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浪摘下貝雷帽攥在手里，輕罵了一句：“好家伙，真夠缺德的。”

魏瀾端著筆電，依次檢查衛星地圖上標記過需要清理的位置，嘆了口氣：“得不到各國支持，研究所也做不到現在這麼大，等這次國際會議提案通過，pbb拿到通緝令，直接拿了他們老巢，哼。”

韓行謙也在船上，帶著醫學會的幾個實習生正在做水質分析，實習生在調試凈化機，搜查科的幾個新轉正的訓練生也都在，難得的鍛煉機會，他們也都不想錯過。

韓行謙拿著新出的報告單端詳了一會兒：“沒問題了，只要凈化到3.2以下就能消除影響，看樣子得花上十幾天。”

蘭波一直沉默坐著，低頭看著海面上漂浮的尸和污穢，沒有他的命令，整個人魚族群都不會擅自出海凈化海域，這是他給人類的一次小小懲罰。不過既然和小白說定了和人類和解，蘭波也不再想端著這怨氣了，他最疼小白，不忍心看著小白兩頭為難。

他突然開口，嚨里發出一陣縹緲的、無法分辨男的奇異唱，像鯨魚的長鳴，又比鯨鳴更優雅神。

船員們都怔愣地回過頭看向蘭波。這樣的特殊的聲音他們只在海洋記錄片里聽到過。只有已經上了年紀的老水手才聽得出來，這是海族遷徙時，首領召喚族人所發出的鳴音。

船上的空氣凝滯，人們紛紛停下手上的工作，靜靜著坐在欄桿上的蘭波，一時空氣變得寂靜，耳邊只有海浪拍打船的水聲。

忽然，相似的鳴音從遠再次出現，起初是從東方，而后變西方、又加了南方和北方，從四面八方出現的鳴音和縹緲唱此起彼伏，紛紛回應著蘭波的呼喚。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人魚！人魚在往咱們這邊聚集！”

船上的人們炸了鍋，一窩蜂到甲板上，努力探出頭向海中眺。

平靜的海面下，五十的鱗片閃著輝在朝遠洋船聚集，百上千的人魚在淺水游，有的躍出水面，在空中劃過一路華再墜水中，濺飛大片雪白的水花。

除了水中游的，空中還盤旋著長有鱗片翅翼的人魚，他們沒有魚尾，下半和飛鳥一樣，生有兩只尖銳有力的趾爪，翅膀和腳爪上都包覆著彩鱗片，耳側長有浮的鰓。

船員們都被這震撼場景驚呆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出手機和單反瘋狂拍照，得是什麼運氣才能遇見這種世紀奇景，竟然在遠海遇見了人魚群，這種經歷回去了能吹一輩子。

蘭波看著這些人類的震驚表有點無語，他只是喊停留在附近一小撮人魚過來干活而已。

“bolieaclayakimo，siren。（我們聽見了您的召喚，王）”人魚們用此起彼伏的悅耳音調向蘭波見禮。

蘭波淡淡道：“nabiyaye。（打掃干凈）”

人魚們對首領的命令絕對服從，頓時在水中分散開來，人魚們游過的水域漸漸地變得清澈，一些人魚潛海底，張開長滿鋸齒尖牙的啃食海底沉沒的潛艇殘骸，他們的凈化能力雖然遠不及蘭波，但也足夠了。

魏瀾最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招呼其他隊員加快進度，把調試完畢的凈化吊水中，人們在甲板上忙忙碌碌，人魚在海中默默干活。

也有人魚用鱗翼飛到甲板上暫時停落歇腳，不過他們不敢接近人類，警惕地與每個船員保持著距離，除了韓行謙。

整艘遠洋船上，只有韓行謙邊圍著人魚，人魚收了翅膀，在韓行謙邊徘徊，韓行謙從兜里出餅干，掰小塊分給人魚，人魚小心地接過來，塞進里吧唧吧唧。

封浪納悶地湊過來問：“哎，好兄弟，他們怎麼只不怕你啊。”

韓行謙淡笑：“我信海神啊，皈依海神庇護，不懂了吧。”

封浪更好奇了，著韓行謙非要問個明白。

蘭波無聊地坐在欄桿上吹海風，邊忽然過來一個海葵alpha，紅頭發地支棱在頭上。

蘭波抬眼瞧他，原來是狂鯊部隊的副隊長。

封浪神叨叨地湊過來，小聲問他：“那個，我也不吃海鮮刺，在部隊里我們還巡回海域呢，總部的珊瑚保育區還是我帶隊員們弄的……”

蘭波挑眉：“小子，你想說什麼。”

封浪雙手合十：“我覺得我也能信奉你，拜托了。”既然變人魚首領的信徒就能讓海洋生親近，那小丑魚豈不是更會被他的帥氣吸引了嗎。

蘭波無奈，出手指，讓他親吻了一下指尖。為信徒后，不能做任何有害于海洋的事，這對蘭波而言倒是有益無害。

吻過蘭波指尖后，封浪功地雙手攥拳耶了一聲歡天喜地走開了，蘭波忽然發現邊里里外外已經了一圈船員，像演唱會上等著要簽名的一樣圍在他邊，眼地等著他賜福。

他驀然笑出聲來。陸地上的生也不全是令他到惡心厭惡的，有許多跟小白一樣心懷熱忱的年討人喜歡。

他心歡快起來，輕抬右手，幽藍的熒碎屑從他掌心中降落到水中，碎屑落水中時展開，變幻無數大小不一的藍水母，加速凈化著污濁的海域，水母在海中破碎泛著藍微的星塵，人魚們彩的鱗片飽和度突然變高，更加五彩斑斕，凈化效率眼可見地提升了。

蘭波剛要放松下來，終于能好好與船上的人類流幾句時，心臟猛地一痛。

他捂住心口，立即被心臟傳來的莫大的悲傷緒籠罩了。

蘭波曾切下自己心臟一角嵌在肋骨上給小白做耳環，小白的呼吸和緒他全都聽得到。

“蘭波……來接我。”沉痛到極點的嗓音在蘭波耳邊嘶啞地呼喚。

尖銳的心疼從腔中升起，蘭波驀地直起脊背，眼瞳拉長細線，狠戾兇一閃而過。

——

詭異的白霧向四周彌漫，整個紅貍市的建筑都浸泡在了淡淡的霧氣中，華爾華制藥工廠已經被濃霧完全覆蓋，在霞時鹿釋放的濃霧中，人們的五被完全削弱，和瞎了聾了沒什麼兩樣。

奇生骨扇羽扇，將面前的霧氣扇散，邊橫七豎八地躺著被帝鱷徒手殺死的保安的尸，m2級的alpha生命力太過頑強，還在地上企圖爬起來掙扎反抗，吃力地抓住奇生骨纖細的腳踝，被奇生骨抬手揚作了骸骨白沙，隨風飄散了。

帝鱷在濃霧中焦躁地徘徊，奇生骨也皺起了細眉，在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尋找著其他人的蹤跡，在這種況下，落了單就太過危險了。

一縷金線飄了過來，纏繞到奇生骨的指尖，又牽引著去尋找帝鱷。

“大姐頭，別走散了。”厄里斯循著金線走了過來。

是厄里斯的詛咒之線，詛咒之線可以自連接到方圓百米的活上，厄里斯就靠著詛咒之線將邊人聚到了一起。

人偶師提著最后一個娃娃皮箱，靜靜站立：“厄里斯，把線收了。”

“哦。”

對方有一個擅長范圍傷害的石棉omega，厄里斯的詛咒之線會使連接到的每個人同時到相同的傷害，一旦被石棉攻擊，他們所有人都會到倍的傷害。

奇生骨展開小羽扇，額頭的金綠藍三圓點閃，伴生能力翠黎明啟，厄里斯和帝鱷額頭上都浮現了六顆與奇生骨眉心相同的金綠藍圓點。

翠黎明將會催發友方的正向突變，一到奇生骨的加強，厄里斯突然到視線和聽覺都有所恢復，在濃霧中能看見的距離增加了十幾米，耳朵也不像被棉花堵住一樣聽不清東西了。

視線驟然清明，厄里斯敏銳地發覺了十幾米開外的模糊影子，朝開了一槍，然后立即帶著人偶師換了地方。

蝕棉也早已發現了他們。

在霞時鹿的濃霧中，他們自己人是不會被霧氣影響五的，蝕棉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的位置。

那小的白孩展開雙手，從的蓬蓬中散發出一片晶瑩的細，悄無聲息地近他們。

蝕棉m2能力“針風化雨”，大量強化過的石棉纖維鋪天蓋地了過來。

厄里斯迎著針雨沖了上去，詛咒之線迎風連接到蝕棉纖細的手腕上，他凌空旋一腳掃向小孩的腰，蝕棉轉過清冷的白眸子，抬手接下了這一腳，自己被震得接連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