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亭笑著接話:“沒錯,父親先前同母親去王府,不也是為了此事?如今我想明白了,父親也不必再有顧慮。”
“……”葉知禮臉皮了,勉強做出一副擔憂的表來:“可你三弟如今……”他未將話說完,只深深嘆了一口氣。
葉云亭見他如此作態,愈發篤定了心中猜測,葉知禮恐怕是在明知殷家要反的形下,故意將葉妄送過去的。
先前他還覺得想不通緣由,可此看著葉泊如,他便都明白了。
從前葉知禮將他送永安王府沖喜,如今又將葉妄送去云容,不過都是為了給葉泊如騰位置罷了,這些年來,葉知禮恐怕早就心有算,只不過他與殷紅葉都被蒙蔽了雙眼,看不清真相。
“父親可曾派人去打探過三弟的消息?”葉云亭又問。
“如今云容為黨所盤踞,我如何能打探到消息?”葉知禮嘆口氣,裝模作樣道:“你母親也著急上火,給殷家寫了好幾封信,可都石沉大海。”
葉云亭見他推諉,知道從他這探不出有用的消息,也懶得再與他繞彎子,道:“父親也不必太擔心,王爺已經派人想辦法去打探消息了。”他張一圈道:“母親可是在后院?葉妄出了事,必定著急上火,我去看看。”
說罷也不管葉知禮沉下來的臉,推著李歧往后頭去。
背后葉知禮瞇起眼睛,咬牙道:“這時候倒是扮起母子深來了。”他瞥一眼葉泊如,道:“你去盯著,別你母親說些不該說的。”
此舉正中葉泊如下懷,他點了點頭,便追了上去。
葉云亭推著李歧,沒走出多遠,葉泊如就追了上來。他走在葉云亭側,還是一派溫和模樣:“父親我大哥一道去,這幾日母親心不好,常常發脾氣……”
他一副為難的模樣:“母親的脾氣大哥想來也知道,等會兒怕要多擔待些。”
“……”葉云亭一言難盡地瞧他一眼。不知道他裝得這麼累到底是圖什麼。
到了后院,三人止步。
今日后院里都是來赴宴的眷,殷紅葉應該在里頭招待客人,葉云亭尋了個婢去請殷紅葉出來。
殷紅葉聽聞是葉云亭尋他,本不去。這幾日為了想辦法出府找人打探云容消息,勉力振作神,實在已經沒有力同葉云亭周旋。也不想他看自己笑話。
“等等。”
婢正要去回話,卻又被住了。
殷紅葉思付良久,想著葉妄臨去云容前,葉云亭還出言阻止過……說不定他這次并不是來看自己笑話的。懷揣著萬分之一的期冀,理了理襟,邁步往外走去。
婢將引到了一六角亭。
亭子里除了葉云亭與李歧外,還有一個葉泊如。
殷紅葉厭惡地掃了一眼葉泊如,凝眉對葉云亭道:“他怎麼也在?你同這野種關系倒是近。”
葉泊如眼神一黯,卻還是恭敬喚了一聲“母親”。
葉云亭仿若并未聽見殷紅葉的兌,扭頭對李歧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同母親說。”而后便使了個眼神,示意殷紅葉與自己去別說話。
狐疑地看了一眼葉云亭,殷紅葉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葉泊如見狀抬腳也要跟上去,卻被李歧手攔住了,他冷淡道:“二公子沒聽見麼?他們要單獨敘話。”
“……”葉泊如只能止步,與他一同侯在亭中。
李歧見他安分了,也懶得再理會他,轉過百無聊賴地瞧著亭子對面的湖水。
“王爺同大哥的看起來很好。”一旁的葉泊如一張卻安分不下來。
他這問題問得還算有水平,李歧掀起眼皮,“嗯”了一聲。
葉泊如見他回應,眸越暗。他上前一步,與李歧并排,雙手背在后,又緩緩道:“其實我亦仰慕王爺許久。這些年來我讀兵書,一直盼有朝一日能追隨王爺征戰四方,建功立業。當初聽聞大哥能替王爺沖喜,我還羨慕了一陣子。”他嘆息一聲:“只可惜我沒有這個福氣。”
“如今王爺與大哥甚篤,我也不奢求別的,只盼能做個幕僚,助王爺一臂之力。”他目灼灼瞧著李歧:“如今我在陛下面前也有些薄面,王爺若是信得過我,泊如可任憑差遣。”
他自信滿滿看著李歧,覺得他應該不會拒絕自己這麼個助力。
如今皇帝與永安王之間爭斗已經擺在了臺面上,自己這麼一顆暗棋,若是用得好,可是事半功倍。
葉云亭再好,可能為他的助力?
他藏起眼中野心,不論是這國公府還是永安王,他都會從葉云亭手中搶過來。
“??????”
李歧不可思議地抬眼看他,太過震驚以至于一時竟然沒有想到合適的詞來叱責。
他以為他的目的是葉云亭,沒想到竟然是自己???
葉泊如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心了,垂眸又拋出更人的條件:“聽聞王爺的毒乃是太傅韓蟬所下,如今韓蟬已經被圈,太傅府不準旁人進出。不過我恰好得陛下信賴,負責太傅府中的防衛調度……”
毒既然是韓蟬所下,那他手中必有解藥。他殷切地著李歧,不信如此他還不心。
李歧抬眸看著他,終于恢復了功力:“本王看著像是討飯的?”
葉泊如一時沒明白過來,微微疑:“什麼?”
“本王既不是討飯的,就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往家里收。就憑你,也配和云亭比較?”李歧毫不客氣地嗤了一聲,抬手了盤在左臂的鞭子,眼神微冷:“你是自己滾,還是本王送你一程?”
“……”葉泊如神微變,下意識退后兩步。勉強還維持住了臉上溫和表:“王爺許是對我有誤會。”
李歧掏出鞭子在手中把玩,目冷冷凝著他,一言不發。
葉泊如咬牙,又退兩步:“既如此,泊如就先告退了。但今日所說之話,絕沒有毫作假。王爺若是改變想法了,還是隨時可來尋我。”
說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李歧凝著他的影,慢條斯理將鞭又盤了回去。
就這兩把刷子,還敢來他面前舞,不自量力。
第70章 沖喜第70天 王爺有小緒了
葉云亭與殷紅葉說完事回來, 恰看到葉泊如腳步匆匆的背影。
“他怎麼了?”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李歧揚起下,睨著他一副邀功的模樣:“他勾引我,被我嚇唬跑了。”
他得意洋洋地打量著葉云亭的臉, 心想他肯定會吃醋。
但葉云亭聽了卻越發一臉莫名,葉泊如先向他示好,然后又來勾引李歧?
這怎麼想怎麼覺得病得不輕。因此他也沒當回事, 隨口道:“跑了便罷了,我正要與王爺說說葉妄的事。”
“???”
什麼跑了便罷了?
李歧沉下臉, 不高興道:“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醋?”
而且他如此自覺。沒被外面的狐子勾引走,難道不應該有點獎勵嗎?如此敷衍,沒把他放在心里。
永安王有小緒了。
“……”葉云亭一言難盡:“這有什麼醋好吃的?”
一個剛被認回來的、目的不明的庶弟,大約連李歧的面都沒見過,忽然來勾引李歧這件事就聽起來令人充滿疑。
而且他也不覺得李歧會喜歡上葉泊如那樣的。
葉云亭與他繼續說葉妄的事, 誰知道李歧卻忽然轉過椅, 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
葉云亭:“?!”
怎麼還生氣了?
椅自然沒他走得快, 葉云亭大步追上去,卻見李歧著一張俊臉,薄抿著, 滿臉都寫著我不高興。
他試著喚了李歧兩聲,李歧卻不理會他, 只埋頭往前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