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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后》 33

他當然放任不得。

那太醫被他那一茶盞嚇了一跳,此時聽他說這話,忙道:“自然不是!是陛下有令,讓臣……”

“皇兄是跟你說,我與他兄弟不睦,連他的千秋宴都不想去參加嗎?”

這自然是實話。但這種實話,心照不宣就夠了,絕不能拿上臺面。

誰先說出口,誰就是不孝不悌。而若是底下的人說出口……那就是挑撥主子之間的誼了。

太醫自不敢認,跪在原地躬低頭,匆匆道:“陛下自然沒有!只是臣……”

江隨舟冷笑了一聲。

“這種話,皇兄自然不會說,分明是你這做奴才的自作主張。”他道。“皇兄既讓你來看病,就好好地看病,多玷污皇兄的名聲,本王也不得不替皇兄罰你。”

那太醫慌張地忙要辯解。

這個不得勢的靖王,宮里宮外,誰看得起他?便是龐大人讓他來瞧病,也吩咐過,讓他敲打敲打這位。

前頭幾次,見這靖王默不作聲,一副逆來順的模樣,他還以為這是一只柿子,卻沒想到他蓄勢待發,竟是在這里等著他……

江隨舟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孟潛山。”他開口吩咐。

候在門口的孟潛山連忙上前。

便聽江隨舟道:“打一頓板子,由你親自送回宮去,說此人蓄意挑撥本王與皇兄的誼。本王已罰過了,剩下的,就讓皇兄看著辦吧。”

孟潛山前幾次早看這太醫不順眼,聽到江隨舟這話,高興得眉飛舞,忙喚院外的小廝進來,將這太醫拖出去了。

江隨舟淡淡道:“拖遠點打,別臟了本王的耳朵。”

孟潛山連連應是,指揮著小廝們將那太醫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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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清靜下來,立時便有侍上前,小心翼翼地打掃干凈了地面,替江隨舟倒上了新茶。江隨舟端起茶盞。

他知道,這太醫是龐紹派來的人,被他送回去之后,雖不會丟命,卻也定然會礙于面,被虢奪位,逐出宮去。

他作為一個大學老師,連罰學生的事都沒做過,更不會因為什麼人犯了錯、招惹到自己,就讓他挨打、丟烏紗帽。

但是,他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那些人步步地欺負他,若半點不回擊,那些人便會變本加厲、肆無忌憚。他被卷進了原主的困局之中,如果不忍心傷害對手,那麼死的就一定會是他。

江隨舟抬眼看向門外。

沉沉的天之下,是巧華麗的重重屋檐,層層鋪開,似將他困在了一方棋局里。

江隨舟不著痕跡地緩緩出了一口氣,重新拿起了扣在桌上的書。

他早習慣了霍無咎影子一般活在他的房間里,便也沒注意到,他這一番態,盡皆落在了霍無咎的眼中。

病秧子,不過是打了個早就該收拾的人,自己就先不忍心了。

也幸而他生在錦繡太平之中,不見,更沒上過戰場。不然,真讓他看見殺人,又要把他嚇什麼樣了?

霍無咎垂下眼,斂去了眼中的緒。

……合該一輩子養在盛世之中。

——

二月廿四,便是后主的生辰。

這日一早,窗外便下起了小雨。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天,一直到暮西垂,到了要宮的時辰,窗外的雨也不見停。

房中早早上了燈,江隨舟被伺候著穿戴起迤邐繁復的袞服,回過時,就見穿戴妥帖的霍無咎被孟潛山從后間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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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霍無咎份特殊,江隨舟早吩咐過,不要給他穿得太過張揚。但僅是一襲藏藍錦袍,一只制式簡單的發冠,便將此人勾勒得氣勢凜然,通的貴氣擋也擋不住。

四下分明燭火熠熠,卻偏生這人,像是會發一般。

江隨舟的目一時有些遲鈍,費了不力氣,才勉強收了回來。

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

“一會宮,機靈些。”他瞥了孟潛山一眼,吩咐道。

孟潛山自然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是要他照顧好霍無咎。

孟潛山連連答應。

二人便一路出了王府,上了候在府門口的馬車。

車廂并不太大,霍無咎的椅又有些笨重,在馬車上一放,二人便離得極近了。

馬車的門簾一放下來,四下頓時靜了下來,只剩下了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這種在狹窄空間之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能夠給人一種呼吸相纏的錯覺,在沒人說話的靜默之中,顯得尤為清晰。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江隨舟忽然莫名有些窘迫。

他坐在霍無咎的旁,只他二人,離得極近,讓他忽然有點不知道手往哪兒放。他想開口說話打破這片寂靜,卻又沒話可講,只聽著霍無咎平穩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將他的心跳都帶慢了。

江隨舟心道,想點什麼吧,比如一會到了宴上,后主有可能說什麼話,又該怎麼應對……

卻在這時,馬車忽然往前走去。

江隨舟心不在焉,一個不察,被馬車帶得形一歪,往旁邊倒去。

恰好一頭栽在了霍無咎的肩上。

作者有話要說:霍無咎:投懷送抱?

第27章

那肩上的骨骼和實又堅,乍一磕上去,撞得江隨舟眼前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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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短暫的眩暈之后,一只手握住了江隨舟的胳膊。

因著那只手頗為有力,乍一握上去,攥得江隨舟骨骼生疼,接著,便將他穩穩地一提,撈著他坐穩了。

“坐好。”他聽到了旁邊霍無咎的聲音。

江隨舟有些尷尬地額角,清了清嗓子。

“抱歉。”他盡量使自己的嗓音平靜淡漠。

霍無咎淡淡嗯了一聲。

馬車行起,車碌碌作響,一時間四下有了聲音,車簾也緩緩被風吹起,氣氛便顯得不那麼尷尬了。

靜默片刻,江隨舟瞥了霍無咎一眼。

他坐在他旁,微側過頭去,目平靜地看向窗外。窗簾緩緩揚起,碎雨隨著落進來。外頭幾縷燈照在霍無咎的臉上,在他面頰上落下幾片暖斑。

不知是不是江隨舟的錯覺,他總覺得霍無咎的有幾分白,顯得不大正常。

但車廂里的線太過昏暗,一時間,江隨舟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他便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就在這時,霍無咎淡淡轉回目,看向他。

被抓包了。江隨舟頓了頓,有點生的問道:“是冷嗎?”

應當不冷。如今已過了早春,外頭的雨雖有點涼,但對霍無咎來說,肯定算不得什麼——畢竟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是紙糊的軀。

就見霍無咎緩緩開口道:“不冷。”

他的目不著痕跡地掃過他的

從今早下雨時,他的便開始地疼。原本是他已經習慣了的痛楚,卻在他出門之后,陡然嚴重起來。

像鐵鋸或鈍斧,在他的經脈上一下一下地割,直拽得他整雙都像在持續刑一般,疼得他頭皮都泛起陣陣麻木,擱在膝蓋上的手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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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他自然不會告訴江隨舟,既覺得不必要,也并不想嚇唬他。

……不過,靖王似乎特別想跟他聊天。

打從上車時,就心不在焉的,剛才還盯著他瞧。

他淡淡看了江隨舟一眼。

“你冷?”他回問道。

就見江隨舟搖頭:“我看你……一直在看外頭,想來是因著風太涼。”

就見窗霍無咎低聲笑了一聲。

“你怎麼不猜,我是想跑?”他說。

角雖帶著兩分弧度。窗簾緩緩鼓,使得照在他眼中的也明明滅滅,一時間,像是蘊藉著兩分戲謔的緒。

江隨舟一愣,繼而莫名有點局促,匆匆將目轉向了窗外。

“你倒是可以試試,看看皇上在暗有沒有派人監視你。”他冷淡地說道。

……剛說兩句話,怎麼就慌了?

霍無咎收回目角的笑容深了兩分。

——

馬車在開門外停了下來。

江隨舟被扶下馬車,便見周遭已經停了不車駕,眷來來往往,尤其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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