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的聲音有點啞，比平時要低。

“好了好了。”

余抒趕挪開目，才發現自己剛剛差不多要坐在程傾上了，挪了回去。

“不好意思程老師，沒到你吧？”

“沒事。”

“那個，你不用送我，我自己下車回學校了。”

余抒像只被踩了尾的貓，慌里慌張地下了車。

剛剛在想什麼啊…

臉頰沒事可以親，怎麼可以隨便親啊。

程傾盯著跑開的背影看了會，才收回了目。

抬起手，輕輕了下耳釘。

-

新的一周，余抒開始拍第二個視頻。

合同里寫了一共要拍五個視頻，現在進程已經過半了。

對于上次被抄襲的事，余抒已經調整好心態，要先把這份工作做完、做好，再考慮以后的安排。

今天的宣傳產品是泳鏡，是在泳池邊拍攝。

到了現場才通知換了安排，不僅要穿泳，還要到深水池去拍。

余抒搖搖頭：“我接不了泳的款式。而且我怕水，我下不了深水區。”

徐之恒皺著眉，沒說話。

李哥試圖安：“我們在這里，救生員也在。”

秦繁也走過來問：“怎麼了小抒？不敢下水嗎，我陪你好？”

余抒搖搖頭。

之前也沒說要在深水區拍攝，只說要在兒區拍，來到片場唐導忽然改了主意，說在深水區的水下拍出來的效果更好。

徐之恒跟對視一會，轉就走：“我去跟唐導說。”

“哎，小徐！”秦繁跟上去，“別沖。”

余抒也跟過去，還沒進去就被秦繁攔住了，示意不要進來。

很快就聽到唐導拍桌子的聲音，徐之恒語氣不好，秦繁連聲調和。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后，徐之恒梗著脖子出來：“走吧，今天不拍了。”

秦繁也跟著過來：“年輕人，脾氣不要太沖。”

徐之恒：“謝謝秦姐。”

怪他當時還是太相信李哥和唐導，在合同里有細節沒說清楚，以至于剛剛唐導火上來了，開口就要他付十倍違約金。

秦繁攤攤手：“我可不是為了你。小抒啊，我說話直接，出來掙錢都沒那麼容易的。”

余抒點點頭：“我知道的。抱歉。”

徐之恒提起的包：“走吧。”

從游泳館出來，徐之恒忽然說：“對不起，是我沒把好合同的關。”

他再腳踏實地，其實也才二十歲，多是有點心高氣傲的。

余抒出笑容，安他：“沒事，我不是也不懂嗎。”

此刻世界仿佛在對這兩個年輕人開玩笑，告訴他們還是太稚了點，遲早要接社會泥潭的歷練。

徐之恒一腳踢飛地上的易拉罐，又撿了起來，如此反復幾次，最后才把易拉罐扔進垃圾桶：“我會想辦法，放心。”

余抒也笑著說：“好，我們一起想辦法。只剩最后兩個視頻要拍了，以后我們別犯同樣的錯了。”

程傾告訴過的，解決問題而不是放任緒，緒只是耗，不能解決問題。

就算不能跟唐導好好通，也肯定有人可以。

回到宿舍，給余庭秋打了個電話，省略了前因后果，只說了跟人約好拍視頻，臨時要求換泳，下深水區。

余庭秋聽完暴跳如雷：“哪個工作室？哪個導演！”

余抒失笑：“小阿姨你冷靜點，你怎麼比我還生氣啊！”

“我當然生氣，我跟你說，我…”

電話那邊陡然消音。

余抒：“怎麼啦？”

“有點事…你等我，晚點給你回電話。”

“哦，好。”

掛了電話，余抒暫時調整好心。

今天一個室友生日，宿舍室友約好了一起吃飯，在一家網紅西北菜餐廳。

余抒沒什麼胃口，吃了一點就出去吹風氣，正巧被人住：“咦？小余啊？”

余抒回頭：“哦，醫生您好！”

認出這是上次深夜幫掛號的趙醫生，第二天醫生還特意叮囑太差，平時注意好好調養。

趙醫生滿臉笑容地看著：“來找程老師的啊？”

余抒：“啊？”

趙醫生：“傷了你不知道啊？”

“傷？嚴重嗎？”

“我帶你過去吧。”

趙醫生努力控制著滿心的八卦之，完全做出一副‘我就是隨口一說’的意思，帶著余抒進了包廂。

包廂里坐著的都是認識的人，之前在超市偶遇過的李梓央、周亭。

程傾坐在角落里，比先前清減幾分，但容不改。

程傾看見時明顯愣了下：“吃過飯了沒？”

余抒點點頭，目在上掃過：“跟朋友吃飯，剛好遇見趙醫生。”

周亭招呼：“那跟朋友說一聲，過來這邊坐會唄！”

李梓央給倒雪碧：“我們剛開始吃，你別嫌棄。”

們畢竟都是程傾的朋友，余抒不會不給們面子，笑著說了聲：“好，謝謝。”

“來來來，你坐這邊。”

“程老師這邊有個空位。”

等余抒坐下，低聲問：“趙醫生說你傷了？”

程傾有些無奈地笑了下：“一個建筑現場出了點小小事故。我去醫院復查了沒問題。老趙拉我一起吃飯，小李和小周也住在附近，就把們上了。”

余抒小聲問：“真的？”

“當然。”程傾給倒了杯水，“不想說話的話，坐兩分鐘就走。”

尊重的想法，余抒也考慮到的面子：“沒事，我跟室友發個消息說下。”

趙醫生喝多了，打了個酒嗝：“程老師金屋藏，那天晚上到醫院真是把我嚇一跳！”

程傾淡淡反駁：“什麼金屋藏。你已經喝高了？”

老趙笑：“誰喝高了！我沒喝呢！”

程傾無奈。

又是個醉鬼。

金屋藏…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余庭秋那個話多的家伙，到去編排的事。

轉頭對余抒說：“你別太在意，們說話就是這樣。”

余抒點點頭：“哦，好的。”

沒想到，程老師朋友的畫風跟本人完全不一樣，歡快又鬧騰。

李梓央看出的疑，笑著說：“是不是很好奇，我們怎麼能跟程老師為朋友的？”

余抒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是啊。”

“切，這麼無聊的人，”趙醫生了句話進來，“再跟那些老古董們一起玩，不得無聊死。”

程傾淡淡瞥他一眼，對余抒搖了搖頭。

余抒忍不住笑：“好了，知道了。”

周亭正低著頭，看著手機瘋狂發消息：

“余老師！你快來！”

“程老師帶著小友一起吃飯了！”

“快來一程老師到底是不是絕世大猛攻啊！”

可惜一向秒回信息的余庭秋遲遲沒回復，周亭失了，跟李梓央換了一下眼神，給程傾倒了杯酒。

程傾挑了下眉：“小李小周，想灌醉我？”

“什麼灌醉不灌醉的，你剛剛不都喝了嗎？”

程傾沒拒絕，倒不忘叮囑余抒：“你不要喝酒。”

余抒點點頭：“放心，我要送你回去的，我不會喝酒。”

另一邊的人已經喝醉，開始管不住自己的了：“程老師就是床上猛1床下哈！”

程傾沒理們，側過對余抒說話，酒氣淡淡的，一向平和的臉因為酒有了點淡淡的紅意，瓣也紅潤晶瑩：“一群酒鬼。平時只有我調侃們的份，今天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