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視頻不是大平臺,人氣最高的蘇柏不過百萬關注,這些人狙殺也就圖一個出氣,手不打笑臉人,像他這樣把腰彎下來就沒事了,畢竟靠直播吃飯。
可Late卻依舊沉默地打游戲,腰直直地著,甚至在一次又一次的圍攻下存活時間更長,引來更多的攻擊,藍恒不由得嘆了口氣。
*
沈遲坐在電腦前,他的排名從第十二落到了第二十,他依舊不發一語,落地乘上載,將敵人甩在后。
「這下追不上了」
「決賽圈遇到怎麼辦,好憋屈」
「決賽圈再說吧,反正現在滿地圖跑窺屏也跟不上,好歹能口氣」
「不過怎麼忽然掉頭了」
沈遲掉頭往回開,因為主駕駛無法攻擊,他極快地切換到副駕駛位,掃路邊的敵人,點頭,在對方沒反應過來時又切換到主駕駛上,揚長而去。
「這波反殺!」
「看得我舒服了」
「那人是不是帝企鵝的大主播,我記得司庭開好像,組隊還打不過真的丟人」
沈遲坐在車上收了槍:“不和孤兒計較。”
他正打算消滅余下敵人時,一條系統消息出現在直播間中,隨即直播畫面變為一片漆黑。
「您的直播間因為當事人舉報人攻擊被封」
直播間震怒了。
「崽崽是真的被盯上了」
「我忍不住口吐芬芳」
「當事人舉報?這規則玩得很6嘛,搞惡意狙擊還好意思舉報人攻擊,崽崽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
年看著黑的直播間閉了閉眼,克制著自己的緒,他還差沈家九十萬,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完,只有每天數著小魚干才能睡好覺,告訴自己快還完了。
藍恒向他發來消息:“你別太著急,第一次封不是永封,一般只是一周不能直播而已。”
屏幕那邊的年沒說話,藍恒特別擔心Late心態被搞崩,在直播間說出什麼不該說的,直播眾多,主播一言一行都要謹慎,全網封殺不是鬧著玩的。
他本想勸要不服個吧,可年卻一如既往沉默,他想到驀地心了,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只會盡自己全力打游戲。
游戲只要練習就會有回報,可世界卻不是游戲,還沒有年便要面臨年人的殘酷。
空氣異常安靜,忽然間他聽見年語氣著開心說了一句:“上線了。”
語氣著開心。
“你朋友嗎?”藍恒不問。
年垂眼,很輕地“嗯”了聲。
沈遲著好友列表里的嚴雪宵,如果換平時他一定會發送邀請,可這次沒發過去邀請,他不想對方誤會,打開微信解釋。
【沈遲】有人在狙殺,如果你和我組隊的話會掉分,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吧
對方應該是聽到了,淡淡發來一句。
【嚴雪宵】我知道
年心里微微松了口氣,繼續登上游戲,可下一秒,屏幕上浮現出一條消息。
「Yan向你發來組隊邀請」
他第一次,收到嚴雪宵的組隊邀請。
第四十八章
嚴雪宵出現在隊伍中, 沈遲才后知后覺想起:“排位賽組隊有段位限制。”
他的話音剛落下,瞄見了嚴雪宵的段位,不知什麼時候升到了鉆石, 剛好可以一起排位。
仿佛看出他的疑,屏幕上浮現文字。
「請了代打」
沈遲不了解代打,但從青銅到大師再怎麼也要上百塊, 他不問:“你怎麼會找代打?”
排位都是按段位匹配的,高段位并不意味著游戲驗好, 相反打得更小心翼翼,不主播會特意開小號打魚塘局。
隔了一陣, 對方發來回復。
「陪你玩」
沈遲看著屏幕一怔,他沒有想過是這個答案,他握鼠標, 故作鎮定地說:“代打費貴的, 下次我幫你打。”
他怕嚴雪宵以為他想賺錢, 補充了一句:“不收錢。”
電腦前的嚴雪宵斂下眼想, 是只陪著玩皮球便會悄悄搖尾的小狼狗, 他的視線轉到司庭開的名字上冷了冷。
*
“小崽子直播間被封了。”司庭開靠在椅子上,開了罐啤酒,“孤兒不離, 我看他才是孤兒。”
「封得好」
「未年主播能有什麼出息, 看他一頭紅就知道,說不定白天還在工廠打工」
「他還在排位,這次多了一個人」
「繼續狙」
司庭開一罐啤酒下肚,繼續登上游戲,對方直播間被封,他無法卡時間登游戲, 不過他們人數多,有心總能上。
他原以為多出來那人是請來的外援,可看了錄屏才知道水平至多青銅,他嘖嘖稱奇。
直播間有人記錄排名,Late的亞服排位不斷下,連前三十都沒保住,跌出前五十只是時間問題。
「讓他跌!」
「我翻出他以前說打排位就要打亞服前十,這個跌法亞服前十?」
「跌出前五十我打賞企鵝套」
「展一下百名外」
司庭開著滿屏的打賞消息心愉悅,正當他準備再開一罐啤酒時,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私信,看名字是Late組隊的朋友。
【Yan】惡意狙殺違法游戲規則
司庭開笑了,違反游戲規則算什麼,PUBG方每周永久封的違規賬號就近十萬,他本來就是娛樂向主播,本不怕舉報,大不了開小號。
至于帝企鵝平臺,他心里也是有數的,作為國最大的直播平臺,和戰戰兢兢的小貓直播不同,只要不敏話題,方對大主播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司庭開】違反規則的人多了去了,兄弟你不會這麼天真吧?送你一句話,社會上沒有公平可言
對面只是發來一句。
【Yan】如你所愿
看到這句話司庭開目不解,不過對方沒再說話,他下心中的疑繼續直播。
可他剛回到直播沒多久,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見是帝企鵝方打來的,他忙接通了:“有什麼事嗎?”
那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知道國服為什麼遲遲不過審?”
“知道。”司庭開迅速回答,“大逃殺模式宣揚腥暴力,偏離主流價值觀。”
他的話音剛落,電話里的聲音驟變嚴厲:“知道還搞什麼惡意狙殺?對平臺造了極壞影響,直播間封三個月。”
司庭開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還好,聽到后半句話半晌沒緩過神。
他和Late沒什麼過節,代表帝企鵝參加邀請賽的又不是他,拿不拿冠軍對他沒什麼影響,他只是看平臺對小貓隊有怨氣的人多,趁勢而為組織狙殺。
他承認確實發貓難財,從中獲取了不打賞收,可要說他對平臺造了惡劣影響他是不服氣的,直播間熱度明明都沒登上首頁。
今天的打賞收與三個月不能直播的損失比起來完全是杯水車薪,司庭開口而出:“這不公平。”
他說完這話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還說過社會上沒有公平可言。
“好了。”電話那邊像是失去了耐心,“言盡于此,再有下次永久封。”
帝企鵝直播的負責人掛斷電話搖了搖頭,司庭開是正于上升期的主播,可誰惹到嚴家了,那可是誰也招惹不起的龐然大。
而司庭開著自己驟然漆黑的直播間,唯一的安是Late也被封了,小貓直播管理嚴,封都是一個月起步。
他點開Late的直播間,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封的標志已經沒了,他忍不住撥通審核員電話。
“貴網站的簽約主播Late對我進行人侮辱,規定懲封直播間,為什麼才一小時他的直播間就恢復了?”
審核員03號接的電話,Late是他看著一步步長的,他禮貌地回答:“規定上說是封直播間,封一小時也是封,而且我們之前的工作也有疏。”
“沒有核實您是不是孤兒。”
司庭開差點一口氣噎過去,他算看出來了,小貓直播都是一丘之貉,他現在的心就是后悔,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