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回答，“事辦完了，就回來了。”

恰時，傭人走了過來，“秦伯，這二樓除了書房都打掃完了，那我們就先下去了？”

施允南聞言，視線不自覺地偏移到了走廊盡頭的書房。

——別進二樓盡頭的書房，其他隨意。

這是他剛進駱家沒多久時，駱令聲就囑咐過他的話。

施允南向來是個不涉及旁人私事的子，起初是因為‘協議婚姻’覺得沒必要，再后來他和駱令聲發展了正常的人關系，也覺得該給駱令聲足夠的私人領域。

久而久之，他就自制了最初的這點好奇心。

施允南慢半拍地回視線，“……書房不用打掃嗎？”

傭人搶在管家之前回答，“家主對自己的書房可寶貝著呢，這些年就算行不便，有關于書房的一切打掃他都得親力親為！”

“這麼上心？”

施允南扯了扯角，思緒又一次有了飄浮。

“家主平常在書房辦公，里面都是些重要文件，所以一般都不讓傭人進去，免得誤了事。”管家補充。

別說是傭人了，就連他都不敢輕易涉足。

施允南還沒接話。

最懂察言觀的管家看出了他的走神狀態，有些擔心，“施先生，是不是不舒服？”

“沒。”施允南收斂思緒，隨口回答，“令聲明天應該就到帝京了。”

有些在心里的疑問，等明天見了面再問也好。

管家笑了起來，臉上是欣和期待，“是啊，我前兩天聽袁猛說家主的好多了，等了這幾年，終于等到了盼頭。”

施允南也覺得期待，笑著囑咐，“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你們先去忙吧？秦伯，差不多該去接小金魚回來了。”

“好。”

秦伯瞧見施允南的笑意，沒往旁想，上二樓的傭人一起下了樓。

施允南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僅僅三秒后就改變了目的地，沒走幾步路便停在了走廊盡頭的書房。

他盯著閉的實木門遲疑了一小會兒，還是沒忍住推開了房門。

房門發出輕微的響，將里面的那方天地展在了施允南的視野中——純粹到極致的黑白兩，很符合駱令聲一貫的行事作風。

施允南關上了房間門，輕手輕腳地靠近了最為顯眼的那張辦公桌，桌上除了各類辦公用和文件，最引注目的莫過于那個黑的四方罐。

“……都是合法夫夫了，我就看一眼應該沒關系吧？”

施允南嘟囔了一聲，做出自我肯定的心理建設后，他才打開了那個黑罐。

和簡單大氣的外觀不同，罐中居然裝了清一的水果糖。

施允南怔了怔，隨即發出一聲甜到沁了的笑，“第一次拿給他的時候還一臉不喜歡？結果私下怎麼藏了那麼這多？”

怪不得自己兩次不開心的時候，人都能變戲法般地拿糖給他吃。

施允南剝開糖紙嘗了一顆。

還是悉的味道，甜滋滋的。

施允南的目繼續往下搜尋，落在了那個帶碼鎖的屜上，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麼牽引，等待著他挖掘藏在里面的寶藏。

施允南彎下子，憑借著直覺就輸了自己生日的六位碼數字。

——叮鈴鈴。

開鎖功的電子提示音響起。

施允南滿足勾，慢悠悠地拉開了第一層的屜。下一秒，他就看見了一張保存完好的邀請函。

只是這邀請函的外觀，總給他一種莫名的悉。

“……”

腦海中像是突然有了答案，施允南拉屜的作停了下來，右手像是不控制般地取出邀請函、再打開。

——誠邀駱氏駱令聲先生參加溫氏外孫溫亦北十八歲日宴。

首行字映眼簾的那一剎那，施允南就凝住了角的笑意，腦海中盡是那些曾經聽到過的言論。

——十八歲生日宴的時候，駱先生和他的朋友來過。

——駱令聲，你對我還有印象嗎？

——時間隔得長，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今天的生日宴都是沖著溫亦北來的，你以為有人認識你？

——施允南，你永遠活在溫亦北的影子里，不累嗎？

電話聲突然響了起來。

施允南從虛無的幻境中被猛然拉扯出來，他有些呼吸不順地了兩口氣，才慢半拍地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機。

溫亦北。

世上再沒有比這更讓施允南悉的名字。

施允南合眼調整好自己的呼吸聲和緒，故作輕松地接了電話，“喂，哥？”

“允南，我剛剛在開音院會議，現在才結束。”

溫亦北和的語氣過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摻著一兄長獨有的親昵，“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沒事吧？”

“沒事，只是、只是下午無聊了想找你聊聊天。”施允南扯出一個借口。

“都幾歲了？還怕無聊找哥哥聊天？”溫亦北笑了他一句。

施允南攥著手上的邀請函，還是沒忍住問了話，“哥，我想問你一些事。”

“嗯？你說。”

“之前除了生日宴，你還和駱令聲在其他場合見過面嗎？”

電話通訊模糊了施允南語氣里的那點不自信。

溫亦北向來信任自家弟弟，只當他在好奇打探駱令聲的過往，于是想了想才說，“這些年我忙著海外事業的發展，回國的次數也不多。”

“偶爾回國參加帝京圈的宴會時過幾面，但我和駱先生本質不悉，點頭之而已，不怎麼流。”

溫亦北說完，想起一事，“不過……”

“不過什麼？”

“我當初在海外的首場個人演奏會，駱先生倒是意外來過，我是散場的時候才聽工作人員說，門外有他送的慶祝花籃。”

溫亦北在音樂圈的人緣好，那日送花送祝福的朋友不計其數。

“……”

施允南眼眶一酸，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通電話上了。

因為就在溫亦北回答的同時，他看見了屜里妥善在邀請函下方的演奏會門票。

施允南認得門票上的英文，就是溫亦北首場個人演奏會的主題。

“允南，你要是想了解你家那位，就該去他的朋友圈打探……”

電話那頭的溫亦北察覺到一氣聲，驟然敏地停下話，帶上一張問話，“允南？怎麼突然不說話？”

“沒事，就突然有點困了。”

施允南將邀請函放回到屜原位置，努力著緒，“哥，我還是先睡一會吧，過兩天再陪你和外公吃晚餐。”

“真沒事？”溫亦北不放心地追問。

“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富貴命，這會就困了。”

施允南努力揶揄打消溫亦北的擔憂和疑慮，趁著緒奔潰前的那一秒掛斷了電話。

——家主心里不是藏了一個人嗎？怎麼會隨便找人結婚？

——家主之前有個很喜歡的對象，還沒等追求呢，就出了事故、傷了，這不就沒了下文。

——我猜啊，說不定藏著以前那對象留著的東西呢。

——施允南，你也不想想溫亦北他比你優秀了多倍！

——你現在得到過的這一切，其實都是溫亦北給你的！

原先覺得可笑的對話在這一刻串聯，居然形了施允南之前從未想到過的真相。

“是這樣嗎？”

“好奇心害死貓，原來是這個意思。”

施允南自嘲般地哼笑了兩聲，他已然沒了繼續往下查看的好奇心，迅速離開這間書房。

管家已經出發去接小金魚了，施允南趁機去一樓的酒室里拿了點烈威士忌，回到二樓就將自己關在了臥室里。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