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故意讓蘭波試探碼時，讓蘭波輸自己經過洗手間時看到的碼74692，但蘭波說“錯了”，和他爭論，碼明明是96472。

白楚年托腮想了想，試著去從碼上輸了“”。

叮咚一聲，綠燈亮起，居然是正確的。

白楚年還沒來得及細想，忽然發現了一點異樣，他湊近碼的按鍵盤，按鍵上方有個遮擋的凹槽，防止輸碼的時候被窺，白楚年把臉到凹槽底下，手進去摳。

在按鍵最上方的斜角，白楚年摳了一片紙。

他繼續摳了一會兒，把紙摳起一個角，能用兩手指住之后，用了點巧勁往下撕。慢慢的，真讓他撕下一層來。

撕下的這一層只是普通的按鍵數字，就像鍵盤套一樣，用來防塵，用舊了用臟了就可以揭下來重新一層，裝了碼的公司后勤部門屜里經常備著一摞。

但白楚年無意又瞥了一眼碼，忽然驚出一冷汗。

被揭下按鍵紙的碼的按鍵非常詭異，字都是左右反向的，第一行三個字符是反向的3、2、1，第二行是反向的6、5、4，第三行是反向的9、8、7。

白楚年對著紙上的位置去對照，如果按紙上的正常的順序去按，按的是“96472”的話，實際上按的則是碼上對應的“74692”。

白楚年立刻明白了其中玄機，他把紙原樣了回去，從口袋里了，出之前在宿舍撿的半張a4紙，從上面撕下一小條，用碳素筆在上面寫：“碼：96472。”

擔心蘭波看不懂，他想了想，用人魚語在底下寫了一行拼音，還畫了一個貓爪簡筆畫。寫完后，他又從口袋里找到在醫務室里拿的創可，用刮胡刀片裁下一塊，把紙條黏在圓鏡上，只要真蘭波經過這個房間，應該就能找到自己的提醒。

他咬著筆帽推算著后兩個房間的碼，分別寫在紙條上，如果試驗通過就把字條給蘭波留下。

寫完兩張字條后，白楚年又在上面添了一句：“蘭波，我已經完全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接下來就差驗證我的猜想了。蘭波，一切小心。親波。”

“對了，等你到健房的時候，告訴和你聯絡的那個家伙，就說你看到地上有一點被蹭過的跡。”

這樣的話，就能讓假自己以為真蘭波就跟在后，如果他想殺蘭波，一是可能殺到假蘭波，另一個可能就是撞上白楚年本尊，反正不會讓真蘭波傷。

改了兩個碼bug，驗算一百遍才發現我這個憨憨又算錯了，氣得我狂吃三張餅子

第155章

在推開洗手間門之前，白楚年回過頭，留意了洗手池上方的方形掛鏡。

他退了回來，雙手撐著池沿，仔細端詳這面鏡子。最初他在洗手間醒來時，這面鏡子曾經變了監控屏幕，不知道怎麼才能發監控顯示，白楚年順著鏡子邊緣了一圈，看有沒有能手按下的按鈕，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機關。

他直起子，兜站在鏡子前發了一會兒呆，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他輕輕抬起右手，鏡子里的自己抬起左手。

他又抬起了左手，而鏡中的自己卻仍然抬著左手。

白楚年一愣，鏡中的白獅alpha忽然揚起角，輕佻笑道：“你們快要完蛋了。”他用抬起的左手比了個中指。

“啊！”驚悚的映像讓白楚年突然遏制不住地一拳打了過去，鏡子碎出蛛網似的裂紋，碎玻璃在白楚年左手拳骨上留下了斑駁傷口，鮮順著指向指尖流。

“……”白楚年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他甚至無法確定剛剛的是幻覺還是真實的監控，一輕微的恐懼和強烈的殺意在心里蔓延。

剛剛的是心魔映像嗎，那麼就是假的自己。他現在應該和自己不同層的房間里。白楚年撿起一片大的鏡子碎片，攥在手心里，攥著。

蘭波生死未卜這件事讓白楚年打心底到不安，雖然看似一直保持著鎮定，可被困在這種沒有盡頭的狹窄房間里，絕其實在一點一滴地蠶食著冷靜者的理智。

白楚年記恨著鏡子里那張臉，現在就想殺了他。

他突然又變得清醒，舉起手中的鏡子碎片，碎片中映照著自己的影子。

“映像會知道自己是映像嗎。我一?直想殺死他們。”白楚年凝視著自己被跡污泅的掌紋，“我才是映像嗎。”

他了后頸灌注著藍藥劑的抑制，抑制上有一個可以使用芯片解鎖的凸起，這種抑制如果遇到強行拖拽就會啟自毀程序，將毒注實驗的腺。

一段聽不出詞的妙旋律輕緩地在耳邊的通訊中哼了起來，像海葵緩緩盛開，飛鳥在云層中低語，鯨音伴著貝殼風鈴唱。

蘭波躺在餐吧水池里，水流順著水龍頭淌到他頭上，他悠閑地哼著歌，雙手舉著白楚年留給他的字條端詳??。

“蘭波，之前我聽到他在唱歌，所以一路上都在懺悔我這顆移別的大腦，我越想越難，他是個駭人的海妖，撒旦派他來迷我，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一定是個丑陋的哥布林。但是他沒你唱得好聽，真的。”

耳邊環繞的曲調讓白楚年失神的雙眼漸漸清明，稠和的大腦清醒過來。

一聲微弱的金屬撞擊的悶響打斷了蘭波，蘭波的低戛然而止，看了看房頂，又四周，問白楚年：“你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你說你的歌？”白楚年徹底醒轉過來，了太。

“不，7.62毫米口徑的狙擊彈擊打在鋼鐵上的聲音。”

“我沒聽到。離你近嗎？”

“很遠，至要在房子外面。”

“算了吧，先別管它。我現在很，又有點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況，萬一我們出不去，怎麼辦。”

“我不在乎。房子總有老化坍塌的一天，幾萬年后，我還在。”

“那麼久，你不寂寞？啊不是，你在不在無所謂，那我不是不在了嗎。”

“不久。但寂寞。”蘭波問，“你能活多久？”

“幾十年？不知道啊，但應該最多也就一百年到頭了，哎，我也沒想過。”

“這麼短的日子，睡得沉一點就過去了。”蘭波第一次思考關于壽命的話題，他把小白給他留下的字條摞在一起，在邊吻了吻，“好險。”

“我們繼續吧，等我見到老婆，我會向他申請寬恕你的。”

“我不需要。”蘭波說。“但我也會寬恕你。”

白楚年已經明白了碼的規律，只要按照正向房間的碼按鍵去按反向數字，開門的速度就變得很快，他輕易推開洗手間的門，下個房間是醫務室。

地上赫然趴著一尸。

白楚年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不嫌臟，蹲下來搜查那穿著研究員制服的尸。

尸趴在櫥柜邊，手僵地在櫥柜下方的屜沿上，正如蘭波之前描述的一樣，尸穿著塑料拖鞋，沒穿子，右腳的大腳趾上有個小傷口。

白楚年低子觀察，發現尸穿的塑料拖鞋底扎著幾粒很小的玻璃碎塊，玻璃是近似黑的。

找遍全，也只有腳趾上這一傷口而已，這并不是致命傷。

白楚年將尸翻了過來，研究員材微胖，一米七左右，右臉頰上有顆不小的黑痣，戴著黑框眼鏡，長相寬厚。不過他的耳垂泛起櫻紅，皮上起了一些紅斑。

他湊近尸的口鼻嗅了嗅，有非常寡淡的苦杏仁氣味。基本可以斷定他死于氰化中毒。

白楚年在他口袋里翻了翻，從里面翻出一張套著卡套的份卡。他是個爾蘭人，為109研究所工作，看編號他并不像獨自在某部門工作的，至還有十幾個同事在這個部門共事。

“好兄弟，幫我一把。”他拿了爾蘭人的份卡，然后將尸扶起來，用肩膀撐著他站起來，一步一步向指紋鎖挪過去，抓住爾蘭人的左手食指按在指紋鎖上。

指紋鎖亮起紅燈。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