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波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失又無奈的樣子，讓人恨不得把什麼好東西都拿來擺在他面前，只求他別難。

“你老是盯著沒得到的。”蘭波把手輕搭在白楚年后頸，“幾年前，在培育基地，你想出去，我就送你出去，你怨我，又要想念我。后來你說，喜歡人，要留下，不跟我回去，那我陪你留下。現在我就在這，你又開始著下一件東西，你想要的都很重要，但和貪念是人類的劣，你不要沾染上還不自知。我守著你，我以為這就是你口中的家人。”

白楚年怔怔看著他。

“你要珍惜。”蘭波垂下眼睫，鱗片映照著他溫的側臉，“像我珍惜你一樣。”

白楚年無意識地向左下方看，蘭波說的話他過了腦子，正在調整思維默默在腦海里衡量蘭波的話。

忽然蘭波就湊近了，偏頭到白楚年脖頸間，吻在他皮上，沒用牙咬，只是吮出了一個紅印子。

這輕微的一吻反而讓白楚年了刺激，他想往蘭波懷里撲，但鎖鏈突然繃了，拖住了他雙手，手腕也被扯出了兩條紅印。

蘭波從白楚年眼中看見了一閃而過的難過，從小到大，小白總是被各種人暴對待，卻還在他耳邊乖巧地說著喜歡，而他居然輕易相信了他口中的“喜歡”，喜歡被管教，喜歡被限制，大概都只能翻譯言不由衷的怕被拋棄。

的確，別的使者得到的驅使都是增強，只有他得到的是束縛和限制，出生就在籠里，到死也不得自由。

蘭波輕輕打了個響指，鎖鏈斷裂從白楚年上落，收回到他脖頸上變回項圈。

蘭波直起子，在他掌控下，滿地伽剛特爾的殘渣裂骨被死海心巖殘暴吸收，就像不曾存在過。他早已習慣給偶爾心狠手辣起來的小alpha收拾殘局，甚至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就像給小人洗被弄臟的一樣，對他來說是種很滿足征服的事。

白楚年坐在地上，換了個姿勢盤起，松松手腕搭在膝頭，兩顆虎牙從微張的薄里出尖來，眼睛亮晶晶地仰著蘭波。

蘭波抬手遮住白楚年終于明亮起來的眼睛，彎下腰輕聲說：“等會就用這個眼神去他們面前充長輩麼。收一收，只給我看。”

第188章

籠罩一整片空場的死海心巖退般落在地面，像黑的水流在地面上流淌。

陸言的腳還不是十分靈便，踉踉蹌蹌朝他們跑過去，四下，伽剛特爾已經消失了，除了滿地污，沒留下任何痕跡。

畢攬星跟過來，見白楚年若無其事站著才放了心。

“他跑了嗎？”陸言皺起眉，有點陌生地打量白楚年，他上的作戰服浸著，漉漉的。

“殺了。”

“殺了？？？”陸言瞪大眼睛，足足用了十秒鐘才消化這個消息。

“怎麼樣，聲哥不占你便宜吧。”

陸言憋了好一會兒，破罐子破摔道：“哥就哥，你神氣什麼，哥哥哥哥哥哥哥，滿意了吧！算你長得老！”

白楚年雙手著兜，咂了一下這個稱呼，爽了。

隨后道：“看你跑得快……應該是沒什麼大事，行了，把炸彈給我，我去放，你們在外面等我，速度一點，天都黑了，明早之前得搞定。”白楚年攤開手，讓陸言把炸彈箱給他。

其實白楚年不過是打算要陸言和攬星多見見實戰場面，既然伽剛特爾出現了，他們實在不需要冒著與a3級實驗正面鋒的危險去做任務，再說他們也做不，白楚年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們做，關于深工廠核心安裝炸彈這種任務，一般都是由特工組資深特工來做的。

“已經放完了。”陸言揚起臉。

“嗯？”白楚年抬起眼皮，“核心倉庫，單烯寧制備室，都安上了？”

“嗯。”

白楚年用力了陸言的一頭發：“不簡單呢。”

陸言臉上盡量矜持謙虛，但眼神里的得意已經把他出賣了。

畢攬星挨近白楚年輕聲問：“伽剛特爾，干掉了？”

“109研究所的明星實驗……多一個不如一個。既然伽剛特爾來了，一定是研究所得到了工廠可能被襲擊的消息，其他實驗也很有可能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得提前手了。”

“還走得了嗎？”白楚年問。

畢攬星點點頭。以他的格，就算走不了也會默默著跟上大部隊，他從未給任何人拖過后。

“蘭波，帶人跟我上去。”白楚年忽然矮，手搭在畢攬星腰帶后方，輕輕一抬，把畢攬星扛到肩上，率先往工廠最高的冷凝塔爬上去。他一只手抓著人，另一只手輔助著兩條向上攀登，白獅腺的固有能力攀爬使他向上的速度非常快。

畢攬星哭笑不得：“楚哥，我不用你帶，我能走。”

白楚年笑起來：“我跟蘭波一人帶一個快一點，我只能扛你，我扛兔子的話我老婆肯定跟我急，alpha又重又，你以為我想扛你。”

“別跟我客氣，你不是副隊長嘛，權力可大了，讓我這個隊長搬運一下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白楚年話里帶刺，這小alpha年紀不大膽子不小，挨槍子的事兒也敢干，這回若不是他和蘭波來得快，兩個經驗不足的特工實習生被a3級特種作戰武碾死實在太正常了，白楚年哪還有臉回去差。

畢攬星頭朝下被扛著，默默反省自己的沖。

“當特工要靠腦子，不要靠什麼勇氣啊無畏啊的。尤其你，為副隊長，你要做的是掌握和修正隊員的戰況，不是跟他一塊兒沖，陸言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兔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能做，所以我放他去。”畢攬星執拗地說，“我們是一個隊，楚哥，你要信他。……也要信我。”

他一向謙遜，鮮頂撞老師和長。

白楚年松了手，畢攬星指尖出藤蔓纏在冷凝塔外的爬梯上，跟白楚年并排向上攀爬，他上和手上都有傷，但這并不影響他的速度。

白楚年將目移到與自己并排的畢攬星臉上，他記得畢攬星今年十八歲了，五廓已比初見時更加分明。他和陸言長的痕跡都會留在臉上和上，莫名勾起白楚年遙遠的向往來，他也想讓蘭波看著自己慢慢改變，從容貌到心。

可惜對人類來說這麼簡單的事他做不到。

陸言跟在蘭波邊，蘭波也沒問他走不走得了，直接抱起來向冷凝塔爬了上去，依靠電磁懸浮上升，本不用費力。

上升速度實在太快，陸言只能抱住蘭波的脖頸，頭埋在他頸窩里閉著眼睛避風。

蘭波指尖轉著陸言在子外的兔尾球玩，發現兔子尾居然可以拉很長，它不是一個球，是一個卷球的條。

可。明明可以坐擁陸地上無數茸茸，卻選擇鐘小白，蘭波就覺得自己是個很偉大的王，偉大的王在上一定是專一的。

陸言把臉埋在他頸窩里，悶悶抱怨：“我了哥這件事白楚年能說一年，煩死了！殺了伽剛特爾就很厲害嗎？”

蘭波輕聲回答：“436號伽剛特爾，a3級特種作戰實驗，研究所的王牌之一，真的很厲害。”

陸言：“……”

蘭波：“使者實驗得到驅使會增強，小白不會，只會削弱，即使這樣也能打敗a3實驗。”

陸言：“……”

蘭波：“他只花了十分鐘就干掉了伽剛特爾，厄里斯和黑豹是做不到的。”

陸言：“……”

蘭波：“他的眼睛很漂亮。”

陸言：“我們蚜蟲島特訓基地的訓練生們有個關于白楚年的夸夸群你要不要去當群主？”

蘭波：“。”

攀上冷凝塔最頂端，白楚年趴下來，朝蘭波手。

蘭波遞給他一塊水化鋼十六倍鏡。

夜幕降臨，白楚年閉上一只眼睛，默默向靈緹世家去，打開通訊，輕聲道：“韓哥，蕭馴，給我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