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套的，一共七冊，第一冊 名《水墳墓》，第二冊《火焰方棺》，作者落款寫著多米諾。

“這種書怎麼會暢銷呢，我也能寫。”蘭波合上手里的裝書，順手往里塞。

“別吃，別弄皺了，等會兒還有用。”白楚年從堆的圖紙中抬起頭制止他。

蘭波把書從里拿出來，了：“不過是寫在研究所的生活而已，人類那麼喜歡看我們罪的過程嗎。”

“你又不認識字，你能看懂嗎。”

“我也學了一點字。”

“他寫的是在研究所里實驗的七種死法。”白楚年邊算圖紙上的距離邊解釋道，“《水墳墓》寫的是充滿培養的培養艙，《火焰方棺》寫的是焚化爐，多米諾的能力可以通過角讀取質的記憶，他挑了七個不一樣的實驗從生到死的經歷寫了七冊，死前的掙扎寫得很生，尤其焚化爐那一本看得人幽閉恐懼癥都犯了。”

蘭波看著裝本的封面，封面上畫著一張蛛網，蛛網中心連接著一塊被蠶食的骸骨。

“你也在研究所待過三年，你覺得呢。”白楚年垂著眼皮，看似視線一直落在圖紙上，其實手并沒有，只是攥著筆，手背上的筋繃凸起。

“無所謂。”蘭波把書扔到床上，翻了個趴在床邊，雙手支著頭問：“你這三天睡得太了，來obe完就睡覺吧。”

“還有正經事要做。”白楚年說，“等會兒我得去一趟醫學會，韓哥說多米諾那邊傷勢穩定下來，已經可以探了。”

“好啊，反正什麼事都比和我obe正經。我要把他們都殺了。”蘭波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omega真多啊，見完這個見那個，一天殺一個都殺不完。”

“……”白楚年終于從圖紙后邊站起來，抬起長到床上，把蘭波在下，在他頸窩用力吸了吸。

蘭波被他弄了，搭著alpha弓起的脊背：“在干什麼。”

“充電。”白楚年深深吸了一大口氣，讓肺里都充滿白刺玫信息素的氣味，懶懶地說，“你的信息素到底是什麼。”

“人魚語是tumi，翻譯中文或許是白刺玫、荼蘼之類的。”

“其實是貓薄荷吧。”

蘭波雙手扶在白楚年頭發上了：“如果是那個的話，你會對著我的洗澡水boqi嗎。”

在反一手這種作上蘭波從沒輸過，白楚年在他懷里蹭了蹭，無奈道：“蘭波，一般我們alpha對喜歡的omega講一個黃段子，是想看你臉紅心跳害的可表，不是讓你給我講個更黃的。”

“走吧。”白楚年拉他坐起來，“去醫學會看看。”

聯盟醫學會在聯盟大廈占有最多的面積，病房與醫學會的科研區離得很遠，多米諾也是今天才被轉到普通病房的。

白楚年推門進去時，里面的人正在砸東西，一個記事本遠遠地砸了過來，險些砸到蘭波上，被白楚年手攔了下來，剛好接在手里。

一進門就看見多米諾弓著背以一個蜷的姿勢趴在病床上，背上火焰的太閃蝶翅膀此時已經殘破不堪，看得出來支撐翅膀的一些骨架已經做過了細的修復，但鋪滿鱗的火紅蟲翼已經碎得拼不完整的形狀了。

地上扔著不記事本和筆，電腦也隨便扣在桌上，滿地都是寫了字卻團的廢紙。

多米諾滿臉淚痕，抬起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死死瞪著闖進門來的白楚年。

“腺損好嚴重。”白楚年遠遠打量多米諾的翅膀，外顯特征都是由于腺細胞過量增而形的，當外顯特征到傷害就意味著腺到傷害，顯然多米諾的翅膀已經到了難以復原的創傷。

“我的記憶變得很碎。”多米諾嘶啞地說，接著就開始組織下一句的語言，過了很久才顛三倒四地說，“我不能再寫作了，傷了，大腦也……很難再使用語言……很快我會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殺了我吧。”多米諾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然后痛苦地弓下，攥著病床上雪白的床單，“我不想、忘記怎麼寫字、怎麼說話……我夠了，東躲西藏，最后落得這樣的下場……研究所……”

韶金公館到大量實驗襲時，多米諾傷極重，據爬蟲描述，他是被一個編號200的實驗“永生亡靈”重創的，那是目前研究所制造的最強的一個實驗。

自從出現三個全擬態使者型實驗后，研究所就不再追求全擬態，反而更希實驗擬態程度盡可能低。

因為擬態程度越高并不意味著等級越高，而意味著進化程度越高，進化程度變高的同時就會大幅度加強實驗的自主意識，越獄傾向加強，不服管教，向往自由，都是擬態程度過高的實驗共同的缺陷。

腕上的手表忽然響了一聲，提示白楚年收到了消息，白楚年看了一眼，是段揚發來的，說讓他現在立刻馬上上樓到技部找他。

“蘭波，你陪他一會兒，我上樓一趟。”不等蘭波回答，白楚年就拉開門跑了。

病房里只剩下蘭波和小聲啜泣的多米諾。

“吵。”蘭波有點煩，坐上病床，尾尖隨意挑起多米諾零落的翅膀看了看，翅膀上有一些藍的閃花紋，蘭波忽然記起，多米諾在M港小白失控暴走時幫他穩定過神，為了獎賞他，蘭波曾給過他一些恩賜。

“哦，是你。”蘭波抓住多米諾的翅膀，把他拽到自己面前，按住他后頸的腺，給他鎮定和恢復。

白楚年乘電梯到技部，段揚就在自己辦公室門口靠著墻等著，表有點張，一見白楚年從走廊口出來，立刻迎了上去，抓住白楚年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辦公室拽。

“你給我的那個培育基地的地址我看了，的確不好弄，說不定還真得去求那個小爬蟲……”段揚低聲音說，“我一時還沒完全搞定，現在只拿到了一份錄像。”

他從口袋里出一個U盤，到白楚年手上：“你應該看的，但也要考慮清楚，你真的要看嗎。”

段揚的語氣鮮如此謹慎和張，白楚年淡淡接過U盤：“給我。”

他拿了東西后，一個人徑直去了影像室。

這是一段培育基地留下的，關于蘭波打擬態藥劑后的手作影像記錄。

黑暗封閉的放映室里，白楚年一個人坐在桌子后，沉默面對著碩大的屏幕。

影像被段揚復原過，格外清晰，白楚年的視線完全集中在腥的手臺上，大量的出和數次合清楚地展現在視頻中，蘭波痛苦的慘似乎穿了手室，在白楚年腦海中凄厲回。

視頻是許多段不同時間的手記錄剪輯的，視頻里的蘭波從一開始的掙扎怒吼撕咬漸漸地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平靜地被固定在手臺上，冰冷地注視著那些在自己上游走的刀。

視頻是按日期排列的，蘭波的魚尾逐漸變形分開了兩條細長的人，但這引起了異常嚴重的出，穿著防護服的研究員們從泊中撿到了一枚拳頭大小、潔白瑩潤的白珍珠，慌忙地放進托盤里送去檢驗。

蘭波吃力地朝拿走珍珠的研究員出手，那是他有的，極顯出的哀求和挽留的神態。

但什麼都沒有因此改變。

那時候的蘭波還在被改造后的培育期，幾乎不會說話，無法用語言表達痛苦，也沒有現在的力量足以反抗研究員，只能無力地承著這一切。

剪輯過的視頻時長大概有一小時左右，直到放映結束，白楚年木訥地盯著已經白屏的畫面，一不。

時間似乎在這座黑暗的小放映室中停止了，白楚年盯著放映結束的白屏直到外面夕西下，走廊里亮起了燈。

許久，白楚年笑了一聲。

“很好。”

第165章

白楚年把U盤從電腦上拔下來，然后刪除所有放映過的文件，又檢查了一遍放映機里的備份，確定沒有留下痕跡后，把桌椅推回原位，若無其事地拉開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