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等了多久?”李歧語氣嘲諷,有些幸災樂禍:“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他自顧自道:“終于尋到了解藥,拿到了我的把柄,恐怕覺也睡不著,早飯都沒吃就來了吧?”
葉云亭睨他一眼,笑而不語。
而葉泊如也確實如他所料,并未吃早飯。
他實在太興了,興得一夜沒睡著。一早上急吼吼地跑來,除了與李歧之間的易,還因為他迫不及待想看葉云亭的笑話,他要親自將葉云亭踩進泥里。
明明與他一樣的出,葉云亭卻是國公府的大爺,連母族強勢的葉妄在明面上也要被他一頭,沒辦法繞過他請封世子。就因為他占著嫡長子的名號。可實際上呢,
他不過是個連自己都不如的外室子罷了!
他的母親至還是良妾,葉云亭的母親,聽他娘說,不過一個份不詳的外室罷了!
當他在小鎮上被同窗嘲諷父不詳、被左鄰右舍背后議論、連國公府的大門都不能明正大地進時,葉云亭卻頂著嫡長子名頭,做著國公府的大爺。
同人不同命,這是多麼的可笑?
偏偏葉云亭人前總裝作一副矜貴模樣,提起國公府時仿佛了多大的委屈。簡直便是在福中不知福!
不過就是運道好些罷了,若被抱去記在王氏名下的孩子是他,占據著嫡長子名義的是他,他必定不會過葉云亭這個窩囊模樣。
葉泊如面猙獰,眼中著不甘。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喃道:“等著吧,國公府的一切,都只會是我的。”
……
李歧與葉云亭進了寺里,也不著急,跟知客僧打了個招呼后,便要了一間靜室,煮茶賞景。
外頭是紛紛揚揚的雪花,靜室里燒著暖爐,白水汽順著半開的窗戶裊裊飄散出去,十足雅致。
車夫遠遠瞧了一會兒,折返回去向葉泊如匯報。
葉泊如聽完默了半晌。哼了一聲,到底沉不住氣甩袖下了馬車。
他整理好緒,似才剛到一般去詢問知客僧,然后被知客僧一路領到了靜室。
瞧見他來,室兩人都沒起。
葉云亭眉目淡然,端著茶盞垂首細品。倒是李歧破天荒看過來,道:“二公子來了,坐。”
“王爺久等了。”葉泊如裝出一副姍姍來遲的模樣:“沒想到王爺與大哥來得這麼早,是我失禮了。”說著還假惺惺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李歧角了,指指外面的天,似笑非笑道:“都午時了,也不早了,我與云亭用過了早飯方才來,剛到沒多大一會兒,想必二公子也是如此吧?”
葉泊如面皮了,差點控制不住猙獰的表:“……”
在手心掐了一把,方才勉強維持著平靜的緒,起擺在留出的空位上坐下:“是。不如先說說今日的正事吧。”
“你當真尋到了解藥?”李歧一副懷疑的模樣,單手支著下頜,目打量著他:“韓蟬那只老狐貍可不好糊弄。”
“現在已經是病狐貍了。”葉泊如挑眉,不以為意道:“是真是假,屆時王爺尋大夫一驗便知。”
李歧笑了一聲,依舊是那副不信的模樣:“解藥在何,總要先讓我驗一驗。”
葉泊如自袖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瓶放在桌面上,凝著李歧,眼中抑著翻涌的緒:“我承諾之事已經做到,先前的提議……不知道王爺可能兌現?”
他話說完,笑容惡意地瞥了葉云亭一眼。
“先前的什麼提議?我怎麼記不得了,你說來聽聽。”李歧隨口道。
他態度太隨意,葉泊如微微皺了眉,心里驀然涌出一不安來。但接著他想起留在國公府的解藥,心里又踏實下來。左右解藥在他手里,不怕永安王不妥協。
遂將自己的條件都擺了出來。
“王爺助我當上國公府的世子,還有……將葉云亭由我置。”他不再口稱“大哥”,眼神惡意掃視著葉云亭,轉向李歧時,又換上一副溫和模樣,語氣曖昧道:“如此,我便是王爺的人。葉云亭能做的,我能做。葉云亭不能做的,我也能做。”
他直視李歧,眼神滿是篤定:“我可比一個無用的男王妃有用多了。況且,王爺日后若登大寶,留下這麼個污點總歸于名聲有礙,不如……我替王爺將這污點抹了。”
一瓶解藥,換世子之位,還有葉云亭的一條命。還附贈他的忠誠。
對永安王來說,實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他不可能舍得拒絕。
葉泊如神從容,自信滿滿、
余掃過一旁終于放下茶盞,不斷看向永安王、似在求助的葉云亭,在心里暗暗鄙夷。
“我記得你們兄弟之間沒有仇怨吧?”李歧極輕地笑了一聲,似無奈道:“你想如何置他?”
“這就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了。”葉泊如笑道:“我想自行置,總不會給王爺惹出子來的。王爺盡管放心便是。”
“原來如此。”李歧邊的笑淡下來,眼中沒有什麼緒看著他:“本以為你就是野心大了些,沒想到還敢將主意打到云亭上。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不防他忽然變臉,葉泊如臉上篤定的笑意還未散盡,就變了愕然:“王爺這是何意?”
“字面意思。”李歧嗤笑一聲,攤開手:“解藥出來,暫且饒你一命。”
話說到如此地步,葉泊如如何還不明白自己這是被邪魔殺驢了,他努力維持鎮定,語帶威脅:“王爺若是要做言而無信之人,可就別怪我不仁不義了。”他冷笑一聲:“方才忘記告訴王爺了,我出門時匆忙,不小心拿錯了瓶子,真正的解藥,落在了府里。眼下被王爺這麼一嚇,都快記不清落在何了……”
想到他的后手,葉泊如愈發鎮定起來。
“王爺何必喊打喊殺?怎麼說他也是我二弟。”一直未曾說話的葉云亭此時卻忽然話道:“不若坐下來慢慢談……”
他作優雅地替兩人將茶盞斟滿,仿佛真在勸架。
葉泊如瞥他一眼,眼神譏誚,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只會和稀泥。
可沒還沒等他一顆心落回肚子里,葉云亭接下來的話就他瞬間變了臉。
“馮氏畢竟有了孕,父親知道后定十分歡喜。此時與二弟起了沖突,怕是會與國公府結怨。”
第78章 沖喜第78天 你沒有資格談條件
葉泊如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一樣, 臉憋得發青,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只拿一雙眼睛死死瞪著葉云亭,眼角搐, 好半晌才說出話來:“母親這些年姿不好,年紀又大了,大夫說孩子懷相也不好, 最好是落了。此事就不必告訴父親,引他傷心了……”
“你一個做兒子的, 人在上京,對母親懷孕的形倒是一清二楚。”葉云亭收起笑,不咸不淡瞥他一眼:“不過事關國公府的子嗣,如何理還需知會父親一聲,再者那小鎮上的大夫醫不, 胡落胎萬一傷了命就不好了。”
說到此, 他故意停了停, 眼里泄幾分冷沉緒,與從前的溫和模樣截然不同。
“所以……”他故意拉長了語調:“我做主替你將馮氏接到了上京來。國公府諸事齊備,必不會出岔子。”
“你到底要做什麼?!”聽他說將馮氏接回了上京, 葉泊如終于按捺不住,低了聲音,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
他第一反應不是擔心葉云亭將馮氏如何, 而是先想到了葉知禮知道后的結果。
這些年母親帶著他生活在鎮上, 父親每隔兩三月方才來一回,每次都是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是以當他撞到母親的婢帶回安胎藥時,只覺得如同晴天霹靂。
——那三個月里,父親本沒來過。而母親有孕不過兩月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