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理上,他很愿意將所有事都給告訴困困。
事實上,他爸爸媽媽姐姐,還有困困,都是值得信任的,他相信哪怕他告訴他們他重生的事,他們可能會懷疑會疑,最終也會選擇相信他保護他。
可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告訴爸媽姐姐那些事。
前世的經歷,實在太慘痛了,他要怎麼跟家人說呢?
跟他們說未來一年,爸爸死了,媽媽躺在醫院,姐姐差點輟學,而他本不是阮家的孩子?
那些爛在他心底的傷,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
重生而來,他唯一的愿就是保護好家人,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所以他策劃好一切,準備所有事都一肩抗了。
至于困困……
他也沒想說的。
他不想告訴困困,他上一世活得多狼狽。
但現在,他又猶豫了。
上一世困困莫名失蹤是他的一個心結,現在知道他天師份,阮北忍不住想,困困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否則他絕不會丟下他不管。
如果他不說,困困可能會再一次遭遇同樣的危險!
家人未來的遭遇他都知道,也能預防,可困困的況,他是真的不清楚。
說與不說,阮北糾結不已,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告訴困困一切,他沒辦法在明知困困可能發生危險的況下,還瞞著他重生這件事。
不過……
前世那些經歷,對他的心理負擔太大了,阮北不知該從何說起。
恰此時,阮媽媽在外頭敲門,喊他們出去吃飯。
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下午阮北還要上課,于是他跟秦固說:“等我晚上放學回來,把所有況都告訴你。”
他睫輕輕,語氣里著幾分鄭重,顯然下了很大決心。
秦固不忍心他,手拉他起來,輕聲道:“別怕,有我在。”
阮北抿了抿,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或許會在夜談中,被機敏的秦固窺出一二。
中午阮媽媽特意多做了幾個秦固喜歡的菜,耽誤了一會兒時間,阮北吃完飯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就該去學校了。
秦固剛回來,倒是不用急著上學,他送下樓,見他有些怏怏的,似乎一直在思慮什麼,有心讓他高興一點兒。
于是湊到阮北耳邊,小聲說:“下午去給你報仇好不好?”
阮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剛回來,留在家里休息吧。”
“我在車上沒什麼事,一路睡回來的,下午正好去活活筋骨。”
“那你手下留,不要把打死了,其實也沒有很壞的。”
阮北稍微有了點兒興致:“可惜我看不到……”
“沒事,我把所有細節都記下來,晚上給你匯報。”
阮北想了想,問:“你們看不見他們,那豈不是就像在打一團霧?云朵?棉花糖?”
秦固被他奇妙的比喻逗笑了,不過這麼一想,還真有點兒像,所以他才提不起勁兒嘛,覺在跟空氣打斗一樣。
“那我畫個開眼符再去,揍之前先報名號,就說替小北報仇的,行不行?”
阮北關注點立刻跑偏:“開眼符是什麼?你會畫符?怎麼畫?我也想看!”
“下次畫給你看,其實沒什麼意思,不過有些符用起來好玩的。”秦固輕描淡寫,好像畫符是很輕易的事一樣。
阮北不了解況,秦固這麼說,他也就沒當回事,還有點探索新世界的興。
等阮北上自行車去學校,秦固回自己家,找出空白的符紙、符筆符墨等等,這些東西都放在他外公房間,平時阮北不會進來。
開眼符是有時效的,據符箓品質不同,有效時間長短不一。
秦固之前沒怎麼畫過這種符,一開始兩張都是下品,一張只能開眼一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
把兩張下品符扔到一邊,秦固自己能畫符,不太看得上這種下品符。
他的天賦真不是吹的,稍微練了一會兒,再后來畫的,就大都是中品了,有兩次發揮好,出了兩張上品。
將一沓七八張開眼符裝好,剩下的五雷符全部帶上,秦固最喜歡用這種符,覺得簡單方便快捷。
又去翻找了一些用得上的東西,往包里一塞。
手指捻間,之前從阮北手臂上出的氣被秦固灌一張尋蹤符,符紙無火自燃,秦固閉目知片刻,角輕勾:“找到了。”
第29章
近郊一個廢棄的橋下,馬春花正滋滋地用新到手的化妝品換了一個新妝容。
橋地勢低,人煙渺茫且涼僻靜,這里又離市區有一段距離,除了乞丐流浪漢,沒誰會到這里來。
馬春花將以前住在這里的幾個流浪漢嚇唬走之后,就將此當作一個落腳點,一些不太好隨攜帶的供品,就放在這里。
起初沒有化妝品可用的時候,只能將自己喜歡的妝容記下來,一次次在心中描摹,如今終于有了實踐機會,馬春花高興極了,一次試了個爽。
可惜紙扎店老板給弄出來的產品比較呆板僵,重復的也多,一看就是批量生產不走心的產。
“也沒有鏡子,太大意了。”馬春花捧著臉喃喃自語,打算過個幾天,等阮北忘記珠寶首飾的事之后,就再去找他。
算看出來了,那小孩很在乎家人,不用干別的,只要拿他家人威脅一下,他就會妥協。
到時候,要更多的化妝品,讓紙扎店老板給照著正品定制!
鏡子,小的大的全的,配套的新服新鞋子,哦對了,還有梳妝臺,也要個梳妝臺,不能比他姐姐的差。
正想得暢快歡的時候,一危機突然襲上心頭,馬春花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縛!”
隨音而至的一道“縛”字咒,靈力化作無形繩索,將馬春花捆縛在原地。
掙扎著回過頭,卻見是個年紀大不大的俊朗年,眉眼冷淡,向的視線帶著幾分打量。
心間念頭急轉,馬春花藏住了眼中的戾氣,出可憐地態——
一般的天師看不見們,眼神不會聚焦,這小天師目落在臉上,不是天生眼就是用了開眼符。
前者天賦絕佳惹不起,后者肯定有師門撐腰否則不會在一個沒什麼本事的普通鬼上浪費符箓,同樣惹不起。
“這位大人……”馬春花的聲音滴滴的:“不知小子如何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秦固充耳不聞,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鬼。
最后做下結論,明明長得一般嘛,就是普通漂亮,論相貌,肯定是不如他家小北,可鹽可甜,哪一都好看的剛剛好。
瞎表演一番,面前的人像看猴戲一樣看著,臉上表就沒點變化,馬春花尷尬不已。
“大人?”
“化妝品不錯。”秦固突然朝著放在一旁的化妝品點了點下。
馬春花不明所以,剛想陪個笑臉附和幾句,突然想起這些東西都來源,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看明白了,秦固出一個冷漠的笑容:“東西用著還好嗎?欺負我家小孩兒,開心嗎?”
馬春花抖篩子一樣打起哆嗦,要不是還被捆著,現在拔就跑了。
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了,哭喪著臉道:“大人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威脅嚇唬小北……”
“小北是你的嗎?”
秦固不悅地打斷的話:“不要避重就輕,小北胳膊是你弄的吧,膽子不小啊!他磕一下,我就得掛心半天,你竟然敢把氣往他手臂里拍!”
他越說越氣,順手就抓了一把五雷符出來,別說這一把,就是一張,扔出去也能讓馬春花被雷給劈個干凈。
馬春花差點兒沒暈過去!
地直接就跪下了,恨不能給秦固磕幾個響頭,只要能放過。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