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煬聽到聲音，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沈修竹。

賀煬閉上眼了眉心，又因為醉酒，腦子里還有些混。

池逸過來問道："賀晚上是回去，還是在這邊過夜？"

"回去。"賀煬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習慣道："宴宴來了沒？讓他來接我。"

這話一出，四周有一瞬間的安靜。

過了好幾秒，才有個男生說道："賀，宴宴死了啊。"

可賀煬就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問道："宴宴怎麼還沒來？"

包廂里，一時沒有人說話。

而賀煬閉著眼靠在沙發上，像是又睡著了。

*

最后還是有人打電話給江臨，讓江臨過來一趟。

江臨只好大半夜的從床上爬起來，到酒吧接走了賀煬。

江臨聞到賀煬上的酒味，冷著臉，將賀煬扶到副駕駛座上。

江臨繞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低頭系著安全帶，冷冷道："賀煬，我不是你的司機。"

"你喝醉了別喊我過來，也麻煩別喊嫂嫂。"江臨又湊過去幫賀煬系安全帶，皺眉道："他白天要當保姆給你做飯，晚上還要當司機來酒吧接人，你到底把他當什麼了？"

靠在車窗邊的男人緩緩睜開雙眼，不不慢道："別提他。"

"怎麼？"江臨冷笑一聲，"就只準你喝醉了提他的名字，不準別人提？那我偏要提。"

賀煬沒出聲，就只是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路人。

很快的，車子停在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

路邊有一家便利店，賀煬看著店門口，突然注意到有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從里面出來，正拿著手機低頭發消息。

一瞬間，那個青年和記憶里的影逐漸重疊。

只是當那個青年抬起頭時，臉上的五很陌生，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路人。

賀煬收回視線，閉上眼休息。

江臨開車將賀煬送回公寓，"到了。"

賀煬睜開眼，突然問道："今天是愚人節嗎？"

"不是。"江臨冷著臉，"都死一個月了，你現在才想起他有什麼用？"

賀煬沒出聲，就只是下車，一個人回了公寓。

打開燈后，賀煬來到臺上，和以往一樣坐在盆栽中間的躺椅上，手里握著一塊木牌。

而木牌上的字跡稍稍有些褪，似乎是因為被的次數太多，字跡已經沒有原來那麼深。

公寓里的擺設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還留著另外一個人的生活氣息。

不過許承宴已經死了。

死得干干凈凈，五年時間連張照片都沒留下，就只剩下一盒骨灰。

不過有時候，賀煬又覺許承宴本就沒死——

邊到都是許承宴留下的痕跡。

無不在。

*

邊了一個人，生活也還是照常繼續。

賀煬依舊和原來一樣，白天去公司，偶爾晚上去酒吧和池逸他們一起聚聚，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池逸生日那天，包了一家私人會所。

賀煬也去了聚會，坐在沙發中間，被人群包圍著。

明明池逸才是聚會主人，不過聚會中心還是在賀煬上。

池逸也不介意，給賀煬灌著酒。

酒桌上，一群富二代胡聊著，從最近包養的小模特，又聊到娛樂圈里主爬床的小明星。

賀煬沒有參與話題，瞇著眼靠在沙發抱枕上，漫不經心的聽著討論聲，事不關己。

直到包間門打開，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賀煬隨意看了一眼，一時愣住。

包間門口，黑發青年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稍稍有些拘謹。

青年有著一雙桃花眼，右眼下有顆小小的淚痣，穿著干干凈凈的白襯衫黑子。

室線又比較昏暗，一眼過去時，青年和許承宴有五六分相似，只不過青年五顯得更一些，年紀稍微有些小。

沙發上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個青年，都下意識的朝賀煬去。

而池逸則是笑著說道："賀，你看他這張臉像不像宴宴？"

賀煬沒出聲，就只是盯著那個青年，握著酒杯的那只手不知不覺加大了力度。

青年似乎是不太習慣被這麼多人注視，張的低著頭，不過還是一步一步朝著沙發這邊走來。

池逸晃著酒杯，有些自豪道："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個男生！"

青年也已經來到了賀煬面前，順從的跪在地毯上，低著頭。

池逸催促道："抬頭讓賀看看！"

青年抬起頭，注視著面前的男人，小心翼翼道："賀……賀先生……"

青年說話聲音很輕，和許承宴的音也有點像。

賀煬沒有作，繼續著眼前的人。

池逸懶洋洋的半躺在沙發上，說道："他也會彈一點鋼琴，還像宴宴的，當時我一眼就看中他了！"

跪在地上的青年也緩緩出手，指尖搭在男人皮帶上。

只不過青年還沒來得及解開皮帶，手腕就被人抓住。

"別我。"男人語氣冰冷，很快便松開手。

青年怔住，不過還是收回手，繼續跪在男人腳邊。

賀煬從桌上了幾張紙巾出來，慢條斯理的著手上到青年的地方。

池逸見到了，還以為是賀煬有潔癖，連忙道："還是個，干凈的，后面沒人過，賀隨便玩。"

池逸喝了一口酒，又似乎是有些喝醉了，膽子也稍微大了些。

"說起來，還是宴宴那張臉帶啊。"池逸晃了晃酒杯，似笑非笑道："就是不知道宴宴在床上是什麼樣，肯定銷魂。"

"要是宴宴還沒死，等哪天賀玩膩了，我也想試試——"

可池逸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沖過來。

接著，就覺到自己子被人重重按在了桌面上，腦袋也撞上了一個，腦海里一片嗡鳴聲。

兩人的靜有些大，連帶著桌上玻璃杯摔在地上。

賀煬從背后將池逸按在桌上，一手撿起地上的玻璃杯碎片，握進手心里。

賀煬手上的力氣很大，尖銳的玻璃碎片邊緣割破手心，鮮順著掌心流下。

可賀煬就像是沒覺一樣，握著玻璃碎片重重朝池逸刺去。

事發生得太快，四周的人頓時驚起來，連忙沖過來攔住賀煬的作。

"賀！"

"冷靜冷靜！"

"有話好好說！"

包間里一片混，鮮流了一地。

*

江臨聽到消息趕到私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池逸被送去急救室，賀煬手上也了傷。

江臨找到賀煬時，醫生正在給賀煬清理傷口。

而賀煬旁邊站著一對中年夫婦，正態度恭敬的朝賀煬道："賀，池逸這孩子是我們沒管教好，真的對不住……"

"池逸被我們慣壞了，這次是他不好……"

賀煬沒說話，就只是看著醫生手上的作。

"賀，您別生氣……"

"回去之后，我們肯定好好教訓這孩子！"

中年夫婦將姿態放得很低。

過了許久，賀煬這才出聲道："他那張，不會說話。"

"是是是，我們保證以后不讓他說話！也絕不讓他污了您的眼！"

中年夫婦一直在道歉。

江臨站在走廊上，直到中年夫婦從里面出來后，這才走了進去。

醫生還在仔細給賀煬右手上的傷口上藥，江臨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安安靜靜等著。

賀煬手掌心全是玻璃碎片劃出來的細小傷口，看起來還有些恐怖。

醫生涂好藥，包扎好傷口后，便起離開了。

賀煬還坐在椅子上，也沒在意自己的右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翻到通話記錄看了看。

江臨在旁邊，出聲道："我聽他們說，你和池逸因為嫂嫂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