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嫻從來不知道生活了十二多年的江城這麼。

超級星在500英尺高空呼嘯而過, 逆著晨風追逐流水的方向, 白云作伴, 霞鋪路，越過萬條寒玉, 視野驟然開闊，可見山輝川, 沃野千里。

阮思嫻一直不是個追求速度的人，開得不快，飛到澄湖上空的時候，改前行為盤旋，指著前面說：“我小時候來這里學游泳, 套著游泳圈跳下去，結果游泳圈落得比我快，我人還沒進水游泳圈就飄走了，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了什麼嗎？”

傅明予單手撐著頭, 想了想, 說：“龍王？”

“哈。”

這個冷笑話有一點好笑, 又不是很好笑，戛然而止地好笑。

“看見了水里的螃蟹在爬，還有一串串往上冒的泡泡。”

說, “我以前一直以為只有畫里的水下才會有泡泡, 原來是真的。”

第一次聽到阮思嫻說起小時候的事。

傅明予轉頭, 垂著眼睛, 目斜斜朝下, 看著江面，平靜地說話。

“然后我還喝了好幾口水。”突然笑了下，“你知道嗎，澄湖的水是甜的。”

“我知道。”

阮思嫻挑了挑眉，“你小時候也來這兒游泳？”

還以為他這種家庭長大的人不會來這種地方野。

“不是。”傅明予想到了什麼，笑了笑，手往后指，“你沒見過澄湖的盡頭？”

阮思嫻搖頭。

澄湖是一種特殊的吞吐湖，不是死水湖，它湖形狹長，湖寬比河流大一些，流速也比普通的活水湖大。

以前最多也就是到上游去看看，再往前走就沒什麼路了，也沒有其他的通方式，所以沒去看過。

傅明予朝后面指，“掉頭，逆流上去，澄湖的盡頭很。”

阮思嫻扭頭看了一眼，澄湖一無垠，在視線前方漸漸藏在山壑之中，看起來好像真有什麼值得探尋的地方。

“坐好了傅總。”阮思嫻打了個手勢，“阮機長竭誠為您服務。”

話音一落，傅明予就因為慣晃了一下。

他及時手抓扶手，轉頭看到阮思嫻笑瞇了眼睛，睫分明，霞在臉上流淌，有著和此時的飛行速度截然相反的靜謐覺。

他看了很久，莫名地就是不想移開眼睛，仿佛永遠看不夠一樣。

阮思嫻足足開了二十多分鐘才越過那一片山丘，期間還提了速度。

以前不知道，原來澄湖的盡頭藏得這麼深，于蒼松翠柏飛流直下，像銀河倒掛，滄海傾盆。

飛機在高出盤旋，而飛濺的水滴好像能沖到面前似的。

阮思嫻有些慨。

果然某些風景還是只有有錢人才看得到啊。

“你以前還跑來這種地方玩兒嗎？覺路都沒有，更沒有什麼人。”

阮思嫻問。

“大學暑假的時候來的。”傅明予說，“那個年紀喜歡找刺激。”

阮思嫻太突然跳了一下，轉頭去看他。

見他半瞇著眼睛，一副很懷念的模樣，“永生難忘的經歷。”

“……”

憑借人的第六，阮思嫻覺得他可能確實是想起什麼永生難忘的經歷了。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確實是刺激的呢。

“哦，看來你記得很清楚嘛。”

傅明予慢悠悠地轉頭，盯著阮思嫻的側臉，突然笑了下。

“是很清楚，那天的天氣，穿的服，渾的覺，我到現在都還能回憶起來，我們從傍晚坐到深夜……”

從傍晚做到深夜？？？

你他媽這麼厲害的嗎？？？

怎麼你還想給我詳細描述你的雄風？？？

“閉。”阮思嫻突然下降高度，“如果你還想找刺激我現在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