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洗手間，檢驗科的旅鴿吃完早飯正在洗手，了洗手之后大開著水龍頭就開始洗，突然水龍頭開關被按了下去，旅鴿皺眉抬起頭，發現側多了一位材高挑的alpha。alpha低下頭對他勾笑笑，兜帽和墨鏡之間出幾縷雪白發和一雙剔的深藍眼睛。

“楚，楚哥？？”旅鴿驚詫出聲。

會長辦公室外有人敲門走進來，言逸的視線從電腦屏幕移到白楚年上。

“你來了。”言逸輕挑了下眉，“還好嗎。”

“我沒事。”白楚年站在辦公桌前，摘掉兜帽和墨鏡，看見陸上錦正坐在右手邊的單人沙發上，目灼灼盯著他。

“來看會長啊錦叔。”白楚年打了聲招呼。

“我從昨晚就在這兒了，你會長死活不睡覺，我陪他熬著呢。”陸上錦將手中茶杯當啷一聲撂在桌上，“我看看你。”

白楚年耳朵尖一紅：“看我啊，不缺胳膊不的，活蹦跳著呢。”

“先不說這個，你頭發怎麼回事。”從一進門陸上錦就看見他這一頭扎眼的白了，“還有，脖子上套的什麼啊？項圈？你打耳我當時就忍了沒罵你，腰胳膊上紋字紋花的我也當這是年輕人流了，現在這像話嗎？你小子是越玩越花了啊。還是讓人給欺負了？給我說實話。”

雖說起初陸上錦對他談搞了個人魚這事不在乎，但一天天脖子上頂著那麼大一塊標記回來，怎麼看都像是讓人給欺負了，話說回來，那人魚的確不是什麼善茬，態度吊，說話狂，欺負一只又乖又聽話還沒談過的小獅子簡直輕而易舉，想到自己朋友里有在字母圈玩的，那一釘圈環叮當響，陸上錦眼前一黑。

白楚年皺眉笑笑：“沒有，因為蘭波……”

陸上錦順了順氣：“算了。趁早去我那兒幫手去，這特工當不得。”

白楚年想想，這次事件的確令人細思恐極，錦叔會擔心陸言將來某一天也遭遇這樣的況是難免的，于是正了正嚴肅道：“我保證這樣的況不會再出現了，陸言的話，我會盡力保護他不傷。”

“你別扯他擋槍，這次你有危險我們不擔心你嗎？”

言逸咳嗽了一聲：“錦哥，說兩句。”

陸上錦轉向言逸：“你也看見了，這些任務的高度已經不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勝任的，有必要嗎，言言，我知道你鏟除研究所的心思很急切，但聽我一句勸，別太激進了，研究所被急了狗急跳墻能制造多大的麻煩，這些麻煩都得擔在你頭上。”

言逸攥手中的咖啡杯，兔耳朵倏地豎起來：“拖著拖著，十三年過去了，研究所不沒被制約，還變本加厲，現在都敢到我眼皮底下綁孩子了，再拖下去，你我死了之后誰來保護他們？”

白楚年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那個，叔叔，別吵架，這次是意外，下次絕不會……”

陸上錦回頭瞥了他一眼：“還有你，你談的那是什麼對象，不轄制，沒人約束，把你吃了我們都沒地兒找骨頭去。他還給你染個白。”

白楚年：“……”

早知道辦公室里火藥味這麼重，白楚年就不該一腳踏進來。

言逸嘆了口氣，這時候又收到幾封郵件，是技部的宣發科發來的，聯盟外部也連通著許多利益相關的記者，報道的時候很看聯盟這邊的臉，不過這次的新聞已經不住了。

潛艇泄的那片海域被聯盟警署發了令，把整片海域封，止漁民出海，但誰也沒想到，今早海面就涌現了大量死亡的魚蝦尸，有的漂浮在海面上，有的被海浪堆到了沙灘上，整片海域都散發著一腥咸臭味，沿海住民們把投訴電話打了。

看到這個消息，白楚年不意外，反而笑了一聲。

言逸扶著痛的太：“你笑什麼。還不快去幫忙清理。”

“這種程度的污染只有人魚有能力快速清除。”白楚年著兜，微翹角。

“蘭波不愿意出手嗎。”

“嗯。他說誰弄的誰收拾。”

“罷了，應該的。”言逸喝了口冷掉的咖啡，給下屬部門發通知，要求兩個月把海域清理完畢。畢竟污染已經蔓延到了IOA的管轄范圍，沿海居民們不會在乎潛艇是誰家的，他們只知道IOA的投訴電話。

“會長，蘭波說，這只是個開始。”白楚年攤手道，“他不下命令，人魚族群就不會出海凈化，相當于罷工。”

言逸眼神中不無擔憂：“這次事件的確對他傷害更大，明日我去看他。”

“沒關系，我哄著呢，蘭波記仇記得分明，不會怨恨到別人頭上。蒼組長領人調查泄潛艇帶回了許多有用的東西，連著之前我們在手里伯納制藥廠的新聞，差不多可以發了，研究所現在正好需要一個驚喜，不如給我去辦?”

“好吧。”

白楚年想了想，“還有個事兒，這次我兩個學員立大功，您看……”

言逸點了頭。

事差不多代完，白楚年又勸了會長和錦叔幾句，這才從辦公室里退了出去。剛走就聽見辦公室里錦叔好像站了起來，雙手撐住辦公桌沿問會長：“怎麼，還要熬？”

“等我看完報告吧。”

“讓書看，看完把重點報給你，這活兒本來就不應該你干。”

聽上去，錦叔好像直接把會長的電腦合上了，然后把會長從辦公桌里拽出來，半扛半抱地往休息室走去。

“放我下來……小白聽得到啊……”

“過來，哥教你什麼放權。”

看來沒再吵架，白楚年放下心來。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他喜歡這樣的氣氛，也喜歡IOA，"被在乎著"是一種很珍貴的，不是誰都有幸能得到的。

千萬縷的羈絆也是一種牽制，白楚年有分寸，即便心中有了計劃的雛形，也不會肆意妄為。

他繞道去了一趟人事，然后往醫學會病房去了。

病房里，蕭馴穿著藍白相間的病服，倚靠著背后堆起的枕頭，手臂扎了一枚留置針，此時正在輸抗生素，看見一個陌生人捂得嚴嚴實實推門進來，立刻放下手機，神稍微有點張。

“您是……？”

白楚年把墨鏡和兜帽摘下來：“你怎麼樣啊。”

“楚哥？”蕭馴瞳孔一震，“你這是……染了？”

“沒，稍微出了一點說來話長的狀況。”白楚年隨手撥了撥雪白的頭發，“我來看看你，以前你很謹慎，這次簡直來，沒有防護措施就靠近潛艇，韓醫生的生化課到底有沒有好好聽啊，畢攬星不攔著你嗎。”

白楚年向下瞥了一眼，蕭馴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他正在瀏覽關于靈緹世家的資訊。這小子悶記仇，還記得之前在特訓基地檢之后，心理醫生薩老師特意把他的檔案挑出來，說這個學員對家族的恨意非比尋常，是個敏又報復心極強的孩子，要教們留心，別在訓練時有口無心傷害到他，韓醫生也時常流出對蕭馴心理健康的擔憂。

“況急，來不及準備那麼齊全。”蕭馴低下頭，手指攥了被單，“資料晚送到一會兒，變數就增加一分。”

“哈哈。”白楚年拉了一把陪床椅坐在他病床邊，“以前我以為你只是對別人心狠，沒想到你對自己也一樣狠。”

“是嗎。”蕭馴輕描淡寫地說，“你救過我，我會還給你，不欠你的。”

這話在白楚年聽來有些刺耳，他很反關系親近的朋友和自己算得這麼清楚。

于是故意直言道：“昏過去之前那段話有點刻意，你不是個喜歡表達的人，平時都不說話，何況命危急的時候，那話是故意說給監聽的嗎？”

蕭馴抬起眼皮：“你聽了。”

“嗯，不過每次你們執行任務我都會看一遍機載錄像幫隊員復盤，別多心。”白楚年從他床頭拿了個橘子剝了，“我覺得你就是抱著萬分之一別的心思，也不會這麼做，因為別說死亡概率有37%了，就是只有0.1%，一旦死了就是100%，賭輸了就沒有意義了，雖然你的萬能儀表盤能力很強，但我依然覺得，你不是一個喜歡賭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