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余抒把微信對話框往下翻了翻。

最后一條還是前幾天給程傾發的解釋，枕頭公主就是隨口開的玩笑。

趴在床上翹著腳，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也不知道程傾信了的鬼話沒有。

安可剛好回來：“我想吃火鍋了，出去吃飯嗎？”

余抒坐起來：“吃！”

一副心很好的樣子，安可問：“怎麼啦，又跟你家程姐聊天啦？”

“沒有。就是之前拍視頻的事，我小阿姨找朋友幫我把關了，說合同問題不大。”

“那確實得慶祝一下，走，吃火鍋去！”

-

“姐，你說我有希考上明大嗎？”

“有。”

穿白牛仔外套的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程傾慢條斯理地說，“你回去你爸給你做個換頭手還來得及。”

“……”

“什麼你爸我爸的，我爸不是你爸啊？”

程傾點點頭：“是。那就讓我們爸，大名鼎鼎的程醫生給你做個手吧。”

程樂白一眼：“你能不能別總是損我啊？”

程傾：“不能。你耽誤了我上午的視頻會議和下午的組會。”

這祖宗現在高二，最近每個周末到永州上化學特訓班，今天心來，非要陪著在明大轉轉，說這是高考的夢中校，親眼看到才能激勵自己一下。

哼哼了幾聲：“我都高二了，你還不多鼓勵我！”

話是這麼說，其實心里也有點數，是嚴重偏科選手，最擅長化學和英語，其他科目則平平無奇，數學更是要了的狗命。

程傾懶得理，走在前面。

“姐！你等等我！”

程樂趕追了上去。

……

安可聽到有人吼了好大一聲‘姐’，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了余抒的手臂：“那邊那個…是不是程姐啊？”

余抒剛買完茶，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穿白牛仔外套的年輕姑娘小跑著追過去，從后一把攬住了程傾手臂，整個人就差掛在了程傾上。

了，開玩笑的語氣：“也不知道有幾個好妹妹。”

安可問：“你不在意啊？”

余抒心里有點：“談不上在意，就是心有點復雜。”

到底要在意什麼呢，又能在意什麼呢。

從一開始，們就約定好了，互不干涉、干預彼此的學習、工作和生活。至于…默認不談。

安可：“你還是有點在意的。現在你就一臉綠了你的樣子。”

余抒搖頭：“我沒這麼想。”

安可嘆了口氣，之前想說的話終于說出口：“小菠蘿，你想清楚，你們是在談，還是僅僅在床上做的關系。”

余抒一向知道說話直接，但也沒想到這麼直接：“小點聲，別被人聽到了。”

“有什麼大不了的，戴著帽子呢，誰認識你。”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完，”安可繼續說，“你不會是喜歡吧？”

第28章 28

余抒立刻說：“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一直很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安可偏過頭看：“我就這麼隨口一說，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腦的人。”

“行吧，走，吃火鍋去。”

余抒被安可拉著往前走，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遠那兩個人的影漸漸變小，依稀還能看到穿白外套的孩跳了起來，又被旁邊的人拍了拍腦袋按了下去。

收回目，往前走。

正值飯點，火鍋店里十分熱鬧，蒸騰的熱氣中滿是辣椒的香味。

們點的牛油辣椒鍋拼番茄鍋，湯滾燙，咕嚕咕嚕冒著泡，片在熱湯里翻滾兩下再撈起來。

“好、好吃！”

安可忍不住慨，幸福的眼淚都要冒出來。這學期們課業力很大，出來吃飯的時間都。

余抒專心涮：“那你吃多點。”

“你不吃嗎？”

“我吃了呀。”

說是這麼說，其實沒幾下筷子。

長長的眼睫覆下來，的神在燈下也淡淡的。

吃完火鍋，安可去排隊買蛋仔，余抒有點無聊的站在路邊等，隨眼一瞥又看到了悉的影，是爸爸和他的書。

怎麼忘了，這里離爸爸的公司好近。

傍晚時下了小雨，幸好余抒包里一向放著那把傘。

撐著傘，目平靜疏離，隔了一段距離：“爸爸。”

余明懷扯了扯領帶，走了過來：“小抒，在附近吃飯？”

余抒嗯了聲：“跟室友一起。”

“上次爸爸轉給你的錢怎麼不要？”

“不想要。”

“你別任，不要錢你花什麼？聽爸爸的話，別跟爸爸鬧脾氣了。你媽的事你也知道了，不要再單獨埋怨爸爸了。你媽蠻不講理，無理取鬧了這麼多年，啊……”

“知道了。”

余抒看著眼前，忽然到一陣陌生。

撐著傘，轉就走，沒聽完后面的話。

無法理解，一個人怎麼可以用這麼難聽的詞語來形容相伴二十余年，相約余生的妻子呢。似乎這世間的意比紙還薄，風一吹就散了。

這段時間，余抒刻意不去想家里的事。

可到了此刻，依舊會難過，也依舊會產生近乎溺水般的無力，甚至會希能抱住一塊浮木。

但是很快意識到自己這個念頭不對。

因為，沒有人能做誰的浮木的，或者說該做誰的浮木的。

漸漸握傘柄。

在雨中往前走。

-

“姐！從實招來，你是不是談朋友了？！”

程樂在浴室里拿了一條印了兔子圖案的發帶出來，表極其夸張，滿臉寫著興。

程傾懶得理：“你想多了。我自己的。”

程樂不信：“不可能，這麼心的發帶，您老人家的心早就在八百年前燒煤灰了。所以一定是個小姐姐的，你說不說？不說我就跟爸爸打電話，說你騙小生回家過夜了啊！”

程傾：“……”

“程樂樂，你長本事了。”

“嘻嘻，姐你不要生氣嘛！是誰啊，我可以見見嗎？”

程傾不理睬，但程樂實在是太吵了，從早到晚念叨了一天，把程傾念到煩了，終于給余抒發了條消息：“你在學校嗎？”

余抒好久都沒回復。

程傾一向直接，不回消息就打電話，但電話也沒接。

指尖無意識叩了兩下，若有所思：“不在。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去姑姑家。”

程樂很憾，但也只能接：“好吧，那下次見。”

上了車，程樂還沒忘另一件大事：“姐，我最近沒錢了。”

程傾轉賬給，彬彬有禮地問：“還要什麼？”

語氣溫和，滿臉就寫著幾個大字：拿上錢就滾。

“嘿嘿好嘞。”

程樂一向求生強，拿到錢乖了不，也沒再鬧騰。

程傾打了方向盤，下了永州大道，在路邊看見了悉的人。

“余抒？”

余抒就站在路邊，安可去上瑜伽課了，準備往回走。

的目在副駕駛上的人輕輕掃過，看得不太清楚。

程傾停了車：“站在路邊做什麼？”

程樂也跟著下車：“哇，是小嫂子嗎！”

余抒終于看清楚這個孩的長相，可能是披著頭發的緣故，背影顯得，但從正面一看，明明是稚氣未的模樣。

程傾還沒來得及介紹，程樂已經撲了過去，繞著余抒轉了一圈：“小嫂子你好好看！溫溫的小仙，難怪能讓我姐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