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了下的臉頰：“明早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余抒讓在樓下等，把服簡單塞進行李箱，才急匆匆拖著行李箱下去。

到了程傾家里，余抒開始慢慢收拾箱子。

中途阿白過來搗了幾次，余抒沒理這撒的小貓，一口氣整理到十點，才看到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

回撥過去：“爸，有什麼事？”

余明懷咳了一聲：“小抒啊，爸爸才知道，唐……唐書去找過你幾次。”

余抒：“嗯，是。”

余明懷：“找你，是因為我把兩棟房子寫了你的名字。”

余抒語氣淡淡：“原來是這樣。”

“小抒啊……”余明懷頓了頓，有些難以啟口似的，“我確實……”

余抒嗯了聲：“沒事，我尊重您的選擇。”

余明懷靜了會，問：“你媽說，在宿舍樓下看見你和一個三十來歲的人，你們……”

余抒：“沒錯，是我媽想的那樣。”

點開微信，原來一個小時前余真給發過消息，試探地問過。

余明懷：“兒，你不能因為我和你媽沒管著你，你就隨便找個人……你聽爸爸說，你的人生還長，別……”

“爸爸……”余抒冷靜地打斷他，“就像我無法干預你們的人生，只能接你們的選擇一樣，你們也不能控制我的人生的。”

語氣是平和從容的，并沒有幾分怨氣。

余明懷愣了愣，沒想到一向溫聽話的兒會這麼說話，語氣酸地說：“小抒長大了。”

余抒輕輕抿了下角：“爸爸，我當然得長大。”

不得不接家中變故，逐漸自立，認識新的朋友，獨自去醫院做手。現在回想，原來也才半年而已。

余明懷：“可我跟你媽媽不放心你。”

“我知道……”余抒笑了下，語氣和些許，“謝謝爸爸。”

余明懷沉默下來。

先前說了許多，都不如最后這一句溫和又沉靜的謝謝，給他的震撼更深。

余抒掛了電話。

許久，長長舒了一口氣。

時針指向十點了，聽到程傾在書房里開視頻會議，也沒過去打擾。

洗過澡，打開筆記本，開始做未來的規劃。

秋天就是大三了，這是大學生涯最重要的一年，是到南方高校讀研，是出國，或者是就業，要提前考慮，做出選擇。

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筆尖時不時停下來。

有時嘆一口氣，有時又繼續寫。

夜深了，書房里的燈還亮著。

余抒先躺下，沒有困意，正好翻到一條討論帖：

——如果，此刻對你而言最重要的那個人，永遠離開你了，你該如何獨自前行？

評論里提到許多種可能，一些令人心碎的假設。

譬如，有一天媽媽突然不在了；

再譬如，深夜人進重癥監護室的時刻；

又或者，大自己二十歲的人漸漸蒼老的時。

也不知道是哪句到淚點，余抒呼了口氣，按了按發酸的眼眶，把這個鏈接分給了程傾。

原本沒想到會回復，但沒過幾分鐘，程傾推開門，白耳機還掛在脖子上，聲音溫和輕緩：“在做什麼？”

余抒聽到的聲音，低低地應了聲：“剛躺下。你先忙。”

“忙完了……”程傾隨手摘下耳機，坐在床頭，“庭秋給我發了一個出國留學的通知。”

“那個……”余抒停頓了幾秒，才說，“小阿姨讓我試著申請一下，這是公費出國項目。”

程傾嗯了聲：“你怎麼想？”

“我在搜集信息……”余抒看著說，“還沒決定。當然，我希聽你的建議。”

“余小蘿……”程傾笑，“我的建議是，做你想做的事。”

拋開外在的格差異，很多時候在余抒上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不變的是那顆永遠向上的，專注于自我長的心。

毫無疑問的，希往前走，往上走。

余抒拉了下的擺：“你舍得我走嗎？”

也不知道是問明天，還是問以后。

程傾才摘掉眼鏡，在旁邊躺下：“當然不。”

余抒說回明天的事：“明晚到，之后應該會很忙。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程傾：“嗯。”

有那麼一會沉默，余抒也分不清自己的心。

失落，且眷著。

程傾也沒說話，在等開口。

余抒忽然側過，抱住程傾。

“剛才給我發那個帖子做什麼……”人沉靜寧和的聲線傳過來，像山間清風般，“是不是哭了？”

沉默兩秒，余抒承認了：“嗯。”

“余小蘿，誰都可能隨時離開你。但你是你自己的大樹……”程傾在耳邊輕聲說，“所以誰離開你也沒關系，不管是你的父母，還是我。”

拋開其他不說，比余抒年長十二歲。

年齡的差距是客觀的，無法回避的事實。終有一天，會更早地步中年，也會更早地老去。

余抒呼吸輕輕凝滯：“那你呢？”

“我會盡量多陪著你……”程傾也笑了，“祝我長命百歲吧。只是到時，我會更早白發蒼蒼。”

的聲音平靜寧和，讓余抒一顆心酸又溫暖。

對的期許和承諾，是陪伴與守候。

溫和細膩，雋永長。

余抒親了親程傾的眼尾，溫和細膩的吻，語氣卻溫的霸道：“長皺紋也好看，也是我的。”

如果是的皺紋，那也會是的，令心的。

親親程傾的眉眼：“我的。”

又親親程傾的，補充一句：“我一個人的。”

熱烈直白的吻，孩把臉頰深深埋進去，呼吸輕。

“是你的……”人素白干凈的臉上浮現人的緋意，聲音是克制的，帶著細細的？息聲，“想要我嗎？”

冷清克制的，只為？的。

余抒臉頰很燙，靠在脖間深深吸了一口，才低語似地喃喃：“想。”

把的人從上到下親了個遍。

白皙溫的指尖肆意游走著，是的溫鄉。

明月從云后探出一角，照不盡一室旖旎。

……

翌日一早，余抒在鬧鐘響之前醒來。

晨中，側過親了程傾一下，走出房間前又看了看人寧和的睡，好的像是一幅畫。

良久，輕輕關上門，小心地拖著行李箱離開。

這次行程，余庭秋是主要負責人，統籌安排一切，看見余抒上了高鐵，也只是對點了下頭。

來之前也跟余抒說過，不會給開后門，也不會多照顧。

——等待的不會是一番坦途，是自己要努力前行的人生。

坐在靠窗的位置，余抒看著清晨的，展開信紙，開始寫信。

筆尖沙沙落下，一字一句，字跡深楚。

爸爸，媽媽。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選擇，也希你們尊重我的意志。

就像你們昨晚的震驚一樣，最初，我也無法接你們的選擇。

甚至覺我被你們徹徹底底拋棄了，忽然了沒家的小孩。

直到最近，我開始明白。

或許你們在很多年前就對彼此失，也對這段婚姻失。

或許，你們只是被日復一日的瑣碎磨滅了激。

但我相信，你們依然著我。

我也依舊希，你們不會因為質利益的爭奪而傷害對方。

請求你們，善待彼此相的時，善待曾經相過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