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簡回答，“明白。”

駱令聲代完，目又落回到了施允南的早餐碗里，“不吃了？”

施允南隨手舀著碗里的小米粥，“不怎麼。”

駱令聲說，“你本來沒多，一忙起設計又不按時吃早餐，以后我得盯著你。”

施允南繞有深意地懟了回去，“你折騰我，我早上就能爬得起來。”

“……”

還來不及撤退的秦簡聽見這話，立刻覺得自己了比外頭太還亮的電燈泡。

駱令聲笑看了‘抱怨’的施允南一眼，當著下屬的面將跑遠的話題拉了回來，“袁猛呢？我代他的事做了？”

秦簡回答，“他已經在車庫等著了，而且按照家主你的意思，已經把椅搬到車上了。”

施允南抓住關鍵詞，“椅？”

“嗯。”

駱令聲知道人的擔心，給出解釋，“前段時間由駱延川暗中帶了頭，有些覬覦駱氏產業的企業打算聯手針對。”

駱氏是塊大，誰都想咬一口。

“我想趁著這次整治二房的機會，將覬覦駱氏的那些人一并解決。”

在外人的眼中，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駱令聲坐椅、行不便的姿態，所以才敢在他掌權四年后再次蠢蠢。

如果現在就讓他們知道駱令聲的真實況，很有可能于忌憚就又蟄伏了回去，與其讓他們在回暗中爛著，還不如‘將計就計’理個痛快。

當然，這些對駱令聲來說，只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駱令聲用眼神示意助理先退下，這才湊近人咬耳朵，“本斯醫生囑咐我，初期還不能過度用，我打算白天工作時間繼續用椅代步。”

話說到這兒，施允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只覺得臉上浮現出熱氣，趕催促，“行了，白天時間各忙各，你、你快去吧，別讓秦簡他們等久了。”

“你還沒回答我？晚上……”

“不行！”

施允南表面上拒絕得理所當然，其實私下的心緒已經有些飄了。

駱令聲笑而不語。

他用手支撐著桌面，慢慢起，“那我先走了？”

施允南點點頭。

得到人應允的駱令聲剛走了沒兩步，結果就聽見后的制止聲，“等等。”

施允南從椅子上起靠近，抬頭凝視著駱令聲的容貌和形——

其實，兩人高不過六七厘米的差距，但在型對比上實在有些過分。

已經無力再長高的施允南嘆了口氣，要求，“駱令聲，你低點頭。”

駱令聲側的弧度上揚，按照人的意圖低了姿態，“嗯？”

，輕而易舉地了上去。

兩人換了一個淺嘗輒止的親吻。

施允南這才表現出眼里深藏的期待，撥又含糊地表達想法，“……老公，我們晚上再試試新姿勢？”

駱令聲忍俊不，用指腹了他的耳垂，“好。”

…

駱令聲離開后，施允南快速收拾妥當，獨自開車前往了工作室。

車子停靠在紅燈前，恰時，溫亦北的電話撥通了進來。

施允南連通藍牙耳機，迅速接聽，“喂，哥。”

“允南，你現在有空嗎？”

溫亦北的聲音過耳機傳來，聽著有些難以言喻的復雜和沉重。

施允南眼微變，“我正打算去設計工作室，哥，是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但我現在在靈安殯儀館。”溫亦北回答聲輕了點。

施允南怔然，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殯儀館？”

“爺爺他……”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改了口，“施老爺子三天前在醫院里沒了。”

“你要是愿意來，我再和你說的況。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拿這些事煩你心了。”

溫亦北知道自家弟弟對施家的‘恨’，所以沒有強求，只是再怎麼樣，他都有義務通知一聲。

施允南沉默了幾秒，終究是在紅燈結束前應了下來，“好。”

…

半小時后，靈安殯儀館。

施允南按照溫亦北的地址，剛走到了殯儀館的門口，結果就對上了自家兄長的影。

兄弟兩人打了一個照面，無聲默契地走了進去。

獨立的殯儀小廳空的，只擺放著兩扎花圈，生前還算得上威風的施老爺子，死后竟是沒有一個人來致意送喪。

廳前中央的擺臺上放置著施老爺子的像，看上去還是如同生前那般的強勢、冷漠、無。

施允南低問，“怎麼這麼突然？施盛呢？”

“其實也不突然。”

溫亦北帶著施允南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

“聽醫院的護工說，老爺子住院的這段時間本來就在茍延殘，聽說謝可越不是親生脈時，半口氣都快過去了。”

“謝可越走私這事，自然而然牽扯上了施氏流，包括施盛在的相關人員都被帶走調查了，還沒放出來。”

即便施盛極力撇清這次的事件是由謝可越一人所為，但謝可越就是發了瘋般地‘指認’自己是到了施盛教唆！

施盛和謝可越是實打實的父子關系，而后者的確依靠施氏的貨運帶進行非法行為，因此一時半會兒施盛還得接有關部門的監控調查。

施允南不為所，“有趣，疼了二十年，到頭養出了一條白眼狼，這對父子果然是天底下最離譜的笑話。”

溫亦北深有同，繼續說，“施氏沾上這種法制的風波，多年累積下來的名聲是肯定保不住了。”

“我知道。”施允南應話。

因為有了俞爍暗中的推波助瀾，原本就在‘走私風波’中、還群龍無首的施氏流無法面對這次事故。

施氏一年前才剛遭遇過資金問題，好不容易才得以穩定，如今是徹底繃不住了。

自從施老爺子住院后，施盛雖然請了護工，但還是會隔三差五去探。這次整整一周沒出現，癱瘓在病床上的老爺子就起了疑心。

“照顧他的護工不清楚老爺子和施氏的關系，見他問起就幫忙上網搜索了……”

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基業毀于一旦。

得知這事的施老爺子徹底氣昏了過去，搶救無效后就孤零零地離了世。

醫院和護工都留了施盛的電話號碼，但實在聯系不上，托人詢問后就找上了溫亦北。

“我本來想不管的，但終究狠不下這個心。”

溫亦北生來就是溫和的心腸，他再三猶豫后，還是選擇出面聯系了殯儀館。

“我已經托人轉告過施盛了，火化后就將骨灰暫存在殯儀館，以后讓他自己解決完麻煩后理。”

施老爺子要強了一輩子，最終居然落得個躺在醫院太平間、無人料理后事的下場？這事傳出去都得令人唏噓。

施允南著那方像，沒再言語。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溫亦北看向施允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我這個當哥哥的，應該要更能藏點事才對。”

“哥，沒事。”

早在施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施家冷了態度，現在更是如此。

兄弟兩人扯開話題，慢悠悠地聊著。

溫亦北打電話通知施允南的時候，施老爺子的就已經送進去火化了，只是還需要一定的等待時間。

兩人聊了一小會兒，一名穿黑西裝的男人才急匆匆地趕到，“溫先生。”

西裝男人喊了一聲，轉而有些詫異施允南的出現，“……施先生？”

溫亦北主起，對來人有些陌生，“請問你是？”

“兩位好，我東風律師事務所的周啟民，這兩年一直都在負責施家的律法業務需求。我今早接到施盛先生的電話，要我趕來幫忙理施厚德老先生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