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寒淡淡應道：“嗯。”那天離開時遲寒就發現了四周的監控，放任不理是因為不怕陳澤山知道，知道了最好，那人恐怕到現在都覺得抗病毒清安然無恙地放在研究所基地。

……

許漾這幾日恢復快，雖然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但只要醒著，神就跟得上，不再像從前似的，眼可見的撐。孫開寧跟遲寒在外面聊天，許漾就幫秦聞收拾廚房。

“哎哎哎？你別我來。”秦聞從許漾手中接過盤子，往柜子里放置的時候靜稍微大了些，遲寒簡直順風耳，揚聲喊道：“摔了？”

“沒摔！”秦聞不服氣，他當年做這些也是一把好手，如今生生被慣得掌心打。

許漾抿在一旁笑，好。

孫開寧將一份文件拿出來，聽廚房沒了靜，這才放下心，攤開后同遲寒說：“之前我爸停了一個制藥工廠，好在設備都能用，已經開始抓時間生產抗病毒清了，你放心，瞞得很好，陳澤山不可能知道，還有就是……”孫開寧指著鄰近幾個城市的地圖，指尖落在一個點上，低聲音：“我打聽到陳澤山想收購這里。”

遲寒不用孫開寧細說，微微挑眉：“我記得這里盛產石纖。”

“對。”孫開寧點頭：“傅臣昨晚還跟我通了電話，說懷疑這次流病毒的主要原因是石纖跟其他藥質變引發的。”

流病毒跟陳澤山不開關系，遲寒雖然沒掌握確切證據但已然篤定了，而如今陳澤山還想收購，就是打算憋個大的，遲寒覺得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商人唯利是圖，陳澤山沒那麼多錢。”

孫開寧嗤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張，議院有錢啊。”

遲寒認真道：“但是議院不如我有錢。”

孫開寧：“你打算……”

“再打聽打聽，咱們去搶生意。”遲寒低聲，明顯不想讓秦聞他們聽見。

“行啊。”孫開寧神抖擻，他最喜歡搞事了，然后剛起就看到許漾站在廚房門口。

孫當年也是“場浪子”，一天天場子走不完，大家都在笑談到底怎樣的Omega才能讓他收心，事實證明天降竹馬最是無敵。

許漾有些困乏，就靠著墻壁，不出三秒，孫開寧甩著尾上前，“想睡覺了？”

“嗯。”許漾低聲應道，往孫開寧懷里一靠，嗅到一淺淡的大海氣息。

孫開寧將人抱起，屁顛屁顛回房間，秦聞出來看到這一幕發笑，然后聽遲寒認真詢問：“我有這麼沒出息嗎？”

秦聞也認真回答：“你跟開寧的區別在于一個表現在臉上，一個藏在心里。”

遲寒：“……”拉倒吧。

甭管外面怎麼鬧，“瀚海”高檔會所仍舊不乏錢多沒使的人，孫開寧查到了，那位即將轉讓石纖開采權的老板今晚就在這里。

遲寒西裝革履，跟孫開寧一出場就吸引了不目，這里是舞廳，隔間只用一道充滿夢幻格調的淺藍薄紗隔開。他們二人就坐在那位老板旁邊。

老板看似喝酒，實則小心思一刻沒停，若不是因為石纖，他這輩子可能都及不到遲寒這類人。

兩人說著生意上的事，老板就豎起耳朵聽，直到談及石纖，他一顆八卦的心頓時劇烈跳起來，老板其實跟陳澤山見過面了，對方也有這個心思，但他還在猶豫，擔心陳澤山開價不好，此刻天上掉餡餅，把他砸得眼冒金星，端酒的手都在哆嗦。

隔壁的簾子一，有人影朝這邊走來，孫開寧同遲寒笑笑，給他把酒斟滿。

老板及遲寒冷漠的視線，趕說明來意，他就站在隔間外圍的地方，遲寒越是表現得高不可攀，他就越是興忐忑，一旦能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后半輩子吃喝不愁啊！

遲寒聽到石纖開采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波，輕聲道：“進來吧。”

老板張的心都要從嚨口蹦出來，他一步邁進來，又似想到了什麼，出猥瑣的笑，轉招招手，幾個打扮可人的Beta立刻跟上，如今Omega被止出門，只能Beta頂了。

不遠，包裹嚴實的葉千靈原本都走到門口了，忽然朝這邊看來，然后第一時間從包里掏出手機，“咔咔咔”一頓，里念念有詞：“你們死定了！”

而這晚談論的容跟結果，遲寒并沒有同秦聞說，更不知道人生第一次大型翻車，未來會砸在葉千靈上。

……

議院所組織的這場酒會，將自己部好幾個Alpha員都扯了出來，因為他們也是高階，遲寒跟孫開寧趕到的時候見四周零散幾家權威，一堆人在左邊，那幾個高階Alpha像是被排除在外，坐在右邊，遲寒跟孫開寧對視一眼，不用旁人區分，自覺走向“特殊區”。

“嘿！誰能想到呢？”孫開寧小聲同遲寒說：“一個個曾經都是說一不二的人，忽然就被打上了‘狼心狗肺’的烙印。”

因為很多被眾人所知曉的高階Alpha拒絕取，揚言治病完全是無稽之談，這不是往大眾敏脆弱的神經上蹦迪嗎？

其實這件事很容易解決，找幾個高階Alpha仔細做研究，個三四管，看看對流病毒的針對如何，推翻所謂的“治病”想來很快，而陳澤山的高明之就在于，他太了解高階Alpha了，平時在重要崗位上勤勤懇懇，一個個目下無塵，心比天高，結果落得為小白鼠的結局，蔓延于基因中的高傲不允許他們低頭，更有甚會挑起高階Alpha的逆反心理，實話實說，一個Beta能把聲勢造這麼大，已經算了不得的本事。

遲寒則跳出了這個怪圈，何種等級的Alpha跟Omega在他眼中都無太大區別，如果可以他不介意為這個小白鼠，可惜……他不行。

林文欖走過來，后跟著氣質不俗的林亦，“一會兒開始會全網直播，說話務必小心。”

“有什麼可小心的？”孫開寧吊兒郎當，一手搭在遲寒肩上：“大哥在呢，不慌。”

遲寒作為頂級Alpha，自然是這一方的代表。

直播一開始，對方辯友就唾沫星子飛，從流發后Omega的死亡人數上升到了人類未來的發展，并且字里行間嚴重斥責高階Alpha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遲寒瞇著眼睛聽完，沉聲道：“人類文明演變數萬年，從來沒聽說過救人的辦法，‘針對高階Alpha的調查組’言辭鑿鑿說這個辦法可行，結果有力證據一樣沒拿出來，信口雌黃的是他們，為什麼他們引戰，代價卻要我們來支付？”

曲寧如今混得也好了，聞言站起，面不改：“證據是有的，流發后有個高階Alpha配合我們做了實驗，他的的確對病毒有一定抑制效果。”

“那是抑制效果，不是救治效果。”遲寒撐著下顎坐在桌前，看起來對這場公開會議失頂：“你們只是確定了一樣既定事實，那就是高階Alpha的確不容易被染，這些三歲小孩都知道，我再問一遍，你們確定嗎？”遲寒一字一句，琉璃的瞳孔帶著迫人的力：“高階Alpha的可以救治染上流的Omega。”

曲寧了，臉沉，他們當時公布消息的時候就是利用人心的惶恐，換了概念。

“是與不是，只要你們配合，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有人站出來，量高大，五端正，屬于丈母娘一看就覺得能過日子的好青年，可惜陳澤山。

陳澤山將基礎問題拋回來，不聲地踩踏高階Alpha的尊嚴，他將每一步都算得極準，在場高階個個臉難看，不怪他們，而是從生下來就惹人注目，天之驕子，流流汗的，結果還要被當“敵人”跟“實驗品”，是可忍不可忍啊。

終于出來了，遲寒往后一靠，沖陳澤山微微挑眉。

陳澤山注意遲寒很久，之前遲寒半夜去許家，后面跟著的人就是他派來的，此刻被遲寒這麼盯著，他心頭罕見的涌現涼意。