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越目鎖了他,“駱延川,你到底想說什麼?”
駱延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變臉,語氣中藏著深意,“謝爺,既然趙氏集團不愿意跟你合作……”
他頓了頓,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了上去,“那你要不要試著跟我合作?”
“跟你合作?”
謝可越不為所,實則心正在重新考量眼前人,“駱爺花名在外,憑什麼讓我相信你?”
“就憑……”
駱延川又將香檳往前遞了半寸,語氣微沉,“我們都戴著面過活,更憑摘下面后的我們在本質上是同一類人。”
謝可越盯著眼前的酒,目微微閃爍。
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他才終于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香檳,打量著發問。
“你先說說,想要怎麼合作?”
……
酒店一樓大廳。
秦簡快步走了回來,“家主,我開了一間獨立包間,014號,需要侍者帶你們過去嗎?”
“駱家主。”
溫亦北垂眸對上駱令聲的視線,聲線里凝著一有的不滿,“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和我弟單獨聊聊。”
他對駱令聲本人沒什麼意見,但對方一聲不吭就拐走了自家弟弟,他對這件事格外有意見!
駱令聲似乎察覺到了對方的不悅,向來在人前強一頭的他,難得好聲妥協,“當然,秦簡,我們先回去。”
施允南目送著駱令聲出了酒店大廳,又急匆匆地跟著溫亦北往包廂走,“哥,駱令聲好歹是駱家家主,你對他稍微客氣點啊。”
“客氣?我沒沖他當場發脾氣就很好了。”
溫亦北扯著自家弟弟進包廂,又將門一關。
他向來溫和的目出點嚴肅,一半生氣一半無奈,“施允南!你趕把話給我說清楚!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駱先生,又什麼時候一聲不吭地和他領了證?”
“你、你怎麼連這種人生大事都不告訴我?”
難得看見自家兄長發了脾氣,施允南心虛掩,難得有些發慫,“時間太趕了,你又太忙了,我一時就沒來得及說。”
“拿這套說辭敷衍我。”
溫亦北著他的肩膀坐下,一本正經,“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就算堵著門也不可能放你出去。”
施允南覺得溫亦北嚴肅得可,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輕笑。
接著,他又趕在自家兄長變臉前裝乖端起桌上的茶,給對方倒了杯茶水。
“哥,你別生氣,我招還不行嗎?”
溫亦北緩了緩臉,拿他本沒辦法。
“老爺子拿生病當借口誆我回國,然后就著我和那駱延川訂婚,我當然不肯啊,這駱令聲不是駱氏家主嘛?”
施允南將駱令聲那日上門提親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我就是歪打正著領證閃婚了,正好還能拿著這層份一老爺子他們。”
“駱、駱先生他沒有反對?”溫亦北覺得奇怪。
“沒有。”施允南喝了口水,扯起沒正經的話,“我們算是一見鐘,你懂吧?哥。”
自從那日在夜店被抓包之后,施允南和駱令聲間就加強了對于‘閃婚協定’的遵守,其中一項就是對‘假結婚’的事進行嚴格保。
即便沒有這項約束,施允南也打算先瞞溫亦北,免得對方又要氣他將‘婚姻大事’當兒戲,繼續上演著‘長兄為父’那一套溫說教。
溫亦北微微搖了搖頭,“……我是不懂,駱先生看上去不像是會閃婚的類型。”
“一口一個駱先生?哥,你很了解駱令聲?”
“算不上了解,只是之前見過幾面,和他簡單流過。”
溫亦北略微停頓,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我才了他幾次?你這就吃醋了?”
施允南差點將口中的花茶噴出來,哭笑不得,“吃醋?怎麼可能?不過,我和駱令聲就這麼領證閃婚,你還生不生氣了?”
溫亦北反問,“我現在生氣讓你去辦離婚證,你肯嗎?”
“那不行。”
施允南口而出,又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暫時還不行。
溫亦北早料到如此,無奈嘆了口氣,“駱先生在帝京豪門圈的地位毋庸置疑,我看他剛剛在宴廳里也是一心護著你,應該是個靠得住的。”
施允南聽見這話,心尖晃起點點微妙,仿佛他和駱令聲這段突然而至的‘婚姻’真收到了家里人的認可和祝福。
溫亦北言又止,“允南,不過駱先生的雙……”
“哥,我不在意這事,你最好也別在他面前問起。”施允南說。
他全然沒將駱令聲的不便當是件麻煩事,反而還極度維護著對方。
“我當然知道了,沒別的意思。”溫亦北應話。
事已至此,只要自家弟弟覺得好,他就沒意見。
如今同婚姻已是常態,溫亦北不會在這點上刻意為難。
作為兄長,他知道施允南在長路上了多苦,不得有人能夠陪伴在自家弟弟的邊、用盡一切去維護他。
雖然溫亦北在個人觀上不贊同‘閃婚’,但往自□□想想,以駱令聲的地位足夠給施允南打造一片相對安全且舒適的生活環境。
“施家你不打算回去了?”
“嗯。”
溫亦北點點頭,隨口一提,“如此一來,謝可越不就更得老爺子的看重了?”
“就算我愿意繼續待在施家,老爺子還是只喜歡他。”施允南冷笑。
如果當年是溫亦北留在施氏當大爺,或許老爺子還會分出一半的關給他,不過話說回來,只怕以兄長的溫和子更容易栽在那對母子的手里。
施允南眸底劃過一暗芒,他還記得在那個夢境原書里,溫亦北的下場同樣好不到哪里去——
宋知秋的兒子溫程朗,也就是他們的表弟,從小就嫉妒溫亦北的音樂天賦,還暗中試過絆子。
溫程朗和‘施允南’起過好幾次大大小小的,溫亦北出面維護自家弟弟的同時,更招來了對方的強烈不滿。
后來,溫亦北意外得知了‘施允南’在出租屋自盡的消息,竟然也生出了對施家以及謝可越的敵對的恨意。
謝可越見此,怕溫亦北會回來爭奪財產。
于是,他暗中將此事給了慕者之一的溫程朗,后者于對心上人的保護,雇人弄廢了溫亦北的雙手,讓他此生無法再演奏大提琴。
原本一生順遂的兄弟兩人,被帶著主角環的謝可越擊得一敗涂地。
…
施允南暫時不打算將謝薇‘小三’、謝可越‘私生子’的份告知溫亦北,他不愿意讓溫亦北沾染這些見不得人的齷齪。
和謝可越針鋒相對的糟心事,留給他去做就好了。
“哥。”
“怎麼了?”
“你別和溫程朗有過多接,凡事提防他一些,行嗎?”
施允南還不確定未來的走向會不會發生改變,只能先這樣警示,“我從小就覺得他不是個好人。”
溫亦北一怔,隨即笑問,“就因為你們以前打過架?”
“反正你就聽我一句勸,別理他。” 施允南‘嘖’了一聲,帶了點蠻不講理的味道。
溫亦北忍俊不,了弟弟的臉頰,“明明小時候的膘都消干凈了,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哥,我認真的。”
“行,我聽你的就是了。”
……
施允南走回停車場時,一眼就見了悉的黑車和車牌——
駱令聲還坐在車。
正值傍晚,斜不偏不倚地落在男人的側臉,合著車窗的折暈出好看的圈,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對他格外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