”
孟聽紅著臉,笑著點點頭。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上要出門的舒楊。
舒楊換了鞋,解釋道:“舒蘭還沒回來。”
職高總是習慣提前十來二十分下課,舒蘭一般不可能這時候還不回來的。孟聽給他讓開路,舒楊帶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孟聽看著年急匆匆的模樣,沒有說話。
上輩子就是這樣,舒蘭老是晚歸,怕舒爸爸罵舒蘭,比舒楊還要著急去找舒蘭。這輩子孟聽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可也沒有立場阻止舒楊去。
畢竟舒楊是舒蘭的親哥哥。
舒楊出去沒多久,就遇見了回來的舒蘭。
舒蘭談完回來,拎著一個包。
舒楊當場就火了:“多晚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回來呢?”
以往舒蘭好歹會心虛,然后撒喊哥哥,說錯了。可今天只是諷刺笑笑:“你管我?你有本事去管孟聽啊,哈你猜我今天看到了什麼好戲。和我們學校江忍搞在一起了,同樣是早,有本事你把我的事告訴爸。到時候早同樣兜不住。”
舒楊臉很難看:“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才沒有胡說,不信你去問啊。別惹我,要是爸知道了我的事,也跑不了!”舒蘭甩開舒楊的手,心里滿是怨憤。
憑什麼,老天爺什麼好東西都給了孟聽。
就連男朋友,只能和一個不流的小富二代鄒盛在一起,鄒盛還和別的孩子不清不楚。舒蘭得小意討好,就手中這個包,都是磨泡好久,鄒盛才同意給買的。
孟聽呢!男朋友是江忍,駿太子爺,江家企業唯一的繼承人。
海邊那一片開發區都是江家的地盤,有錢得不得了。
而且江忍把孟聽當寶貝那個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著就氣人。
舒蘭不敢惹江忍,但是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啊,讓舒爸爸知道了,看看他最乖巧的繼也早,到時候孟聽也得倒霉!
舒楊愣愣地站在原地,等舒蘭蹬蹬蹬上樓了,他才如夢方醒去敲孟聽的門。
孟聽取下英語聽力耳機,給他開了門。
舒楊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是記得江忍的,那個瘋起來不要命又兇又恨的年。機場那一次舒楊印象深刻。他艱難道:“孟聽,舒蘭和我說你和江忍在一起了,你說實話,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孟聽看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不是。”笑了,“我自愿的。”
舒楊不可置信地看著。
從小到大,喜歡孟聽的男孩子如過江之鯽,然而孟聽往往都是直接拒絕。小時候舒蘭還羨慕,悄悄給他說,喜歡姐姐的人真多。
孟聽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有太深的集,就連樓上的徐迦,舒楊知道他喜歡孟聽,可是孟聽只是禮貌地保持距離。
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見到笑著說,愿意和一個年在一起。
那個鷙的,脾氣暴躁的,卻蹲下來給系鞋帶的男孩子。
和自己的繼弟談論談,到底是一件讓人尷尬的事。孟聽不想讓舒爸爸知道,是因為擔心他不好,不怕罰,也不怕挨打,可是舒爸爸的心會痛,會擔憂。
舒楊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他小時候見到的那個小仙一樣的姑娘,有一天長大了,也會喜歡人了。
孟聽說:“我會自己告訴舒爸爸的。”并且向爸爸保證,自己好好念書,潔自好。和江忍在一起,只是想陪著他一起長大。讓他好好的,變得溫和善良,以后不走上殺人這條道路。
舒楊沉默著,正如孟聽沒有立場管他,他也沒有立場去約束孟聽。
孟聽闔上門。
家里沒有安空調,窗戶是開著的,天空墨藍。窗外是清風與明月。驅散夏天的躁意,帶來沁人心脾的涼爽。
實際上高二下學期的時間過得特別快,為了講課趕進度,老師的筆都用了一盒又一盒。
舞蹈大賽的銅牌得主有三萬元獎金,在暑假才會把錢打過來。
然而因為教室裝了空調,今年夏天總算沒有這麼難捱。
舒爸爸早出晚歸,孟聽生怕他去做什麼強輻的實驗,每天都要叮囑一遍,舒爸爸無奈苦笑:“好好好。”本來他是想的,可是兒這麼孝順。
危險的實驗雖說出事的概率也不大,可是誰都想好好活著。安全最重要,因此舒志桐也愿意聽孟聽的。
孟聽每天出門之前,都會堅持一遍家中的電。
高三那年家里起火,就是在一個冬天,取暖的電路發生短路,超負荷以后引起火災。
盡管舒楊覺得這行為多此一舉,可是還是會幫著一起看看。
舒蘭這兩天越發肆無忌憚,因為舒楊也管不著了。
有一天干脆半夜都沒回來,舒志桐還以為睡覺了,只有舒楊干著急。
然而舒蘭卻越穿越好。甚至還拎回來好幾條夏天的名牌子。
舒楊問起,就無所謂地說:“鄒盛送的啊。”
舒楊頭痛裂。
畢竟孟聽談知道分寸,也知道高中得好好復習,可是舒蘭談,整天人都見不到,而且老是收人家的東西。要知道天上從來不會掉餡兒餅,貪圖小便宜哪里能有什麼好下場。
可是舒蘭會聽他的話才怪。
舒蘭也看到孟聽檢查電路的事了。看了孟聽許久,最后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吃冰兒。
學校早就在五一過后開始實行睡午覺,下午兩點半才上課。
孟聽中午很困,如果中午不睡覺,下午就沒有神。
周五在家睡覺的時候,在房間閉著眼的舒蘭睜開了眼。盯著自己房間一個亮了許久的燈泡,手腳有些哆嗦。
那上面的罩紙快開始燃燒了。
然后會順著引線,點燃被子、實木柜。
的房間在孟聽和舒楊中間,這場火最后會往他們的房間引過去。
然而門隨時都可以打開,他們可以逃生。
舒蘭愣愣地看著紙變得焦黃,有些想尖。這是……這是害人。昨晚已經想過很多后果了,可是那個有錢又溫的男人安:“房子燒了會欠債?不,不會……相信我,我給你的卡里有夠你們生活下去的費用。”
“你爸爸和哥哥不會有事,你爸爸那個點在工作不是嗎?你大可在火無法撲滅之前,把你哥哥喊出房子,然后把門反鎖。反鎖里面能開?是,當然能。然而……”
“如果外面系上鐵鏈呢?”
“你一直不甘心對不對?明明不喜歡,還得喊姐姐。”
男人在額上輕輕一吻,笑道:“別怕,我會帶你走。相信我,嗯?”
舒蘭看著火星漸起。夏天的火燃起來很快,咬牙,心跳飛快,手腳發涼,去敲響了舒楊的門。
舒楊也在午睡,開了門以后問:“怎麼了?”
舒蘭低著頭,嗓音抖:“我在學校闖了禍,我害怕,哥你陪我去一趟吧。”
舒楊皺眉,最后點點頭。
他們一起下了樓,舒蘭才說:“等一下我有東西沒帶,哥你等我一下。”跑上去,把鎖鏈從包里拿出來牢牢扣住。
做這一切舒蘭不是不害怕了。
如果孟聽還像以前那樣對好,那大可以也待在火中,讓孟聽救自己。以前那麼好,總會保護自己跑出去的。自己也沒有嫌疑。這樣并不保險,好在那個男人保證了。
會讓人來接應,不會出人命。
一旦孟聽沒了那張漂亮的臉,那曾經擁有和即將擁有的一切,就都沒了。江忍總不可能看上一個全是燒傷的人。
舒蘭渾渾噩噩,把門鎖死了,然后一眼也不敢看門里面,往樓下跑去。
江忍進步了很多,上一次發周考績。他語文70多分了,再努點力就能及格的績。
賀俊明稀罕得不得了:“臥槽不是吧,忍哥666啊。”
江忍笑罵道:“滾犢子。”
賀俊明說:“你真要考大學啊。”
江忍嗯了一聲。
“但是你再讀一輩子也追不上你小寶貝的績啊忍哥,你咋和讀一個大學?”
“你他。媽閉上是不是要死。”
“……”說實話你還不聽了是吧。
“忍哥,那你報什麼專業想過沒有?”
江忍轉了一圈筆:“建筑學吧。”
賀俊明覺得談了的人就是不一樣,怎麼看怎麼有擔當。
他們學校中午也要睡覺,然而一群人從小到大都沒有乖乖午睡的習慣。恰好周五,賀俊明手扇著風:“忍哥去打場球吧。”
江忍抬眸,看見了街對面新開的意大利冰淇淋店。
賀俊明也呆了呆,然后想到了去年:“去年我們打賭,我贏了,本來該壇子和何翰去買的,結果忍哥去買了冰淇淋給孟聽。那時候忍哥就有想法了吧臥槽!”
江忍彎了彎。
是,然后沒吃。
他那時候脾氣好差,以為嫌棄他送的東西,搶過來扔進了垃圾桶。
“不去打球了。”他走進冰淇淋店,買了好幾個漂亮致的手工冰淇淋。
江忍怕冰淇淋化了,放車里開著冷氣一路開車過去的。
那天晚上他一直想說,他相信的。他愿意相信。他的聽聽那麼好,簡直是吝嗇的上帝十八年來唯一給他的恩賜。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其實,上輩子點火的也是舒蘭。
只是那時候在冬天,取暖自燃。警方判定是事故,聽聽一直不知道。變的是故事,不變的是人心。
看看獨。秀讀者們輕松一下吧。
讀者1:忍哥說“那我以后白天不來你們學校了不?”太心酸了,覺就像撿破爛的老父親被兒嫌棄了一樣。
讀者2:(自己編的段子)
厲害了我忍哥,說考上大學就回來看江董。
三年后……江董怒摔!混小子騙人!
忍哥:第四次高考,我覺得今年有戲。
聽聽:……好了我們可以一起畢業。
哈哈哈你們是魔鬼嗎?聽聽大學畢業,忍哥高中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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