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流涌到了他們腳下。

這里就是冷庫了，地板在滲水。

蘭波跪下來，嗅了嗅水：“是海水，里面摻了很多染藥劑。”

“不應該。”白楚年已經猜到他們聽到的那一槍很可能是蕭馴放的定位彈了，但一發狙擊彈還不至于能把潛艇的鋼筋鐵骨穿，這潛艇怕是早就泄了。

“放槍的要真是蕭馴，恐怕得染。”白楚年眉頭皺在一起，“韓哥那邊也不知道弄出解毒劑了沒。”

蘭波挑眉：“他會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們？”

“嗯……不知道。也許他有理由這麼做。”

“我覺到了，撒旦就在門后。”蘭波抬起尾尖指指洗手間閉的門。“他不敢出來。這兒在水，說明不是封閉的空間，一下子就會被你弄死的。其他房間的門來時都被我破壞了，只有洗手間的兩扇門還是完好的，他已經被困死在洗手間里了。”

白楚年掃了掃肩頭的灰，“綜合能力上來看，我更看好黑豹一些。找找水點發信號，我們先跟特工組會合。”

——

海面以上的直升機還在上空懸停著，坐鎮的特工組指揮蒼小耳還在觀察著電腦屏幕上的信號。

一淡淡的氣息被他靈敏捕捉。

回到機艙繼續執行任務的畢攬星從直升機探出頭，掃視周圍，天太暗，這時間海面又起了霧，能見度很低。

“蒼前輩……你也覺到了嗎？”畢攬星回來，低聲問。

“嗯，有高階alpha靠近。”蒼小耳說。

“有多高？”

“A3。”蒼小耳神嚴肅起來，把電腦放到畢攬星膝上，“你盯著，我去看看。小白他們被困太久，里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況，不一定還有力對付A3級的對手。”

蒼小耳戴上通訊，從直升機上縱一跳，沒帶任何潛水設備就向海中落下去。

他的接到海面時，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圓形深。

與陸言的狡兔之窟不同，這個圓是一個隧道。

倉鼠腺A3分化能力“蝕”：可在無生命材料上形通路，包括且不限于核、輻、能量波、水、巖漿。

蒼小耳一路順著隧道了下去。

畢攬星：“前輩小心，不要進潛艇里，里面的毒劑不知道泄到什麼地步了。”

“我有數。”

越靠近潛艇，海底的線越暗，蒼小耳幾乎迷失方向，漫無目的地在隧道中轉了一陣子，忽然看見遠方有個閃微的東西，于是小心地靠過去。

在向線靠近時，一個黑影似乎從邊掠過，像一條大魚，就算在意也看不清，這里漆黑得手不見五指。

白楚年和蘭波順著冷庫找到了力室，再從隙中下到損毀的底部，找到了一條不斷向艙水的變形隙，蘭波雙手進隙中，用力一掰，以他的力量掰彎厚重鋼鐵不在話下，洶涌的水流在深海力的作用下突然涌進艙，一個黑的影子隨著水流一起滾進來。

白楚年刮了一把臉上的水，擺擺手：“蘭波，把堵上，先堵上。這麼干不，等會兒冷柜都沖飛了，我們還是得從艙門出去。”

“凈瞎指揮。”蘭波又把隙電焊起來。

被強勢的水流沖進來的黑影，這時候從淌著水的地上坐起來，手腕搭在一條豎起的膝頭，食指戴著鮮艷的藍寶石戒指。發在咖啡的皮上，alpha睜開了眼睛，冷峻的金瞳仁注視著他們。

白楚年把額前漉漉的頭發背上去，剛好跟他對視。

“嗯？黑豹。我尋思是我同事呢。什麼水把你沖來了。”

第159章

腥咸的水珠順著黑豹的發向下滴，白楚年湊過去嗅了嗅：“這些水里都摻著藥劑，外面泄很嚴重嗎。”

黑豹惜字如金，把白楚年的臉從側推遠，“已經浸染半徑數百米的海域了。”

蘭波發呆的瞳仁了，沒說什麼。

“你怕我們死在這兒所以特意來救我們，免得日后沒人再針對研究所也沒人和咒使人偶師抗衡是嗎，好。”白楚年甩了甩腦袋，把頭上的水甩干，濺了黑豹一，黑豹皺眉起躲開。

“撒旦就在里面。”白楚年重新把額前的發擄到頭上，抬起頭示意天花板，“他在上面的洗手間里，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你要去看看老朋友嗎，聽說你倆還有一段孽緣呢，跟omega對戰最后輸了啊，豹豹，你不太行。”

黑豹的豎線瞳孔緩緩移向白楚年：“你不也輸了嗎。”

“對啊，我認輸，我就是不行。”白楚年蹲到蘭波尾邊，給他凈鱗片上沾的有毒海水，再把金發里的海水攥干，摘下手腕上每天都戴著的藍小皮筋幫他把半長頭發扎起來，“你不用覺得丟人，現在這個世道就是omega比較厲害一點，alpha能干什麼呢，分化不如omega快，等級又不好提升，擬態概率低，打架不行，孩子也不會生，只能照顧照顧老婆哄老婆開心再拿點零用錢這樣子。”

“蘭波，你先出去人援救。”白楚年給他指了一個艙門方向。

黑豹不聲地深深吸了口氣，想說什麼但忍住了。

他輕一躍，雙手攀住通風口，順著通道爬了上去。

上面也在水，被損壞的冷柜里傾倒出破碎的藥劑。黑豹向鎖死的洗手間門口走去，腳步踏在一層淺水中，嘩啦輕響。

走到門前，門邊有個碼鎖。黑豹目不斜視，手輕搭在碼鎖上，碼鎖電子屏上的數字忽然出現一行碼，然后叮咚一聲綠燈亮起，顯示已開啟。

黑豹推門走進去，他進房間后，后的門就緩緩關閉了。

撒旦就站在洗手間中間，蒼白指尖掛著金懷表，斗篷遮住面容，兩只羊角盤在頭上。

“你來了。”撒旦的聲音有些虛弱。

“怎麼不跑。”黑豹問，“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不會游泳。”

“我不是來救你的，只是來看看你，朋友一場，給你送行。”

“找到驅使者了嗎，魔使。”撒旦咬出這兩個字時帶著恨意。

“找到了，我們都痛苦，沒你想得那麼自由。”黑豹輕聲道，“給你一個忠告，落在白楚年手里，別試圖逃走，也別攻擊他邊的人類。你會活下來的。”

“真是慈悲。”幽幽的笑聲從斗篷下發出。

黑豹與他再沒什麼話說，轉原路返回。

轉的一瞬，背后微涼，撒旦舉起手中沾有染藥劑的玻璃片朝黑豹后頸刺了下去。

黑豹腳步停頓，閉上眼睛。

撒旦的手突然停滯在半空，不控制地了回來，雙手像被一無形的力量合攏在一起，一沉重力迫使他跪了下來。

魔使J1分化能力“墮落皈依”：沉默型能力，針對作的用，使目標只能保持朝圣的姿勢不能移。

但這并不能阻礙撒旦指尖的金懷表左右晃，指針向后退去。

而瞬息間，黑豹已然出現在撒旦后，豎起食指在邊，輕聲說：“用，未來推演。”

后退的指針停滯在表盤上，撒旦的斗篷兜帽已經從頭上落下，出一張驚恐蒼白的流淚的臉。

魔使A3分化能力“魔附耳說”：沉默型能力，針對能力的用，任選目標的一種分化能力用，可以改換目標，也可以改換用能力。

“夠了。永別。”

黑豹拉開門離開，撒旦手去抓他的角，卻被冰冷的門擋了回來，他攥拳頭一下一下地砸地板，嘶吼大笑：“你真是慈悲啊！我要殺了你……回來……”

能力被用后，效果展現不出來，但相應的腺能量是一直在消耗的，終于，撒旦力量耗盡昏了過去，倒在了門后。

黑豹走出來時，白楚年正著門聽里面的靜，黑豹一出來白楚年便一頭栽了進去，撒旦靜靜倒在地上，臉孔寧靜，現在看來其實長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