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著音箱瞠目結舌，發愣了片刻才摘下眼鏡，了眉心，也將目轉移到徐嘉禾上，似乎明白了什麼，半晌才招招手，緩緩開口：“唉，你來一下。”

可是徐嘉禾置若罔聞，徑直沖出教室，跑向廣播站。空的架空走廊回著腳步聲和氣聲，跑到行政樓廣播站，門口站著的一男一果不其然是梁陸和鐘允諾，還有一個正在咆哮的教導主任。

“誰讓你們晚自習私自闖廣播站的？”

“進來就算了，怎麼連廣播都不關？瞎什麼？壞了你倆賠嗎？”

“已經聯系你倆班主任了，明天就把檢查書給我過來！回班里去！”

梁陸一個偏頭正好和樓道口的徐嘉禾對視上，忍不住昂頭，眼神得意，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右臉頰上側還著創口。

“笑什麼笑！犯了錯還有臉笑！梁陸你怎麼回事！”教導主任看見男孩出和平常完全不同的玩世不恭模樣更是火冒三丈。

“已經聯系你倆班主任了，明天就把檢查書給我過來！回班去！”教導主任大手一揮示意兩個學生可以回了，隨機轉就走。

徐嘉禾拖著步伐靠近二人，梁陸還是一副無所謂，鐘允諾則雙眼泛紅、小聲噎，看見徐嘉禾來了后更是低頭不語。

“對不起、對不起……”鐘允諾用手指拭眼角的潤，“我就是想確保自己能進前三……沒想到，沒想到周暉也能考這麼好。”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給老張說實話，還給你名額。”孩眼淚簌簌直流。

徐嘉禾張了張口，卻沒發出任何聲音，自己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怎麼也沒想到改答案的人居然是眼前這個老老實實的鐘允諾……

還好不是梁陸。

一想到這點，徐嘉禾心里泛著的五味陳雜都消散了不。

梁陸向前一步，右手握徐嘉禾的手腕，強行拖著對方向樓道深跑去。

“你，你要干嘛？”徐嘉禾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一次居然不想反抗對方，仍由梁陸牽著自己，跑下樓梯，離開行政樓，二人來到小花園。

此時還在晚自習，整個花園只有淺淺的蟲鳴聲，線不好，綠葉和花叢匿在黑暗之中。

“你還記得這兒嗎？”梁陸開口。

徐嘉禾一怔，對，這是他們第一次說話的地方，那時自己就是在這里撞見煙的梁陸。

“你為什麼要幫我……”徐嘉禾答非所問，坦白說，自己沉冤得雪還是有點痛快，但不清楚梁陸為什麼要幫自己，甚至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

梁陸右手上徐嘉禾的臉頰，手的，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他了。

“呵，說是你臨時想退賽，所以幫你改卷子。”梁陸輕笑一聲，嘲笑自己的愚蠢，“看你事后還給送零食我還真信了，以為你想躲我。不過……”

梁陸思忖片刻繼續開口：“沒想到在宿舍床下撿到你的紙條。我找過老張，但他說你沒發揮好還推卸到別人上，想查監控。”

“盯了你這麼久，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低沉的男聲綻放在耳畔。“你傻不傻，拒絕別人又不是你的錯，所以想詐一下。”

徐嘉禾覺自己的臉部被對方得越來越熱，到底是對方手指的溫度，還是自己臉頰細管擴張充泛熱？

當自己想拽下梁陸的手時，對方卻不肯松手，大拇指開始按自己的珠。好像，雙也開始發熱。

梁陸好像想起了什麼，手指的作暴又溫，眼簾卻微微下掩，像是自說自話：“是你的，別人拿不走。”

夜風輕輕吹拂，臉頰的熱度卻始終無法消散，徐嘉禾覺梁陸靠得太近，自己張到呼吸都不順暢了，腔里跳一氣。

梁陸再次抬眼，二人對視，明明于黑夜，梁陸的黑眸卻微微發亮：“我也是你的。”

第36章 我是你的

從進宿舍第一天，李一爍殊不知自己已經暴了心思，提起徐嘉禾口中滿是嫌棄，眼神卻是遮掩不住的期待和焦急，臉上恨不得寫滿了“你們都離他遠點”。到撞破事的大打出手，再到后續死纏爛打，梁陸輕而易舉就能猜出這個傻小子喜歡徐嘉禾。

但是構不威脅。

很明顯他倆不，就算同班一年。李一爍還于喜歡人就臭對方的小學生階段，完全不可能實話坦白，而且徐嘉禾看起來也是明顯不愿多搭理這個整日科打諢的年級倒數。

另一個舍友是江與城，梁陸很早就聽說過。高一時校籃球賽一班和七班曾打過循環賽，對方無論是能還是技巧都遠勝一籌，技不如人，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好說的。重點是江與城的風流往事梁陸略有耳聞，這貨從不往同級生，取向一直是年上姐。明顯是個直男，再加上格冷淡，一副懶得搭理人的模樣。

連威脅都算不上，頂多算個電燈泡。

梁陸從小一路順風順水，父親從政母親歷史學教授，家境優渥，自己頭腦聰穎，眉目俊朗，很多東西只需要稍微勾勾手就能拿到。初中頻繁收到生的表白時，梁陸就發現自己的取向似乎不同于同齡人——自己不喜歡生，但好像對邊的男也沒什麼興趣，畢竟他們都是自己腳下的墊腳石，襯托得自己更優秀罷了。當然，梁陸從來都不會刻意顯傲，自己只是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優秀學生模樣，盡師長和同學的夸贊，其實骨子里誰都瞧不起……可是他確實是有這個資本。

每次進考場、看年級排名，梁陸只會將視線掃過自己的座位、自己的名字，后是誰他完全不在乎，何必呢？又不可能超過自己。

偏偏一次作文跑題讓梁陸掉到年級第十，徐嘉禾這個名字才落自己眼睛。

從辦公室出來，夕西斜，整個校園都空。梁陸煩躁地無以言表，不管怎麼和語文批卷老師爭論，對方都一口咬定自己的作文偏離主題。梁陸倒不是著急加分，大不了下次考回來就是，只是他不了自己被拒絕被否定被制。

斜靠在花園的涼亭墻角，剛點燃一香煙，突然轉角走過來一個人。定睛一看，正是徐嘉禾。

對方看清是自己后似乎是嚇了一跳，慌里慌張想裝作沒看見逃離現場，被自己住后還強裝鎮定。男孩皮白皙，明明是個男孩但五線條卻并不凌厲，尤其是那雙眼，驚訝時會微微睜大，又又亮。聽旁人曾說徐嘉禾這人冷冷清清，沉默寡言，除了臉聊生無趣，但在梁陸眼里對方卻糯糯，似乎可以任憑自己圓扁。

想上他。

二人對視的第一眼，梁陸腦子里就冒出這個想法，念想生發芽愈發枝繁葉茂。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梁陸幾次夜晚一邊回想起那天傍晚徐嘉禾的臉一邊用手幫自己泄出來。如果他會是怎樣的表？如果他下校服是怎樣的景？如果……在下是否還會再度出驚恐的表？

梁陸從沒為爭取什麼而費過心力，直到遇見徐嘉禾，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愿意為別人讓步。

“我是你的。”當梁陸說出這句話時，連自己都驚訝片刻。

可是，好像也甘愿低頭。

原本以為只是見起意，怎知好像天生活進自己骨之間。

梁陸越靠越近，徐嘉禾眼里只剩下對方的棱角分明的臉龐，深邃的眼瞳里看不見最初的傲慢，只剩下溫和……無奈？幾乎能清晰地覺到他鼻息間的溫度。

徐嘉禾張地扇著睫，一顆心臟都快要跳出腔。這樣的梁陸，既不像之前高高在上的學生代表那般高傲，也不像相識后惡劣又強制的模樣……

梁陸的手指逐漸下，慢慢抬起徐嘉禾的下頜，雙快要相接之時，梁陸并沒有吻上去，反倒是低頭吻在徐嘉禾的側頸。原本是一只高傲又會撓人的黑貓，此時卻溫馴地用爪牙輕蹭示好。

舌頭輕脖頸的，讓徐嘉禾渾一，接著那雙開始吮吸皮，作很輕，似乎是并沒有要留下痕跡的意圖，接著。梁陸的一只手開始解徐嘉禾的校服領口扣子，另一只手則從背后襯衫空隙鉆，順著脊梁骨一點點向上挲。

相親的瞬間就渾戰栗，但一想到這在室外，徐嘉禾驚恐地試圖推開梁陸：“等等，別……”

梁陸雙臂收，讓懷里人無謂掙扎，頭埋在對方頸窩里，聲音低沉：“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那雙手不再游走，只是簡簡單單地圈住腰。徐嘉禾微怔，半晌才開口：“……好。”

聽到這個字，梁陸角輕輕上扯，出一個對方無法察覺的笑。

“回班吧。”梁陸收回手，站直上，一邊幫徐嘉禾重新扣紐扣一邊問：“那個模擬卷，你本來預估正確率應該多？”

“大概，百分之九十吧。”

“那道函數答對了嗎？”

徐嘉禾臉一紅，就算對方沒有明說，他也知道梁陸指的是那道答案是69的題，上次害得自己熬夜的那道題。

“……嗯，謝謝你。”

夜風輕輕吹起梁陸頭頂的短發梢，他瞇了瞇眼，明明是疑問句，語氣卻是祈使句：“所以，你得繼續跟著我復習，知道了嗎？”

“嗯……那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徐嘉禾咬咬牙還是問出口，如果之前梁陸是自己的麻煩，那麼現在他卻幫了自己太多太多……一刀兩斷是不可能了。

梁陸難得沉思不語，眼底出些許哀傷，右臉頰上方的創口一邊已經沒了粘，被風吹得在皮上舞。

看到對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示弱，徐嘉禾突然于心不忍，自己是不是也傷害了他？雖然最初二人關系始于梁陸的脅迫，可是自己也用江與城和李一爍報復了他……徐嘉禾下意識就出手去按那片創口，重新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