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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病嬌男配的正確方法》 56.黃雀在後(五)

此刻只有瞳孔地震能形容李弱水的驚訝。

做夢也想不到, 的回憶影會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孽緣啊。

巷道里人來人往,有幾位挎著籃子的大嬸從府門前經過,好奇地看向白輕輕。

“白姑娘, 這些是你什麼人吶?”

語氣稔, 像是白輕輕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的樣子。

“我的遠房親戚, 現在來投奔我了。”

白輕輕揚起笑, 儘管眼角已經有了微微的細紋, 但依舊給人一種爛漫純真的錯覺,讓人不自主地忽略那些細節。

李弱水在心裡嘖嘖稱奇,他們母子兩人, 一個永遠純真,一個永遠溫, 但裡又都各有自己變/態的一面。

這大概就是緣的奇妙吧。

那幾位大嬸仔仔細細地看了他們一眼, 目在路之遙上停留最久, 走時還能聽到們低低的嘀咕聲。

“……大概是白姑娘的弟弟,長得這麼像。”

“怎麼來投奔, 家裡男人癡呆,這又多了個弟弟,慘啊。”

不論是哪個時空的大媽,們的議論聲永遠都像自帶喇叭效果,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李弱水忍不住腹誹, 都白姑娘, 若是知道邊這位白公子就是兒子, 估計要驚掉下

白輕輕笑著打量路之遙, 目, 像是沒聽到這些議論。

鄭言沐悄悄擡頭打量了一下,鬆了口氣, 難怪他之前便覺得路之遙看起來眼,原來是長得像白輕輕,還好他沒有過於爲難路之遙。

而路之遙大概是所有人裡神最輕鬆的,他耳力最好,卻像沒有聽到那些嘀咕一般擡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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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找我來是爲了什麼?”

李弱水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來,畢竟他被棄那時才六歲,大抵是記不得這麼多事的。

而且他此時的表現實在很自然,完全就是遇到陌生人會有的反應,溫和但又帶著淡淡的俯視意味。

“累了吧?不如我們邊吃邊說?”

白輕輕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將視線轉到了吃飯上面。

看起來很開心,可是直到李弱水三人進了大門也不見多靠近路之遙一步。

李弱水打量著這座府邸,不是很大,但非常有春日的氣息。

院落都離地二尺左右,院落間用刷了紅漆的迴廊連接起來,除了走人的迴廊外,其餘各都鋪著不算淺的泥土,土裡種著各的花卉和綠植。

這就像是在大自然中憑空建起了一座屋子,花香、草木味混雜在一起,不顯突兀,也沒有聞到多土腥。

平心而論,李弱水很喜歡這座宅子的風格,但白輕輕在這裡,再喜歡也不願意住。

幾人走在廊下,鄭言沐去另一療傷了,此時只剩李弱水、路之遙和白輕輕三人。

掛在路之遙腰間的銅鈴叮噹作響,李弱水木木地跟著那鈴音走,愣愣地看著前面二人,但此時的心很是複雜。

就像是又回到那夢境中一般,但不同的是路之遙不再只到白輕輕的腰際,他已經比高一個頭了。

“路公子?你姓路?”

兩人之間隔了半臂的距離,白輕輕看著他手中早已換掉的盲杖,再看看他發上簪著的玉簪,意味不明的問了這句話。

“是。”

路之遙笑著點點頭,隨後頓住腳步,微微側頭偏向後方,順手將李弱水拉到兩人中間後才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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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輕輕笑而不語,似乎對他改姓這事也沒什麼意見,只看了一眼兩人握的手便自己往前去了。

*

飯菜擺在一座涼亭中,亭角掛著一串風鈴,周圍也種著不雪白的梔子,看起來頗有意境,是在這裡坐著都有種被治癒的覺。

這審再次中了李弱水。

不知道路之遙有沒有傳到他孃親的審,說不準以後他們的屋子給他佈置會非常漂亮。

……不對,在想什麼,先不說他看不見,他們就連以後都是不會有的。

三人走過石子路踏上涼亭,擺弄飯菜的丫鬟看了白輕輕一眼後又垂著頭站到一旁,微微抖的托盤泄緒。

“快來嚐嚐,這些可都是我最吃的。”

石桌上素菜偏多,且大多是甜口,看起來就和白輕輕的氣質很配。

用筷子給路之遙夾了幾塊甜脆藕,又給李弱水夾了幾塊蒸南瓜,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流轉,最後定在李弱水上。

“這位姑娘什麼?”

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對李弱水有著不小的興趣。

李弱水中了蠱,雖然是和對視著的,卻沒有什麼迴應。

路之遙脣角依舊揚著笑,卻手將碗推開了一些,輕聲問道。

“想要我做什麼,現在可以說了麼?”

微風吹來,亭角響起嘩啦啦的聲響,如同潺潺流水,那清脆的金屬音莫名讓人有些煩躁。

“急什麼,中的蠱早已經讓我改了許多,毒不大的。”

白輕輕提起角坐到李弱水旁,藕荷的紗層層疊疊地堆下,像是鋪了一地的花瓣。

“現在我想問些問題。”

李弱水心跳提起,生怕像查戶口一般什麼都問,到時沒兜住可就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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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輕輕牽起的手腕,帶來一淡淡的梔子香,聞起來沁人心脾,讓人不自覺放鬆了對的防備。

從那丫鬟手中拿過一個繡著金的鍼灸包,展開時劃過一抹寒,細如牛的銀針排置在上面。

白輕輕用針給路之遙做刺青的影籠罩心頭,李弱水試圖躲開,卻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

怎麼突然就要對施針了,可什麼話都沒說過!

微微的銀針懸在手臂上,正要落下時被路之遙手攔住。

只聽喀啦一聲輕響,白輕輕的右手腕無力地耷拉下去,手中的銀針也掉到了地上,咕嚕嚕地滾到了李弱水腳邊。

“能告訴我,這是要做什麼嗎?”

路之遙站在李弱水後,微微笑著,俯的樣子像是將攏在懷中。

亭角的風鈴依舊在不停作響,站在一旁的丫鬟爲難地看著這場面,最後還是決定低頭閉

白輕輕的手腕已然臼,是要手就收到了這樣的警告,這作風倒還有幾分像

白輕輕毫不意外地收回手,看上去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左手又拿起另外一銀針,慢悠悠地開口解釋。

“我只是想讓暫時清醒些,你覺得可以嗎?”

路之遙沉默一會兒,放開了手,卻依舊保持著這個罩著的姿勢,任由自己的長髮垂落到臉上。

“不可以。”

語氣溫,卻一點也不委婉。

“你要找的是我,大概同沒什麼話說罷。”

白輕輕微微挑眉,笑著坐回原位,一點不在意他話語裡的不信任。

“是,我確實不該有話同說,那我便同你說吧。”

捻起一塊玫瑰餅,一邊吃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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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找你來是爲了讓你幫我取樣東西,在皇城,事之後我便給解蠱,如何?”

路之遙玩著腰間的銅鈴,脣角的笑像拂過的春風,讓人一看便覺得神清氣爽。

“不如何,我很喜歡現在這副乖如木偶的模樣。”

他的手上李弱水腰後的長髮,指尖不經意間的腰際,頓了一下後,頗有興致地按在上方。

白輕輕擡眸看他,的眸子與路之遙不同,是茶的,在下顯出幾分無害。

“倒是和我很像,不過,這蠱蟲可不會只到這個程度。”

話音剛落,笑著搖搖手上戴著的銀鈴。

哐啷一聲響。

後那位站著爲他們佈菜的丫鬟彎下腰,手中托盤落地,指尖抖。

眉眼都皺在了一起,隨後忍著痛不停地在地上磕頭,砰砰聲伴著亭角的風鈴,像是在奏樂。

“求主子停手……”

到時候只會比我這小丫鬟還痛。”

白輕輕笑著收了手,意味深長地看了李弱水一眼。

“我看這位姑娘眼圓而潤,神采奕奕,氣也極好,許是很能忍痛的那類人。”

又轉眼看向路之遙,像是吃準了他一般。

“路公子大概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吧,什麼痛苦,忍一忍不就會樂趣嗎。”

!!!

呸,有機會一定要給白輕輕一記正義鐵拳。

痛就是痛,哪裡有什麼的,又不好這一口。

說得冠冕堂皇,怎麼不見自己揍自己一頓?專讓別人痛苦算什麼本事!

有機會一定要把路之遙的這個三觀給掰回來,你的人珍惜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打你?

路之遙輕笑一聲,摟著李弱水站了起來。

“最好是你說的這樣,若不然,下次斷掉的就不只是你的手腕了。”

白輕輕點點頭,看向那位冷汗涔涔的小丫鬟。

“阿桃,帶他們去客房。”

阿桃的丫鬟行了禮,捂著肚子走在他們前方,強歡笑。

“請兩位隨我來。”

風鈴叮叮作響,梔子花的影子斜斜拉進亭中,橫亙在那方石桌之上,給那些素菜都蒙上了一層影。

“還真是謹慎,真的什麼都沒吃呢,那我的毒不就白下了嗎?”

白輕輕看著這些只有過的飯菜,不笑出了聲,歪頭撐著下頜,搖著杯中的冷茶。

“不過你答應了便算了。”

“我們阿楚,長了不得了的樣子啊,孃親都不敢招惹幾分了。”

*

“飛月,你之前去哪裡了,路兄好像也不見了。”

江年看著神凝重的陸飛月,有些不著頭腦。

暗室裡的道雖然曲曲折折,但只有一條是通的,其餘的出口都在鄭府的後院。

他出來時卻誰都沒看見,只有他一人。

“我走的那條道正好通往那,路公子應該是被引去的。”

陸飛月皺著眉,正和江年在客棧裡商量。

“在暗室裡綁走弱水的就是鄭言沐,但我來時去了鄭府一趟,他們說鄭言沐昨日便啓程去北地經商了。”

江年敲著桌面,低頭沉思著什麼。

“會不會,鄭家不如我們想的那樣簡單?”

陸飛月搖搖頭,將懷中藏著的那幾封書信都拿了出來。

“原本以爲之前的拐賣案是偶然撞見的普通案子,但現在看來,牽涉的遠比我想的要深。”

江年拿起那幾封書信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

“鄭家早就參與到這起案子裡了,難怪他們家幾年前明明還只是滄州的富商,後來突然便一躍了滄州首富,原來是靠這個。”

不僅如此,書信裡還牽扯出了幾位員。

陸飛月長嘆口氣,將鎏金刀放到了桌上,重重地砸出了聲響。

“茲事大,我們得回皇城找我師父商議,滄州的巡案司看來也得換人了。”

江年愣了一下,將書信好好收了起來。

“那李弱水他們怎麼辦?”

“我看鄭言沐像是有求於路之遙,應該不會來。”開始收拾行李:“他比我們強這麼多,有他在,弱水不會出事。”

陸飛月自認是一個知道輕重緩急的人,如今拐賣案有了新進展,巡案司的人又不靠譜,只能親自去皇城送信,這樣才能避免更多的人害。

至於李弱水二人,相信他們不會有事。

“只能這樣了。”

江年嘆口氣,默默爲李弱水祈禱之後也去收拾東西準備回皇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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