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戰最考驗反應力,換句話說吃天賦,他之前以為沈遲只擅長遠狙現在發現連近戰都是頂尖水平。
如果說過去的年是沒磨礪過的寶石,如今的沈遲經過沉淀華毫不遮掩,寶石每個切面折出耀眼的芒。
當年獲得冠軍時彈幕沉默了,周廷川一言不發離開會場,秦柏文投來凝重的注視。
「今天小紅開竅了?」
「完全在豪門隊上騎臉」
「居然初次圍就拿冠軍」
「破聯盟記錄了」
段世的心里浮現出濃濃的驚駭,有人統計了職業選手的KD值,雖然TTL的績不拔尖,但沈遲的名字高高排在第一,說明實力被遠遠低估。
論壇上的風向不由得轉為鋪天蓋地的可惜,誰都知道職業選手生涯短,秋季轉會期結束沈遲只能在TTL沉湎,豪門出的周廷川反而更容易拿冠軍。
而養家糊口的年松了口氣,比賽獎金共一百二十萬,除開買牛的一百萬還掙了二十萬。
他琥珀的眼睛很輕地彎了彎,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抱著獎杯坐在沙發上等嚴雪宵下班。
*
季舒匆匆走出關門的快餐店,沈父癱瘓在床他不得不出來兼職掙錢,特意挑了離學校遠的地方。
他在收銀臺站了一天腰酸得不行,坐上地鐵全酸痛,翻開微博瞥見沈遲奪冠的話題登上熱搜。
季舒下意識點開視頻,紅頭發的年站在領獎臺上,漂亮的眼出意氣風發,明明出生在同一間產房,他只能在狹小的宿舍,上裹著刺鼻的油煙味。
他不甘地握沾著油污的手機,在話題下鬼使神差發了張保存已久的照片。
——你們不知道他被嚴雪宵包養嗎?
季舒聽沈夫人說過嚴家的權勢,那樣的人怎麼會把沈遲真的放在心上,不會承認沈遲的份,玩玩而已。
圖片里的年被深西服的男人在名貴的車上親吻,看得出沈遲的模樣,在全明星賽的熱度下迅速引起熱議。
【一杯綠】包養?!
【楊枝甘】我房子塌了
【冰檸樂】今天剛上,完全看不出來會被人包養,為什麼不惜羽
有出來解釋是男朋友,還有知人是哥哥,不僅沒人信話題反而愈演愈烈。
著微博激烈的討論,屏幕后的季舒有種快意,想想沈遲都覺得可憐。
*
阿裴站在木質的辦公桌邊,試探著問:“嚴夫人去國外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嚴雪宵沒說話。
阿裴不敢再提,恐怕去了嚴夫人也不肯見,聽說嚴夫人唯恐不及般把嚴雪宵的東西全扔了,不知出于恨意還是懼意。
他陪著嚴雪宵參加晚上的經濟會議,參加完會議嚴雪宵向門外走去,一名記者忐忑地問:“我能采訪您一個問題嗎?”
容奪目的男人不帶溫度朝過來。
記者的心臟怦怦跳:“冒昧問句沈遲是您什麼人?網上都在議論你們的關系。”
空氣驟然安靜。
后悔問出這個問題了,本以為會聽到沒有關系,嚴雪宵斂下漆黑的眼眸認真說:“是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下了地鐵季舒朝醫院走去, 他關注著話題,忽然一條晚間新聞出現在話題下。
他對經濟新聞沒什麼興趣,正要關閉視頻時看見一張悉的面容, 記者舉著話筒問:“沈遲是您什麼人?網上都在議論你們的關系。”
男人著深灰西服, 直的鼻梁上架著金邊眼鏡,嗓音出清冷:“是人。”
季舒的大腦嗡地一聲, 手腳滲出冷汗,這次得罪的不止沈遲還是嚴雪宵,還好他拿微博小號發的,應該不會有人查出他的份。
底下評論迅速破萬。
【秋刀魚】人!
【座頭鯨】房子回來了
【藍水母】我兒媳婦竟然是大佬
【旗魚】我看的辦公室竟然是嚴氏辦公室
*
阿裴跟在嚴雪宵后走進門,紅頭發的年裹著米白圍巾,抱著紅彤彤的年貨坐在沙發上, 把過節的東西都置備齊全了。
待嚴雪宵走到茶水間煮咖啡, 他忍不住抱不平:“怎麼會有人說你被包養呢。”
明明被包養的是他老板。
不上網的元謀崽后知后覺登上微博,本來沒放在心上, 在阿裴的攛掇下發了條微博。
【Late】工資卡都上了
全冒出來了。
【Late親媽】貓貓崽委屈了
【亞洲槍神崽】辛苦養家的崽子
【崽崽能有什麼壞心眼呢】到底誰這麼沒良心造謠, 明明是我家崽包養兒媳婦
嚴雪宵走出茶水間, 掀起眼簾瞥向年邊的阿裴:“查到了嗎?”
不待阿裴說話,沈遲抬起頭開口:“我知道是誰, 想自己理。”
嚴雪宵輕輕嗯了聲。
*
醫院的大廳,沈夫人拿著拖把拖地磚, 為了方便照顧長期住院的沈父, 在醫院承擔清潔工作。
從沒想過自己會干保潔,彎腰拖地不是最難的, 最難的是洗拖把手, 冬天溫度低沾上水寒冷刺骨髓。
的兩只手紅得像發腫的蘿卜, 保養得宜的面容添上苦難的皺紋, 腰酸得直不起來,過去的生活仿佛一個夢。
沈夫人清潔最后一塊瓷磚時,忽然聽見過去助理的聲音:“沈夫人?”
沈夫人僵住手轉。
“聽說您在醫院當清潔工?要不是親眼看到我都不信。”助理驚訝地開口,“以前您連涼水都不沾。”
沈夫人了耳邊垂落的發:“在醫院照顧病人閑著也是閑著。”
“這樣啊。”
助理意味深長瞥向長滿凍瘡的手,不痕跡展示自己的MK手提包。
目送助理離開后沈夫人心的屈辱層層疊疊從涌出,連帶著地磚上的拖把無比刺痛,如同在心上扎刺。
不是沒應聘過別的工作,但空白的工作經歷沒公司肯要,前臺也更愿意聘請年輕生,加上沈父還要人照顧才不得不干保潔。
沈夫人自詡是個堅強的人,但聯想到這半年來的經歷不住眼圈一酸,強忍著淚水走進沈父的病房:“今天在醫院門口見我助理了,拎個MK嘲笑我,底層人裝什麼闊氣。”
普通病房里不止沈父一位病人,靠窗的一家好奇看過來,沈父低著聲勸:“我們現在不也是底層人?”
沈夫人聞言一噎,發泄不出的怒意變為埋怨:“你說要是沒認回季舒該多好,我們現在還好好住在別墅,我總覺得他命不好,沈家全是他害的。”
沈父著自己的:“是啊。”
他原本不信命可也不得不信,不想如果能回到過去一定翻倍對沈遲好,可惜沒有如果。
季舒下心底的不安走到沈父的病房門外,恰好聽到談的聲音,他手里還攥著打工掙的錢,風吹在臉上如卷刃。
他終于醒悟親生父母本不他,能因為沈遲不夠優秀拋棄沈遲,也會因為他達不到期拋棄他,季爸季媽才是真正給他溫暖的人。
季舒突然想吃季爸做的臘了,他攥錢朝醫院外走去,忽然收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你知道誹謗罪判多年嗎?”
他聽出沈遲的聲音登時睜大眼。
“據刑法規定,利用網絡信息誹謗他人轉發次數超過五百屬于節嚴重行為,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聽到最后一句話,季舒的軀搖搖墜,他不敢想象自己坐牢會怎麼樣,倘若背上案底從政法大學畢業也找不到好工作,他的人生會毀了。
他惶恐出聲:“我只是發了條微博。”
其他的什麼也沒做,沒有對沈遲造傷害不是嗎?他握著手機的手在淌汗。
“政法大學白念了。”
季舒還沒來得及答話,電話就被掛斷了,他的眼里死灰一片,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
次日沈遲走到基地上樓,陳經理跟進訓練室說:“知名鍵盤廠商想找你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