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魚坐在餐桌上,一邊啃著烤得焦香的面包片,一邊又忍不住用小眼神去瞥施允南——
怎麼辦?他到底該不該問小舅舅啊?
昨晚小舅舅教他的新道理,他想了好久都沒弄明白,不是種樹才要挖坑嗎?
可他沒有小鏟子,也不用種樹啊。
“今煜,想什麼呢?”駱令聲注意到小外甥的眼神,出聲詢問,“這一口面包都嚼了好久了。”
施允南將牛遞給他,關心道,“是不是烤得太干了?喝點牛。”
小金魚捧起貓咪造型的牛杯,咕嚕嚕地灌了兩口溫牛,心里還是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算了。
還是假裝聽懂了叭。
萬一被舅舅和小舅舅發現自己不夠聰明怎麼辦。
正想著,管家秦伯就將一張意向通知書遞到了駱令聲的跟前,“家主,這是小爺前兩天兒園發下來的夏令營外出通知,你看看?”
“外出通知?”
施允南聽見這話,帶了幾分好奇偏過子查看。
駱令聲干脆將通知書往他那邊斜了點,兩人一起研究起來。
“就是去帝京臨省的古鎮帶他們開闊視野,來回加在一塊五天四夜,聽小爺他們班主任的意思,這去不去都是自由選擇,看家長和小朋友的意見。”
小金魚就讀的兒園里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小孩,基本上都是被家里人寵著長大的,從小沒離開家里生活過。
這次的短途夏令營除了開拓他們的視野,也想要鍛煉他們最基本的生活能力。
“今天是截止日期,得定主意了。”秦伯補充說明。
本來這張通知書拿到手就該給駱令聲的,只是前兩天駱令聲和施允南正忙著上的私事,所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提。
施允南又將通知書上的容仔細確認了一遍,蹙了蹙眉頭,“要離開家五天啊?萬一大熱天的中暑,再有個頭疼腦熱之類的,夏令營老師顧得上嗎?”
駱令聲聽見人的口吻,低笑一聲,“你自己小時候那麼獨立,現在今煜只是出門不到一周就那麼張?”
“……”
施允南輕哼了一口,“那不一樣。”
他自己是過來人,小時候熬著熬著就無所謂了。但現在他是小金魚的長輩,把對方當自己的親兒子養,當然得多心一些。
施允南反駁,“你別說我了,我就不信你一點兒都不擔心。”
駱令聲笑笑,把決定權給小外甥,“看今煜自己吧。”
小金魚又嚼吧了一口面包片,“小舅舅,我想去玩,我早就會自己穿服和洗漱啦,而且我都和同學約好了一起睡覺。”
施允南聽見小外甥歡快的語氣,輕而易舉地妥協,“想去就去吧,讓你舅舅簽字錢。”
夏令營的安排都是頂尖配置,真正也吃不了多苦,只要小金魚離家不害怕就行。
駱令聲無奈一笑,從管家手中在通知確認書上簽了字。
“小爺,得吃快點了,要不然上課得遲到了。”管家拿回確認書,溫和催促還在磨蹭吃早餐的小金魚。
小金魚乖乖應了一聲,仰頭將杯子里的牛喝完。他爬下桌子,突然將小手放在施允南的肚子上了,“小舅舅,你胃還難嗎?”
施允南沒想到小金魚還記著自己昨晚隨口扯下的‘謊’,地嘆了口氣,“不難了,謝謝寶貝。”
小金魚嘿嘿兩聲,這才背起一旁的小書包,和桌上的兩位家長招招手,“舅舅和小舅舅拜拜,我去上課學知識啦。”
“去吧。”
“寶貝晚上見。”
駱令聲和施允南看著他,一前一后地應了話。
小金魚和管家離開后,施允南才挪著椅子向駱令聲靠近了些,“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駱氏二房的事解決了嗎?”
自從那天看見‘駱氏旗下的小規模資產被查封’的新聞后,施允南就將這事拋在了腦后,如今想起來又快有十天半個月了。
“二房手上的企業資產基本都廢了,為了保住駱延川不出事,駱得興把一切責任都攬了下來,不過有關部門的調查還沒徹底完……”
施允南追問,“駱延川呢?”
駱令聲眸底晃出一冷意,“沒找到。”
施允南不解,“沒找到?他躲起來避難了?”
“駱得興和駱延川這對父子暗中了不手腳,但基本都經過駱得興的手,駱延川沒有實際地參與證據。”
駱令聲深知這點,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想過能讓二房父子共同獄。
“不過,既然二房的資產被封得差不多了,那駱延川再有能耐,應該翻騰不起多大的浪花?”
“只要你稍稍地出風聲,帝京圈應該沒有人會為了他和你公然作對?”
自從見過謝可越回來后,施允南約就明白了一些事——
其實,這個世界原本就不是由謝可越這位‘穿書者’主宰的,對方無非是借著對‘書中世界’的認知,才能有所謀、有所得。
謝可越‘意外’破壞了原本世界的平衡,所以他這位原住民才會夢到那些怪陸離的畫面,就像是自然界有守恒的規矩,由他們重新掰正秩序。
或許現在的一切,才是最正確的軌跡。
既然如此,駱延川就稱不上什麼主角攻了。
沒了主角環和現實籌碼的他,就像是蛋石頭,怎麼可能敵得過駱令聲和他背后的駱氏集團?
…
駱令聲順著人的話應了兩句,結果發現對方居然明晃晃地出了神,“在想什麼?”
“啊?”
施允南目重新對上焦距,笑笑,“我只是想,駱延川現在能躲到哪里去?”
施允南不打算把最初的夢告訴駱令聲,因為沒這個必要。
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不在意當初的那場夢境,以及這些七八糟的‘穿書’認知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屬于他的人、有親人、有家庭,對于施允南來說,他原本就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數萬人之一。
腳步聲響起,秦簡從屋外走了進來。
“家主,我這里有份剛公布的警方通報,有關于駱延川的。”
施允南和駱令聲同時被這番話吸引了注意力。
秦簡將手中的平板遞了過去,簡明扼要地告知實,“駱延川因為肇事逃逸,被警方正式立案通報了!”
“肇事逃逸?”施允南有些驚訝,“什麼時候?”
駱令聲掃了一眼通報上的日期,“是有關部門正式查封實興資產的那一天?”
施允南有些疑,“那得有十來天了?怎麼時隔這麼久才確認?”
派人打聽過況才來通知的秦簡立刻接話,“被駱延川開車撞倒的是一名橫穿馬路的中年男人,因為頭部傷嚴重,之前一直于高危的昏迷狀態……”
“而且出事路段屬于偏郊新路,新安裝的監控還沒完全投使用,所以有關部門在得知家屬報案后只能在沿著新路外的通路口進行車輛排查。”
這一來一回,的確要費點時間。
“目前害者已經轉醒了,幫助警方確認了相關車輛消息。”
駱延川早就棄了車子,最近一次出現在監控里也是在五天前,所以警方才發布了通報。
施允南嘖嘖兩聲,煞有其事地評價,“蠢貨。”
撞人重傷,肇事逃逸。
這事算得上節惡劣了,駱延川一旦落網,那絕對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秦簡跟著表態,“那駱得興好不容易才保下他,他自己倒好,拿著把柄往警方的懷里送,這下子連家主都不用出面解決了。”
駱令聲將手里的平板遞回秦簡,“罪有應得,這事給警方去理,但我們這邊還是要小心為上,免得他不甘心又鬧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